第19章 可怜亦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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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引擎的咆哮声由远及近，苏璃开着她的保时捷911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路边。 她降下车窗，清冷的目光扫过堵在路中间，正互相瞪眼， 呲牙像斗鸡似的一虎二鬼： “上车。” 林霄拉开车门坐进副驾。 黑白无常互看一眼，悻悻地收起锁链和哭丧棒。 范无救对着啸岳低声嘟囔： “算你走运！” 随后黑白无常化作两缕青烟，飘进了后排。 啸岳则得意地甩了甩尾巴，低吼回去：“彼此彼此！” 才缩小跳上车，熟练地钻进苏璃怀里，还示威性地对着后排方向“喵呜”了一声。 引擎轰鸣，跑车如离弦之箭驶向城西。车内气氛有些微妙。 黑白无常坐在后座，身体介于虚实之间，还在用眼神跟驾驶主人怀里的小白猫“厮杀”。 谢必安舔着脸，小心翼翼地开口： “那个…苏姑娘…我哥俩想吸你一点灵阴气息…您看…” 苏璃透过后视镜瞥了他们一眼，没直接回答，反而看向林霄： “他们吸这个，对我有影响吗还是和以前一样” 林霄正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 “和以前一样。你体内灵阴本源被玉佩锁住，外泄的只是无法承载， 自然代谢出的阴气。 啸岳吸，他们吸，本质上都是帮你减轻负担， 防止淤积过多反伤自身。 不过…” 他顿了顿，语气认真起来， “等解决了阴阳师的事，我打算教你一些神霄派的基础道法， 引导体内灵阴之气，化害为利。 这样你才能真正拥有自保之力。” 苏璃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光，像冰层下燃起的火苗： “道法好玩吗” 林霄嘴角微扬： “比你开公司都刺激。” 黑白无常还在眼巴巴等着答案。 苏璃沉默了几秒，看了看怀里舒服得眯起眼的啸岳， 又瞥了眼后座那两张写满渴望的鬼脸，淡淡开口： “好吧…” 苏璃终究是心软。 “多谢苏姑娘！” 黑白无常喜出望外，在后座连连拱手作揖， 林霄看着后视镜里两张喜笑颜开的鬼脸， 忽然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摸出那盒天价香烟。 自己叼上一根，又抽出两根， 大拇指和中指对搓，指尖窜起一簇细小的金色电火花， 一下点燃了自己的烟，然后顺手把两根烟精准地“递”到后座黑白无常虚幻的嘴边。 神奇的是，那两根烟在鬼气缭绕下，竟然也无声地燃起两点幽绿的火苗。 黑白无常陶醉地吸了一口，虚幻的烟雾从他们口鼻间袅袅飘出， 脸上露出极其享受的表情。 谢必安也满足地叹息一声！ 范无救也吸了一口，同样和谢必安一样的表情。 林霄吐出一口烟圈，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老范，老谢，从明天夜晚八点开始，也就是戌时，你俩带几个得力的阴差和鬼将， 来苏家别墅外候着，一直等到第二天凌晨结束，这几天辛苦一下。” 黑白无常一愣，叼着烟茫然地看着林霄。 林霄把手伸出车窗外弹了弹烟灰，语气平淡却带着森然杀意： “这几天估摸着有几个从东洋飘过来的东洋鬼，不知死活想搞事情。 人，我会让他们形神俱灭。 魂…就劳烦哥几个受累，直接给我押下去，地狱一到十八层，都让他们光顾一下。 让他们好好体验体验咱华夏地府的热情好客！ 记住！魂体别弄散得太快，多招待几日。懂” 车厢内瞬间安静下来。 黑白无常叼着烟，鬼眼瞪得溜圆。 几秒钟后，两张鬼脸上同时绽放出无比狰狞，无比默契，无比兴奋的笑容。 “懂！太懂了！林霄你就瞧好吧！” 范无救拍着大腿，锁链哗啦作响。 “嘿嘿嘿…保证让他们宾至如归！流连忘返！” 谢必安的笑容扭曲得能吓死鬼， “东洋的小鬼子…弟兄们早就想开开洋荤了！” 林霄满意地点点头。 