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阿奶的陈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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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婆子和黄氏找上门来的事情，当天晚上秦肖令就听说了，他当时就想去隔壁再警告一番，却被他阿奶给拦下了，反正也没让她们进门，说两句话就打发走了，不值当的再浪费那个口舌。 楚年也没让他去，只说阿奶就跟个女将军似的，过去几句话就怼得外边的人气急败坏，最后更是一声令下让黑虎上场，一下子就将人给吓走了。 就这样有战斗力的阿奶和黑虎在，刘婆子根本就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秦肖令一听便听话的退了回来，阿奶和楚年说的有道理，没必要在烂人身上浪费时间，而且就刘婆子和黄氏那样的，除了无理取闹的上门来吼两嗓子，也确实没啥别的能耐了。 何况有黑虎在，阿奶和楚年确实也吃不了亏，这也是他外出时坚持留下黑虎的重要原因，这事儿也就因此不了了之。 …… 在施工队进场前，秦肖令和杨继东带人去割了好几车的茅草回来，往鱼塘边的空地上卸了一多半，专门留给施工队到达后搭棚子用，另外送了两车回家，就卸在院墙外边，是专门给老房子编草帘子修补屋顶用的。 东西一到，楚年便有事可做了，他拿着柴刀开始修剪茅草，修剪好了便放到一边，差不多时，便抱进院子里整齐的铺展开来。 付阿奶则搬了小板凳往边上一坐，开始用提前搓好的麻绳一缕一缕的绑草帘子，他们这里的茅草生命力最是旺盛，也最有韧性，是做屋顶最常用的材料。 既然不打算放弃老房子，就不能看着它一直漏雨破败下去，只能用草帘子将漏洞补上。 只不过，秦肖令弄回来的茅草格外多，足够将整个屋顶换一遍了，到时铺完再盖上一层新瓦，这房子就还能再多坚持几年。 见阿奶看不见也编得顺手有速度，楚年蹲在边上看了几眼，觉得没那么复杂，便也手痒痒了，忍不住上手跟着一起绑。 只不过，他眼睛学会了，手却跟不上，笨手笨脚的绑了几下再看有些不忍直视，可是留了不少缝隙出来，想防风防雨属实有点难了。 再去看阿奶绑出来的那一大截，不仅紧致密实，而且还格外的整齐美观，说是出自专业的手艺人之手一点也不夸张。 关键是一看就是那种抗风防雨的好东西，拿去铺到屋顶上绝对坚实耐用。 “阿奶，您怎么什么都会，手也太巧了吧！”他不得已开始返工，一抬眼看到阿奶绑出来的成品，嘴里忍不住夸赞起来。 付阿奶被夸了，唇角压都压不住，一边没停下手里的活，一边笑着回应道：“瞧你说的，阿奶哪有那么大能耐，只不过是年轻时绑过几次而已。” 原来是有经验的，楚年倒是来了兴趣问道：“也是盖房子用吗 “是。” 付阿奶应了声，索性也不影响干活，便将陈年往事当故事一样继续讲给楚年听： 当年我刚嫁到秦家时，连个自己的婚房都没有，在巴掌大的厢房里住了两年，老太太就是不同意拿钱给我们盖新房子。 那时我刚怀上头一胎，想着怎么也得在孩子出生之前换个地方住，所以便同你们阿爷商量着自己想办法盖房子搬家。” 想到秦家可不止一房两房，每一房都有自己的院子和地盘，显然为了儿子成家，秦老太太和老太爷也是有提前打算的。 而且在这个世界里，要么有现成的房子，不然成亲盖房也是硬性条件，他实在是想不到付阿奶当年竟然没有自己的婚房。 有疑问他便直接问了出来：“儿子成亲老太太不是应该给盖新房子吗” 提到这个，付阿奶更有话说了。 “那时也是赶巧了，我和你阿爷议亲的时候，老太爷确实给盖了新房，就在老太太现在住的东边，三间大瓦房，还带着厢房，院子也不小，当时就说是专门盖了给我们成婚用的。”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停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才继续往下说： “只不过后来出了点变数，也就是亲事已经定下来后没多久，大房家的大小子就领了个官家小姐回来，也说要成亲，进门就指定要我们那个新房子，碍于女方家里有些权势，老太太便做主将那新房让给了他们，说我们好歹是做长辈的，让出去也是应该的。” 她一口气说完这些，吐了口气，又无奈地补充了一下： “你也知道，老秦家一直都是老太太当家，她本就偏疼那个长房长孙，为了不影响那孩子的亲事，肯定要我们受委屈。” 楚年听完，一时间感慨良多，没想到阿奶还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不由替她感到不公：“我以为老人一般都偏心小儿子的，老太太竟然不是这样。” 付阿奶一听忍不住撇撇嘴：“这个老太太跟旁人不一样，也或许她是看我不顺眼吧，所以才会冷落了三房。” 说完，她忍不住低声笑道：“跟你说，你阿爷之所以成亲晚，就是因为老太太非要他娶老太太娘家那边的一个姑娘，你阿爷见了一点都不喜欢，说什么也不同意。 这可把老太太给气坏了，拿着烧火棍追着他满院子跑，你阿爷一气之下便跑了，自己去镇子上找了个长工干，这一干就是一年多不回家，倒是那边的姑娘家等不了了，又重新找了人家嫁出去了。” 一个故事总得有结局，阿奶当然没漏了这一环节，最后撇撇嘴总结道： “你阿爷听到信儿后自己就回来了，为了让老太太消气可是交出了积攒的所有积蓄，这事儿才算糊弄过去了。” “原来如此。” 楚年听完，想了想，忽然悄咪咪的打听起来：“那您和阿爷是怎么认识的” 付阿奶静默了一瞬，似乎在脑海中找寻久远的回忆，跟着缓缓说道： “我们啊！也是媒人给说的亲，但我俩一下子就看对眼了，老太太虽然不是那么满意，可又怕你阿爷再使性子跑了，便也点头应允了这门亲事。” “原来您和阿爷是一见钟情。” 楚年真诚的感慨道，看着阿奶的面庞，他心里跟着想象起来，年轻时的阿奶一定是个美人胚子，而那个他未曾设想的阿爷也一定是个帅气少年。 他的夫君可是继承了老一辈的优良基因啊！ 随着他的思绪飘飞起来的，还有阿奶带着眷恋的呢喃：“一见钟情，应该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