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短暂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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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库的阿布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迷茫了一瞬，随即猛地坐起身， 下意识用蒙语喊出了一个名字： “其其格！” 女部长立刻应了一声： “巴格拉，这呢，” 几人闻声看去。乌库看到父亲醒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头扑进父亲怀里， 紧紧抱住： “阿布！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巴格拉搂住儿子，还是有些恍惚，看着陌生的林霄几人，疑惑地问： “乌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带着弟弟们跑得越远越好吗” 乌库抹了把眼泪，破涕为笑： “嘿嘿，是这几位大哥哥大姐姐救了我和弟弟们！还把坏人都打跑了！” 巴格拉看向林霄他们，眼神里带着询问和警惕。 其其格走到丈夫身边，轻声解释道： “巴格拉，就是这几位恩人救了我们全族，赶走了那些人。” 听到妻子亲口确认，巴格拉这才完全相信。 他站起身，正要道谢，却突然愣住，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手脚，心里嘀咕： “咦身上那些钻心的疼痛居然消失了！伤口好像都愈合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巴格拉压下心中的惊疑，走到林霄面前，右手放在胸前， 郑重地行了一个蒙古族礼节，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真诚地说： “多谢几位恩人！救命之恩，巴格拉和乌力罕部落永世不忘！” 林霄摆摆手说： “不用客气，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取回我家的东西。” “你家的东西”巴格拉有些不解。 “嗯，” 林霄点点头，直接说明来意， “就是你们部落世代守护的那枚信物，雷符。” 巴格拉一听，眼神瞬间又带上了几分戒备。 林霄笑了笑，示意他放心： “别紧张，我不会干那种强取豪夺的事。” 说着，他打开自己的帆布包，让巴格拉看里面那六枚雷符， “你看，这些都是我家的，我来是回收，不是抢劫。 如果我想硬抢，乌库在外面逃跑的时候，我早就动手了， 何必还送他回来，又帮你们解决麻烦所以放宽心。” 巴格拉和凑过来的其其格看到包里那几枚散发着淡淡雷光， 与自己部落信物一模一样的符箓，眼睛都瞪大了。 乌库在一旁用力点头作证： “额吉，阿布，是真的！大哥哥可厉害了，他能让这些符飞起来！ 带我们回来的时候也是飞回来的！不然我们得跑到晚上呢！”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人还能飞 其其格忍不住问道： “你们……你们真的是人吗难道是长生天派来的使者” 林霄哭笑不得： “我们不是神使，和你们信奉的长生天体系不太一样。 至于这雷符是怎么流落到你们部落的，我倒是很想知道，能说说吗” 其其格回忆了一下部落代代相传的故事，说道： “听老人们说，大概一千多年前，我们的第一任部长在外出狩猎时， 在一片古老的山林里偶然捡到了这枚符。 返程途中遭遇了一只凶恶的狼妖，部长情急之下把这符扔了出去， 没想到符箓竟放出雷霆，瞬间就把狼妖劈死了。 族长才知道这不是凡物，便将它带回部落，作为图腾和信物供奉起来， 一直传承到今天，也引来了不少灾祸。” 林霄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算是机缘巧合吧。” 其其格把乌库叫到身边，从他那里接过那枚雷符，双手递给林霄， 神色复杂却坚定： “既然这本来就是您家的宝物，现在物归原主。 我们部落守护了它千年，经历了太多的血泪和迁徙。 您能将它取走，对我们来说，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终于不用再为此东躲西藏了……” 林霄双手接过雷符，能感受到其中传来的微弱共鸣，郑重地说： “谢谢你们的守护。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将第七枚雷符放入包中。 第七枚，回收成功！ “事情办完了，那……我们走吧” 林霄看向同伴们，准备告辞。 “等等！” 其其格连忙叫住他们，真诚地挽留， “恩人，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走了！天色已晚。 请务必留下来，让我们略备薄酒粗食，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我们烤全羊，还有马奶酒！” 林霄几人互相看了看。啸岳一听到“肉”和“酒”， 眼睛瞬间亮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林霄见状，笑了笑： “部长盛情难却，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明天再出发。” 啸岳顿时乐开了花，美滋滋地把刚背上的背包又放了下来。 