苏璃怀里的小白猫啸岳，也抬起头，对着后座方向，咧开嘴， 露出了一个无声的，充满幸灾乐祸的狰狞虎笑。 苏璃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一脚油门，跑车咆哮着撕裂夜幕， 向着郊区那怨气冲天的废弃火葬场疾驰而去。 半小时后，两人两鬼一虎，开着车就来到了城西郊区废弃的火葬场。 苏璃停稳车后林霄就在车上看了眼怨气冲天的地方。 “怨气最重的地方…在那边。” 林霄推门下车，双眸深处似有细碎的紫色电光一闪而逝， 瞬间洞穿了笼罩此地的沉沉阴霾。 他抬手指向建筑群深处一座最不起眼的，几乎半塌的旧式告别厅， 那里的黑暗就像是粘稠的墨汁，比其他地方更浓郁几分。 苏璃紧随其后，脸色微微发白，但眼神依旧清冷镇定。 啸岳从她怀里轻盈跃下，落地瞬间体型暴涨，恢复成威猛的老虎， 幽绿的兽瞳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粗壮的尾巴无声地摆动，将苏璃半护在身旁。 黑白无常则化为两道半透明的虚影，飘在林霄左右。 推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一股冰冷刺骨，带着浓烈腥臊味道的阴风扑面而来。 告别厅内一片狼藉，废弃的鲜花早已腐烂成泥，破碎的挽联挂在墙上。 借着窗外透入的惨淡月光，众人目光瞬间被厅中央的景象攫住—— 一个赤身裸体的中年男人仰面躺在地上，身体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青灰色， 干瘪得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皮囊。他双目圆睁，瞳孔涣散到极致， 凝固着极致的惊恐和一种诡异的，濒死前的扭曲快意。 “啊！” 苏璃低呼一声，下意识地侧过头。 林霄反应极快，伸手捂住了苏璃的眼睛。 “别怕。” 林霄声音低沉。 啸岳踱步上前，巨大的鼻子在那尸体上方嗅了嗅，惊叹道： “嚯！阳气，精气，连带魂体…被吸得干干净净，比舔过的骨头还干净！” 林霄放下手，搭在苏璃的肩膀随即转了半圈，苏璃面朝出口的方向， 随后看着那具空壳般的尸体， 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 “还是个色中饿鬼看来是被男人伤透了心，死了也不消停， 专找精壮男人复仇，吸干榨净” 林霄摇摇头同时嘴里可悲道: “执念成魔，可怜也可恨啊。” “不然怎么敢劳你大驾呢！” 白无常谢必安声音尖细， “这女鬼滑溜得很，又专挑这种地方，怨气深重还带点魅惑邪术， 我们哥俩硬抓，也可以，但就是动静太大。” 林霄没搭理谢必安，转身走出告别厅，锐利的目光扫过破败的院落， 最终锁定在后方一座相对空旷，似乎是以前焚烧炉堆放杂物的旧仓库。 林霄大步走了过去，啸岳护着苏璃紧随，黑白无常飘在最后。 推开吱呀作响的仓库大门，里面空旷而高阔，堆满了废弃的油桶和破损的推车。 月光从高处的破窗斜斜照入，在布满灰尘的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比外面更冷，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寒。 “出来吧。” 林霄站在仓库中央，声音带着奇异的穿透力。 “咯咯咯…” 一阵令人骨头缝发冷的娇笑声凭空响起，带着回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仓库深处的阴影一阵扭曲，一个身影缓缓浮现。 那是一个极其美艳的女人。 乌黑的长发披散，衬得一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却又精致如同瓷娃娃。 她穿着一身几乎透明的，破破烂烂的红色纱裙，勉强遮住重点部位， 露出大片雪白滑腻的肌肤，在惨淡的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