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笼中之序，侍女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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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神舟在空间乱流中平稳航行，船舱内的气氛却比外界的混沌还要压抑。孔雀希的加入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无声却深远。她站在甲板的角落，一身七彩宫装依旧华美，却掩不住那份源自灵魂的落寞。她像一尊精美的雕塑一动不动，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光怪陆离，仿佛要将自己与这个囚笼隔绝开来。 船舱另一侧，云韵蜷缩在角落，身体不自觉地离新来的孔雀希远了一些。一个金仙，一个准仙王，如今都成了这个男人的阶下囚。她原本以为自己的遭遇已是极致的屈辱，现在才发现，在这个恶魔的眼中，她们这些所谓的强者与路边的石头并无区别，唯一的不同或许只是石头的美观程度。姚曦盘膝而坐正在调息。她的脸色依旧苍白，混沌钟的催动与反噬让她元气大伤。但此刻她心头的伤远比肉身上的要重。她看了一眼孔雀希，又看了一眼云韵，最后目光落在了那个唯一能自由活动的林婉儿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林婉儿端着一盏新沏的悟道茶，莲步轻移走向那张万年温玉软榻。她的动作优雅而标准，仿佛演练了千百遍。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那三道或麻木、或悲凉、或嫉妒的目光。特别是孔雀希的到来让她心中警铃大作。这位准仙王无论实力还是出身都远在她之上。虽然现在同样沦为阶下囚，但谁能保证主人不会对这个更强大的“藏品”另眼相看在这艘船上，想要活下去甚至活得好一点，就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 “主人，请用茶。”林婉儿将玉杯轻轻放在顾长风手边的案几上，声音柔顺，听不出一丝波澜。 顾长风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淡淡的“嗯”。他闭目养神，似乎在消化着刚刚收服孔雀希的收获。系统虽然提示掠夺了一丝五色神光的本源，但百倍暴击的奖励还未发放，似乎在进行某种更深层次的解析与融合。他并不着急。他更享受的是此刻船舱内这种无声的暗流涌动。三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来头大，如今却像斗兽场里的困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优待”而各自揣度，彼此提防。这比单纯的杀戮有趣多了。 许久，顾长风才缓缓睁开眼。他的目光没有在林婉儿身上停留，而是直接越过她落在了角落里的孔雀希身上。 “你。”他开口，声音不大却让船舱内所有人都心头一紧。 孔雀希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随即她对着顾长风恭敬地躬身行礼。“主人有何吩咐” “本帝这艘船还缺一个打理灵植的园丁。”顾长风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船尾有一片药圃，里面种着一些本帝从前几个世界随手收集的仙药。从今天起由你负责照料。” “记住，若有一株枯萎，本帝就再拔你一根羽毛。” 此言一出，整个船舱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云韵的呼吸猛地一窒，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姚曦那张死灰般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动容，看向孔雀希的目光里带上了一丝怜悯。让一位准仙王去当一个园丁还要用她最珍视的本命翎羽来作为惩罚的筹码这已经不是羞辱，而是将她的尊严放在火上慢慢地炙烤。 孔雀希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那双隐藏在面纱下的手死死地攥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她能感受到林婉儿那带着一丝庆幸的目光，能感受到云韵和姚曦那同情中夹杂着恐惧的视线。这些目光像一根根无形的针刺在她的神魂之上。她想反抗，想嘶吼，想告诉这个恶魔士可杀不可辱。可是当她对上顾长风那双淡漠的金色瞳孔时，所有的勇气都瞬间烟消云散。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戏谑，没有残忍，只有一种看待一件物品的纯粹的冷漠。仿佛在他眼中，她孔雀希真的就只配去当一个园丁。她的反抗，她的尊严，在这个男人看来根本毫无意义。 良久。孔雀希的身体停止了颤抖。她松开了紧攥的拳头，再次深深地弯下了腰。这一次她的姿态比之前更加的谦卑。 “……是，主人。”她的声音沙哑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完她便不再停留，转身默默地朝着船尾的方向走去。那道曾经高傲绝代的背影此刻却充满了萧索与落寞。 看着孔雀希离去的背影，林婉儿心中那块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了地。她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位新来的准仙王暂时还威胁不到她的地位。至少在“侍女”这个身份上，她依旧是离主人最近的那一个。但她不敢有丝毫放松。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在这个喜怒无常的恶魔身边，任何一点松懈都可能万劫不复。她必须更加努力地去证明自己的价值。 就在这时，顾长风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她的身上。 “你做的不错。”他淡淡地说道。 林婉儿心中一喜，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是更加恭敬地垂下头：“能为主人分忧是婉儿的荣幸。” “不过……”顾长风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本帝的寝宫似乎还缺一个铺床叠被的。你说，是让那个瑶池圣主去，还是让那个花宗宗主去呢” 林婉儿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她感受到了角落里，姚曦那冰冷如刀的视线，和云韵那带着一丝哀求的颤抖。她知道新的考验又来了。这个恶魔似乎永远都乐此不疲于玩弄这种掌控人心的游戏。她该如何选择才能在不得罪另外两人的前提下再次巩固自己的地位 不，这个想法是错的。林婉儿瞬间警醒。主人的目的，从来不是让她去做好人，而是要看她，是否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替他管理“藏品”的管家。不得罪她们她们的感受，在主人眼中，一文不值。 林婉儿的大脑飞速地运转起来。选择身受重伤的姚曦，是对这位圣主尊严的又一次践踏，主人或许会喜欢看这种戏码，但姚曦的反噬也必然最强。选择本就心神失守的云韵，看似安全，却显得自己毫无魄力，只会捏软柿子。 于是，她抬起头，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随即又化为坚定，对着顾长风盈盈一拜：“主人，婉儿以为，无论是瑶池圣主，还是花宗宗主，都曾是一方霸主，心气未平。让她们做这等私密之事，怕是心有怨怼，反而污了主人的清净。” 她顿了顿，迎着顾长风那玩味的目光，继续道：“婉儿斗胆，想请主人定下一个规矩。从今往后，船上众人，除了婉儿负责主人的起居饮食外，其余人等，每日都需向主人展现自己的价值。无论是献上功法感悟，还是吐露秘闻见识。主人可凭心意，评判其价值高低。价值最低者，便罚她去做那铺床叠被的杂役。” “如此一来，她们便会为了免于惩罚，而竭尽全力地取悦主人，将自身价值压榨到极致。这，才是她们身为阶下囚，唯一的生存之道。” 话音落下，船舱内死寂得可怕。姚曦和云韵的脸上血色尽褪。林婉儿这番话，比直接指定一人，要恶毒百倍！这不只是让她们去做杂役，而是要将她们所有人，都置于一个永无止境的，相互竞争、相互倾轧的斗兽场中！为了不成为最卑贱的那一个，她们必须像狗一样，争相恐后地，向主人摇尾乞怜！ 而角落里一直沉默的姚曦和云韵在听到顾长风这句话的瞬间身体同时绷紧了。她们知道自己的命运再一次被交到了这个曾经和她们一样、如今却成了“监工”的女人手中。 船舱内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窗外那变幻莫测的空间乱流无声地诉说着这艘黄金神舟正载着一船的绝望与野心驶向未知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