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亦正亦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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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 张天师对着巍老魔冷声喝道，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巍老魔却呵呵一笑，干瘦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紧张： “都一把年纪了，火气还这么大，这可不利于修行啊，老天师。” 老天师冷哼一声： “那也得看对谁！对你这种邪魔歪道，老道我可没什么好脾气！ 我再说最后一遍，放开！” 巍老魔视线瞟向林玄风手中奄奄一息的梼杌： “简单。把他放了，我自然就放开。” “你别太过分！” 张天师怒道： “这些年你并未做出屠戮生灵之事， 老道我才容你活到现在！你真以为我龙虎山奈何不了你吗！” 巍老魔发出沙哑的笑声，带着几分嘲讽： “张和然，你我境界相当，都是人仙后期。 围剿就凭你龙虎山还是说你能让整个玄门一起来 真要逼急了老夫，大不了鱼死网破，拉着你们几个一起同归于尽好了。 到时候，顶尖战力折损殆尽，玄门传承断绝，这人间……还能守住多久” 他这话并非完全是恐吓。 一位人仙后期的邪道巨擘若不顾一切地自爆， 其威力足以毁天灭地，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就这样僵持在半空，一个气得牙关紧咬，须发皆张； 一个是嬉皮笑脸，牢牢咬住了对方。 这时，林清远开口道： “两位，都是活了上百岁的人了，有必要像两个孩子一样较劲吗 差不多该放手了。” 沉默了几秒，几乎是同时，张天师和巍老魔都松开了手。 林玄风依旧拎着梼杌，有些无奈地问： “那……这家伙到底怎么处理杀还是不杀” 巍老魔立刻接过话： “要杀也可以。 条件不变——帮我打开山海裂隙， 让我进去找点东西，就这么简单。如果不同意……” 巍老魔声音转冷： “老夫现在就不惜代价把他救下来，到时候麻烦更大。你们自己选吧。” 林家父子看向张天师，等待他的决断。 张天师眉头紧锁，脑中飞速权衡利弊。 打开山海裂隙，固然有风险，界外妖魔可能涌入。 但好处也同样巨大……上古灵气回归， 此界修士将迎来修炼的黄金时代，普通人的体质和寿命也会得到增强。 然而，社会的现有秩序很可能因此崩溃，一个全新的， 人人皆可修炼的时代将会来临，需要全新的规则。 若是不开，巍老魔很可能会自己去抢夺雷符，甚至与那伙面具人合作， 同样会导致裂隙打开，局面将更加不可控。 这简直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良久，张天师长叹一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分，沉声道： “好！你的条件，我们可以接受。 但你不能去抢雷符，必须让那小子按部就班继续收集。 并且，你必须尽全力阻止蚩尤复活！至于何时打开，容后再议。” 张天师在这里巧妙地玩了一个文字游戏，留下了回旋的余地。 巍老魔何等精明，自然听了出来，但他只是呵呵一笑，并未点破，爽快应道： “成交！你的条件我答应。” 随即，巍老魔对着林玄风示意了一下： “现在，可以解决他了。” 林玄风看向父亲和张天师，见两人微微点头，便不再犹豫。 周身黑紫色雷霆再次翻涌，他猛地将奄奄一息的梼杌向空中一抛！ 双手急速掐动雷诀，口中念念有词！ 霎时间，众人头顶风云变色，一片蕴含着毁灭气息的雷云迅速汇聚， 道道骇人的黑紫色电蛇在其中游走！ “雷法净世！” 随着林玄风一声低喝，一道水桶粗细，深邃无比的黑紫色天雷， 如同天罚之矛，精准无比地劈中了空中下落的梼杌！ 轰——！！！ 震耳欲聋的雷鸣响彻天际！刺目的雷光让人无法直视。 雷光散去，梼杌那庞大的凶兽之躯已然消失不见， 直接被至阳至刚又蕴含毁灭法则的雷霆劈成了虚无，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 唯有那个狰狞的梼杌面具从空中掉落。 张天师伸手接住面具，入手冰凉，隐隐能感受到其中残留的凶煞之气和一丝诡异的兽性本源。 张天师仔细端详了片刻，随手递给巍老魔： “邪术禁制方面你更懂行，你看看，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路数” 巍老魔接过面具，指尖黑气缭绕，探查了片刻，沉吟道： “嗯……这里面熔炼了一丝上古凶兽梼杌的本源精魄， 所以佩戴者才能短时间内化身凶兽，获得其部分力量。 但终究是外物，而且凶兽本源暴戾异常，使用时间稍长， 必遭反噬，侵蚀心神，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语气中带着不屑，随手又将面具抛回给张天师， “这垃圾玩意儿，老夫可看不上。” 张天师接过面具，冷哼一声： “本来也没打算给你！事情既了，你还不快滚现在看到你就烦！” 巍老魔也不生气，反而笑道： “呵呵，张和然，咱们好歹也算斗了百年的老朋友了吧 这么说话，可不厚道啊。” “老朋友谁跟你是老朋友！” 