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袒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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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四炷香终于燃烧殆尽，香灰簌簌落在洁白的大米上。 林霄轻声开口，打破了庭院的静谧： “好了，时间到了。该送他们回去了。” 贾莹四人闻言，脸上都露出了强烈的不舍。 同样，那四位由青烟凝聚的长辈虚影，也充满了眷恋。 “妈……” “爸……” “姥姥……” “爷爷……” 四人哽咽地呼唤着。 贾莹的妈妈柔声说： “好了，莹莹，妈妈真的该回去了。你要照顾好爸爸，知道吗” 贾莹哭着点头：“我知道，妈……” “你爸要是想再找个伴儿，就让他找吧。 年纪大了，身边总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互相照应。” “嗯，我回去会跟他说的。” “哎，好，这就好……” 宋晓燕的姥姥慈祥地看着外孙女： “燕燕，姥姥走啦……姥姥会在下面保佑我们燕燕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 可惜啊，姥姥是没法亲眼看着你穿婚纱喽……不过没关系， 等你结了婚，去姥姥坟前烧纸告诉姥姥一声，姥姥就知道了！” “嗯嗯！姥姥，我一定会的！” 宋晓燕泣不成声。 杨华的爸爸对着儿子嘱咐道： “华子，替爸爸照顾好你妈。 一样，她要是想找一个，就随她。要是不想，你们就多陪陪她。” 杨华用力抹了把眼泪，声音沙哑： “我知道了，爸！” “哎，好孩子……” 方浩的爷爷笑呵呵地说： “浩子，照顾好你爸妈，他们年纪一天天大了，有空多回家看看。” “我知道了，爷爷……” 四位长辈一一叮嘱完自己的儿女孙辈，了却了最后的牵挂。 林霄走上前，对着四道虚影说道： “好了，叔叔，阿姨，爷爷，奶奶。 你们面前这四碗饭，带着路上吃。 从此阴阳两隔，尘缘已了，安心等待轮回转世吧……” 四位长辈的虚影齐齐对着林霄躬身行了一礼，声音空灵而感激： “多谢大师成全！” 林霄颔首回礼。 随后，那四道虚影各自端起了面前那碗寄托着思念的米饭，身影逐渐变淡， 最终如同被风吹散的青烟，彻底消失在夜色中。 与此同时，放在碗后的那四个小纸人“唰”地一下无火自燃， 迅速化为一小撮灰烬，随风飘散。 庭院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林霄，苏璃，秦悦和那四位眼眶通红的学生。 贾莹四人用力抹去脸上的泪痕，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齐齐转向林霄， 深深地鞠了一躬，异口同声道： “谢谢大师！” 林霄很自然地受了这一礼，然后语气轻松地说： “嗯，一人一百，不过分吧” 四人一愣，抬起头，有些错愕地看着林霄带着笑意的脸。 贾莹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说： “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大师，我给您扫一千！一万都行！” 说着就掏出手机要转账。 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拿出手机。 林霄笑着摆摆手： “我说了一百，就是一百。 多一分我不要，再多，可就坏了规矩了。” 四人面面相觑，有点搞不懂这有钱为什么不赚。 林霄看着他们疑惑的表情，解释道： “我收这钱，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了断因果’。 咱们之间这场法事的缘分，需要用这‘金’来了结， 和钱多钱少没关系，明白了吗” “懂了懂了！” 四人这才恍然，连忙点头。 林霄笑着掏出手机，调出收款码： “来吧，一个一个来，一共四百块。” 四人依次上前，扫码付款。 “微信到账，一百元。” “微信到账，一百元。” …… 听着清晰的提示音，林霄满意地收起手机。 随后，他又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掏出四个折成三角形的黄色符箓，递给四人： “喏，平安符，送你们的。 保佑你们平平安安！这个是赠送的，不收钱！嘿嘿。” 四人接过还带着朱砂气息的符箓，再次感激道：“谢谢大师！” 林霄“嗯”了一声，嘱咐道： “挂在车里，或者放在衣服内侧口袋里都行。” “好的，我们记住了。” 林霄长舒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肩膀，说道： “事儿都办完了，走吧，回屋再喝口热茶，定定神。” 几人点头，跟着林霄回到了灯火通明的客厅。 重新落座后，林霄给自己倒了杯已经温了的茶，喝了一口，看向四人： “这下，心里踏实了吧” 四人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轻松笑容，用力点头。 