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意外来的如此“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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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夜色刚刚如轻纱般笼罩凌霄城，华灯初上，墨北辰就又贼兮兮地摸进了林冲的房间。 “老六！别打坐了！再坐下去身上都要长蘑菇了！” 墨北辰一把扯着他的胳膊就往外拉，“走，哥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让你大开眼界，身心舒畅！” 林冲被他扯得一个趔趄，无奈道：“墨老三！你又来！师父说了要低调……” “低调什么呀！” 墨北辰眼睛一瞪，理直气壮，“咱们是去听曲儿喝酒，陶冶情操，又不是去砸场子打架！再说了……” 他凑近林冲，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种“你懂得”的神秘笑容，“我可告诉你，我在这天音楼，都碰到许老两次了！他老人家都能来放松放松，你这么个年轻力壮的徒弟，偶尔出来透透气怎么了这叫劳逸结合！” “什么师父” 林冲闻言，倒是也不算太意外，毕竟与师父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在森罗城的，以师父那偶尔显露的老顽童性子，如今在凌霄城去听曲的地方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被墨北辰连拉带拽，半推半就间，林冲终究还是被他拖出了云霄阁，穿过几条依旧熙攘的街道，来到了一座灯火通明、气势却不显庸俗的楼阁前。 楼阁牌匾上，是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天音楼”。 与林冲想象中某些烟花之地的莺歌燕舞、媚俗喧嚣不同，这天音楼入门便觉一股清雅之气扑面而来。楼内装饰并非金碧辉煌，而是以素雅的竹、木、纱为主，点缀着些盆景字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茶酒混合的香气，令人心神宁静。 大堂中央设有一方高台，此刻正有一位抱着琵琶的女子轻拢慢捻，朱唇轻启，唱着一首婉转悠扬的曲子，声如黄鹂，沁人心脾。台下散落着数十张雅致的案几，客人们三三两两围坐，品着灵酒香茗，低声交谈，或凝神听曲，气氛颇为惬意。 “怎么样没骗你吧” 墨北辰得意地领着林冲在二楼一处视野极佳的位置坐下，熟练地点了几样精致小菜和一壶招牌灵酒，“这里可是凌霄城数得着的高雅之地！只卖艺，不卖身，听听曲子，喝喝小酒，聊聊人生，不知多少文人雅士、修士大佬都喜欢来这儿放松呢！” 林冲环顾四周，确实看到不少气息沉稳、衣着不凡的修士，甚至能隐约察觉到几股不弱的气息。这里的美女侍者与乐伎也皆是气质出众，举止得体，并无半分轻浮之态。 他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下来，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那温和醇厚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股暖意，配合着耳边萦绕的悦耳丝竹之声，多日修炼的疲惫仿佛真的被驱散了不少。 “嘿，看来师父他老人家……也挺会挑地方的。” 林冲忍不住低声笑道。 墨北辰挤眉弄眼：“那是！许老那是懂得生活！” 两人相视一笑，杯中美酒，耳边仙乐，窗外是凌霄城不夜的灯火，倒真是一番难得的惬意时光。林冲心中暗想，偶尔被墨老三这么“坑”一下，听听小曲，赏赏美色，似乎……也不错 天音楼内，丝竹悦耳，酒香四溢。林冲与墨北辰坐在二楼的雅座，几杯温润的灵酒下肚，听着台上一位琴师弹奏着空灵悠远的曲子，多日来的紧绷神经渐渐放松，正觉惬意非常。 墨北辰还在那眉飞色舞地吹嘘着他上次来听的是哪位大家，曲艺如何超凡脱俗。林冲面带微笑，一边听着，一边目光随意地扫过楼下大堂以及对面的一些雅间。 然而，就在他的视线掠过斜对面一个半开着帘子的雅间时，他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瞳孔猛地一缩，端着酒杯的手也下意识地收紧！ 只见那雅间内，坐着两名身着天剑宗标志性云纹剑袍的男子！其中一人面容粗犷，一道疤痕从眉骨斜划至下颌，显得颇为狰狞；另一人则眼神阴鸷，如同潜伏的毒蛇。 这两人，林冲至死难忘！ 正是当初他在青岚山脉，还只是一名懵懂的初入二品散修时，亲眼目睹其杀人夺宝、随后又对他穷追不舍、险些让他命丧黄泉的天剑宗弟子——王猛与李刚！ 那一日的狼狈、惊恐与濒死的绝望，如同潮水般瞬间涌上心头。他记得清清楚楚，自己是如何凭借着一股狠劲和对地形的熟悉，才侥幸从这两人剑下逃脱，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当真是冤家路窄！ 林冲心中瞬间警铃大作，一股寒意自脊椎升起。他怎么会忘了，天剑宗的山门，可就坐落在这凌霄城外！在这天剑宗势力辐射的核心区域遇到他们，虽说出乎意料，但细想之下，却也在情理之中。 而几乎就在林冲注意到他们的同时，雅间内的王猛与李刚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或者说，是林冲那瞬间变化的情绪和凝实的目光引起了他们的警觉。 两人的视线几乎同时从台上的乐伎身上移开，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剑，精准地刺向了斜对面包厢里的林冲！ 当看清林冲的面容时，王猛那带着疤痕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愕然，随即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惊讶与一丝玩味。他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李刚，嘴角咧开一个带着残忍意味的笑容，低声说了句什么。 李刚那阴鸷的目光也牢牢锁定在林冲身上，眼中同样闪过诧异，随即化为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冰冷。他们显然也认出了这个当初从他们手中侥幸逃脱的“小虫子”！ 隔着一段距离，在悠扬的乐曲声中，三方视线在空中交汇、碰撞！ 墨北辰还在滔滔不绝，忽然发现林冲没了回应，转头一看，只见林冲面色沉静，但眼神却锐利如冰，正直直地盯着某个方向。他顺着林冲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那两名气息不俗、穿着天剑宗服饰的男子，以及他们脸上那毫不友善的表情。 “老六，怎么了认识” 墨北辰收敛了笑容，压低声音问道，身体也不自觉地坐直了些，属于城主公子的警觉性立刻提了起来。 林冲缓缓放下酒杯，冰属性的灵力在体内无声流转，带来一丝冷静。他没有回答墨北辰的问题，但那双看向王猛李刚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是畏惧，而是一种冰冷的、沉淀下来的锋芒。 真是……意外总是来得如此“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