张天师没好气地道： “当年你就喜欢摄取生魂修炼邪术，罔顾人伦！” 巍老魔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沉，似乎有些不乐意了： “张老头，话可得说清楚！老夫当年摄取炼化的，大多是那些东瀛侵略者的生魂！ 他们屠戮我华夏同胞，老夫拿他们的魂来修炼，以暴制暴，有何错！ 老夫再怎么走邪道，根子上也是华夏人，知道什么是家国大义！ 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是名门正派，老夫入门时走的便是这旁门左道。 虽然正邪自古水火不容，但在这种关乎人间存亡的大事面前， 难道就不能暂时统一战线” 张天师闻言，一时语塞。 他其实心里清楚，巍老魔在这方面确实有其底线，这也是他能存活至今的原因之一。 他哼了一声，语气稍缓： “哼，你若真是好人，刚才就不该拦老道我！” 林玄风在一旁小声问林清远： “爹，现在这算怎么回事还谈上条件了” 林清远低声道： “他也想进山海裂隙寻找东西，所以趁机提出了交易。 目前看来，稳住他，避免他彻底倒向那伙面具人，是最优选择。” 张天师不耐烦地对着巍老魔挥挥手： “行了，少说这些没用的！你赶紧滚去盯着那伙面具人， 别真让他们把蚩尤复活了！” 巍老魔呵呵一笑，显得成竹在胸： “放心，复活上古魔神岂是那么容易的事需要庞大的能量。 他们一时半会儿搞不定的。 你们还是赶紧让林老那宝贝孙子去找齐雷符吧，老夫先走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渐渐变淡，消失在原地。 张天师看着他消失的地方，恨恨地一跺脚，气得牙痒痒： “这个老魔头！邪也邪得不彻底，正也正不起来……偏偏实力还这么强！ 若非如此，老道我早就豁出这条命清理了！” 林清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好了，张师兄，都认识他上百年了，你还不知道他就是这么个亦正亦邪， 飘忽不定的性子么眼下大局为重。” 张天师长叹一声，压下火气： “走吧，先去处理下面的烂摊子。” 三人化作流光，飞向下方煞气冲天的寿张县封印之地。 此刻，寿张县那边的冲天煞气已经被暂时压制下去。 只见现场除了龙虎山的长老外，还有茅山派，灵宝派的几位掌教，长老， 以及几位宝相庄严的佛门高僧，众人正合力布下净化阵法，消弭逸散的煞气。 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一只通体雪白，身后舞动着九条蓬松狐尾的绝美狐狸——正是涂山雪。 她正悬浮在那个被破开的大洞上方，周身散发出柔和而祥瑞的九尾天狐本源之气， 如同甘霖般洒落，有效地中和着洞中溢出的凶戾之气。 张天师先是快步走到自己那位身受重伤，盘坐调息的师弟身边， 仔细探查了一下伤势，发现虽然严重，但并未伤及根本， 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便能恢复，这才松了口气。 茅山和灵宝派的掌门迎了上来： “张师兄，你回来了。这边的煞气暂时控制住了，正在逐步净化。” 张天师点点头，急忙问道： “巨野那边情况如何” 灵宝派掌门答道： “巨野那边的煞气也已被控制住。” “那就好，有劳诸位道友了。” 张天师松了口气，向众人拱手致谢。 这时，慧空大师走上前来，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张天师辛苦了。可曾追上那魔头” 张天师面色凝重地摇摇头： “被他跑了，还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其阻挠了片刻。” 慧空大师了然地点点头，不再多问，退到一旁继续诵经加持净化阵法。 张天师的目光转向洞口上方的涂山雪。 涂山雪见他们谈完，便轻盈地落下，走到张天师和林清远面前，微微躬身行礼： “涂山雪，见过张天师，林老前辈。” 张天师看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捋着胡须道： “原来是你这小狐狸。前些日子，你家老祖宗还特意给我打过电话， 说你偷偷跑下了山，让我帮忙留意一下。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 涂山雪闻言，俏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这个……” 一旁的林清远哈哈一笑，接过话头： “张师兄，人家现在正和苏家那小子谈对象呢。” 张天师愣了一下，随即恍然： “苏家哦……想起来了，就是你那孙媳妇苏璃的娘家是吧” 林清远笑着点头：“正是。” 张天师上下打量了一下涂山雪，眼中露出些许玩味的笑容： “原来如此。那你家老祖宗那边……需不需要老道我帮你去说个情啊” 涂山雪连忙摇头，脸上飞起两抹红晕： “不用不用！多谢天师好意，我……我过段时间自己会回去和老祖解释的。” 张天师见状，嘿嘿一笑，也不再逗她： “好吧好吧，你们年轻人的事，老道我就不多管闲事喽～” 处理完现场事宜，安抚好各方道友，并安排好人手后， 张天师，林清远，林玄风以及涂山雪等人各自离去。 蚩尤肢体被夺，巍老魔介入，未来的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