林霄也笑了： “呵呵，踏实了就好。 不过啊，这种事可一不可再。 阴魂经常往返阴阳两界，会扰乱秩序，对他们自身也不好。 记住了，人死如灯灭，逝者已矣，生者更要好好生活。” 四人闻言，神色认真地再次点头。 这时，林霄感觉到体内那尊小小的功德金身，似乎又凝实了微不可察的一小截。 虽然不是天降功德，但这种帮助他人了却心愿，安抚亡灵的小善举， 积累起来也是不错的收获，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嘛。 贾莹好奇地问： “大师，我能问问……您是怎么和苏璃认识的吗” 林霄和苏璃对视一眼，都想起了初遇时的情景，不由得笑了出来。 苏璃接过话头，解释道： “当初我爸爸的公司和一家小本子企业抢一个重大项目，对方在背后耍阴招， 我不小心中了他们的邪术。 我爸带着我四处求医无果，最后到了林霄他们家的道观。 是林霄出手救了我，后来还帮我们全家度过了一次大危机。 再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 她说着，温柔地看了林霄一眼。 秦悦在一旁听得啧啧称奇： “好家伙，我现在才知道你俩还有这么一段英雄救美的故事呢！” 贾莹感叹道： “原来是这样……大师，你们家的道观在哪儿啊 我想去拜拜，供点香火钱，表达一下心意。” 杨华也赶紧说： “是啊是啊！以前我是不太信这些的，这次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没想到……真的太感谢了！现在我算是心服口服了！” 其他几人也纷纷点头，表示想去上香还愿。 林霄看着他们热情的样子，笑着确认： “你们真要去啊” “当然要去！” 四人异口同声。 “行吧，” 林霄无奈一笑，告诉了他们地址， “在天台山，灵霄观。” 贾莹认真记下： “天台山灵霄观，我记住了！我明天就去！” “我们也去！” 另外三人异口同声。 林霄提醒道：“你们明天不用上班吗” 贾莹：“明天周日啊！我是一周单休。” 其他几人也纷纷表示周末休息。 见他们这么坚持，林霄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笑道： “行吧，看来你们是铁了心要去了。 那就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苏璃想起一事，说道： “对了，你们明天大概几点出发” 四人商量了一下，贾莹代表回答： “差不多九点左右吧。怎么了苏璃” 苏璃： “我明天想去商场买点东西，人过不去，心意总得带到。 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带过去” 贾莹爽快地说： “嗨！我以为什么大事呢！没问题！明天我们在商场门口等你” 苏璃点头：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谢谢你们啦！” “跟我们你还客气啥！” 贾莹笑道。 几人相视一笑，气氛融洽。 林霄在一旁插嘴： “其实不用给我老爹买啥，他一个大老粗，用不着这些。” 苏璃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哎呀，都一个月没见了，我人过不去，心意总得到吧 就算林叔叔用不着，不是还有柳姨嘛！我给柳姨买点护肤品之类的。” 林霄拗不过她，只好笑着投降： “行行行，你看着办吧。” 这时，贾莹看了看时间，起身说道：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苏璃也站起身： “嗯，好，路上开车慢点。” 秦悦也跟着起身：“那我也走啦！” 几人一起走出别墅，各自上车。 引擎声中，几辆车依次驶出苏家别墅，铁门缓缓关上。 送走客人，苏璃和林霄关掉客厅的灯，走上二楼。 刚上楼梯，就见哪吒从房间探出头来： “解决完了” 林霄“嗯”了一声： “解决了。你怎么还没睡” 哪吒立刻来了精神，笑嘻嘻地说： “打游戏呢！嘿嘿！” 哪吒凑到苏璃面前，眨着大眼睛， “对了苏姐姐，我能不能要一台电脑啊手机屏幕太小了，玩着不过瘾！” 苏璃看着他那期待的小模样，忍俊不禁： “可以啊，明天就带你去买。” “耶！太好了！苏姐姐最好啦！” 哪吒高兴得跳了起来。 啸岳在房间里听到动静，也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嚷嚷着： “买电脑我也要！我也要！” 苏璃笑着点头： “好好好，都有份，明天一起买。” 两人这才心满意足，嘿嘿傻笑起来。 一旁的林霄看着这两个“网瘾”少年，拳头不自觉地硬了，咬着牙说： “喂！玉帝让你下来是给我帮忙的，不是让你下来通宵打游戏的！” 哪吒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反驳： “现在又没啥事儿，不打游戏干嘛难道看你们谈恋爱吗” “哎呀我去！哪吒你又飘了是不是” 林霄被这句话噎得够呛，作势就要上去揪他耳朵。 苏璃赶紧笑着拉住林霄，把他往房间方向推： “哎呀好了好了，你跟他们计较什么。” “苏璃你放开我！ 我今天非得揍得他屁股开花，让他也尝尝五雷轰顶的滋味儿！你放开我！” 林霄“挣扎”着，却被苏璃半推半就地弄回了房间。 