巴格拉也很高兴，立刻说： “好！我这就去挑两只最肥的羊！架篝火！” 说着就招呼几个恢复过来的汉子去羊圈抓羊。 女人们也走进蒙古包开始动手收拾里的狼藉。 苏璃和柳明薇也放下背包，主动帮忙收拾。 几个被她们安慰过的年轻女子走过来，红着眼圈再次道谢： “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及时安抚，我们可能真的撑不下去，要疯掉了……” 苏璃温柔地拍拍她们的肩膀： “都过去了，时间会慢慢抚平伤痛的……” 其其格也带着三个小儿子走过来，对女人们说： “是的，时间会冲淡一切……我们要坚强地活下去。” 女人们含泪点头，一起加入收拾的行列。 林看着旁边兴奋的乌库，问他： “你叫乌库，是吗名字很响亮。” 乌库用力点头，骄傲地说： “对！我叫乌库！大哥哥你叫什么” “我叫林霄。 乌库，你是个勇敢的小伙子， 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像你额吉一样了不起的部长。” “真的吗我额吉也总这么说！” 乌库眼睛亮晶晶的。 林霄笑着肯定： “当然是真的，我‘看’人很准的。” 夜幕降临，巨大的篝火在空地中央熊熊燃烧，映红了每个人的脸。 旁边架着的两只烤全羊，被烤得滋滋冒油，外皮金黄焦脆， 浓郁的肉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食欲大动。 部落的男女老少搬来矮桌和垫子，围着篝火摆成一圈。 每张桌子上都摆满了奶豆腐，炸果子等小吃，以及盛满马奶酒的碗。 巴格拉热情地招呼林霄他们入座。 大家刚坐下，其其格就端着一碗酒走到篝火前，声音洪亮而充满感激： “今天，全靠这几位恩人相救，我们乌力罕部落才免遭灭顶之灾！ 这份恩情，比草原还辽阔！来，大家举起酒碗，敬我们的恩人！” 全体部落成员齐刷刷端起酒碗，异口同声地喊道： “多谢恩人！” 林霄几人连忙起身端碗。 林霄代表大家回应： “部长太客气了！大家太客气了！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其其格眼中含着感激的泪光，仰头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其他人也纷纷干杯。 林霄几人也喝下了马奶酒。 这酒入口绵滑，带着一股独特的奶香和淡淡的酸味， 后味还有一丝甘甜，并不辛辣，反而很爽口。 啸岳眼前一亮，咂咂嘴： “嘿，这酒好喝哎！酸酸甜甜的！” 哪吒也点点头，小脸被火光映得红扑扑： “嗯！还挺好喝的，有股奶味儿。” 坐在哪吒旁边的乌库好奇地问： “你……你这么小，喝酒没事吗” 哪吒嘿嘿一笑，凑近乌库耳边，压低声音神秘地说： “别看我个子小，长得娃娃脸，我可告诉你， 我已经活了几千岁了，你信不信” 乌库猛地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孩”， 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脸上写满了惊骇。过了好几秒，他才重重地点了下头， 认真地说：“……我信！” 这下轮到哪吒愣住了，随即他爆发出爽朗的大笑，用力拍了拍乌库的肩膀： “有趣！真有趣！哈哈哈，还是人间好玩啊！” 这时，其其格又倒了一碗酒，神色带着些许忧伤，声音也低沉了些： “这第二碗酒，我和部落里所有的女人，要特别感谢这两位姑娘” 其其格看向苏璃和柳明薇。 “谢谢你们的安慰和救助，在我们最绝望的时候给了我们支撑……要不是你们， 我们中一半的人可能真的会崩溃……” 听到这话，在场的女人们都默默低下头，神情哀伤。 苏璃和柳明薇立刻倒上酒站起身。 苏璃动情地说： “部长，您别这么说。 同为女子，看到那样的场面，我们心里也像刀割一样疼。” 柳明薇的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是啊……如果我们能来得再早一点就好了……” 其其格流着泪却努力笑着： “不，你们来得刚刚好！ 这份恩情，我们永远记得！” 说完，再次一饮而尽。 女人们也流着泪，仿佛要将所有的屈辱和痛苦都随着这碗酒吞下，化解。 旁边的男人们——她们的丈夫， 父亲或兄弟——都轻声安慰着。 苏璃和柳明薇也干了自己碗中的酒。 柳明薇靠在身旁孙云宸的肩膀上低声啜泣，孙云宸轻轻揽着她，低声安抚。 接着，巴格拉拿着小刀走向烤得喷香的羊，大声说： “好了！感谢的话说完了，过去的悲伤就让它随风而去！ 现在，让我们吃起来！喝起来！” 又有几个男人和女人起身，男人们负责用刀分割金黄的烤全羊， 女人们则用盘子接过香喷喷的羊肉， 首先给林霄他们这一桌送上最大最好的部分。 啸岳盯着那油亮亮，香喷喷的羊肉，眼睛直放光，羊肉一上桌， 他就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起来。 哪吒也分到了一块不小的烤羊排和其它部位的嫩肉，吃得满嘴是油。 林霄尝了一口，羊肉外皮焦香酥脆，内里鲜嫩多汁， 带着炭火和香料特有的香气，确实美味。 这时，几位男子拿出了马头琴和蒙古四胡 （一种四弦琴）， 还有人手执托布秀尔 （一种弹拨乐器）， 悠扬苍凉又带着欢庆节奏的乐声响起。 一位长者开口唱起了悠远绵长的蒙古长调，虽然听不懂歌词， 但那真挚的情感和热烈的氛围感染了每一个人。 欢声笑语回荡在草原的夜空下，篝火噼啪作响，肉香，酒香，歌声，乐声交织在一起， 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希望。 林霄他们也被这淳朴而热烈的气氛感染， 暂时忘却了烦恼，沉浸在这片草原的夜晚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