刚进房门，林霄又探出半个脑袋，对着走廊做了个凶狠的表情。 哪吒见状，毫不示弱地做了个鬼脸，吐出舌头：“略略略” 林霄直接被这挑衅气得火冒三丈： “卧槽！你小子是真飘了！” 说着就要冲出去。 只听“哐当”一声，哪吒迅速关上房门并反锁。 此刻，仿佛有句歌词在空气中回荡：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 林霄僵在门口，心中一万头神兽奔腾而过：“……” 苏璃看着林霄这副吃瘪的样子，觉得好笑，把他按回房间，关上了门。 一屁股坐在床上，林霄幽怨地看着苏璃： “你干嘛拦着我！我今天非要抽他一顿不可！” “哎呀好了好了，” 苏璃安抚道： “他只是个孩子嘛，你跟他计较什么。” 林霄一愣，瞪大了眼睛： “孩子好家伙！你见过几千岁的‘孩子’吗！” 苏璃也是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对哦……从商纣时代算起，他确实几千岁了……” 她轻咳两声，转移了话题，带着狡黠的笑意凑近林霄，坐在腿上， 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那你呢你真实年龄多大了恐怕……比哪吒还要老吧 一亿岁还是两亿岁啊” 林霄被问得一怔，看着苏璃近在咫尺、动人心魄的眼睛，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 有些不自在地轻咳起来： “咳咳……我，我我……二十五岁！哪有那么老！” 说着就想把苏璃推开。 苏璃却不肯放过他，反而贴得更近，笑盈盈地说： “哦是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觉得现在藏着掖着，合适吗” 林霄看着她坚持的眼神，知道瞒不过去了，叹了口气，认命地说： “好吧好吧……既然你连哪吒的身份都知道了，我再藏着也没啥意思。” 林霄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苏璃坐得更舒服些，然后缓缓说道， “我呢，是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是南极长生大帝的一个化身。 说白了，就是一个分身。 我既是他，他也是我。 如果按神格存在的年龄来算……我现在确实已经一亿多岁了。” 苏璃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这震撼的身份，还是怔住了，喃喃道： “我……我虽然早就猜到你身份不简单，没想到……来头这么大！” 苏璃忽然想到一点， “那……封神榜里的闻仲呢不是你吗” 林霄解释道： “闻仲啊……嗯，可以说也是我，也可以说不是。” “啥意思” 苏璃追问。 “当初姜子牙封神，封闻仲为雷祖的时候， 我其实已经回归到南极长生大帝的本体之内，算是‘归一’了。 那时天庭秩序刚刚稳定。 后来，闻仲的神格出了些问题，业力反噬，导致神格濒临破碎。 雷部不能一日无主，所以我就再次被分离了出来，与他的神格合二为一。 不过，主导意识还是以我为主，因为我的先天神格位阶比他高。 他是后天敕封，而我……算是天生地养的吧。” 林霄尽量用简单的话解释这复杂的神系关系。 苏璃听得似懂非懂，但大概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你现在可是个一亿多岁的老……神仙了” 苏璃故意拉长了声音。 林霄看着她调侃的眼神，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是啊，所以现在是我这棵‘老牛’吃了你这棵‘嫩草’呗” 苏璃被他逗笑，依偎在他怀里： “那我就当那棵最水灵的‘嫩草’好了！不过……我还要听故事！” 林霄无奈地搂紧她： “你想听什么故事” “我想听嫦娥的故事！月亮上真的住着嫦娥吗” 苏璃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林霄笑了：“有啊！” 苏璃立刻兴奋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真的那……我能去看看吗” 林霄看着她期待的样子，点了点头： “你想去啊行啊，那就带你去看看！” “真的！” 苏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是真的！” 林霄说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正好，我也有笔账，要去找她算一算！” 话音未落，林霄揽住苏璃的腰，心念微动。 下一刻，两人的身影便从房间中瞬间消失，如同融入夜色之中。 再次出现时，已是在万米高空，脚下是灯火璀璨的城市，头顶是浩瀚星空。 林霄辨认了一下方向，便带着苏璃，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流光， 朝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太阴星，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