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去陪陪阳阳，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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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压抑的寂静弥漫开来，只听得到引擎低沉的轰鸣。 顾衍的视线落在林晚身上。 她偏头望着窗外，只留给他一个疏淡的侧影，身上裹着他的宽大西装，更显得身形伶仃单薄。 那股混合着心疼与莫名的烦躁再次涌上，几乎冲破他的胸膛。 他反复咀嚼着医生的话——长期心情抑郁、精神高度紧张。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声音刻意放缓了些： “一周后，我安排飞机，送你去看看阳阳。” 话音落下，车内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林晚猛地转过头来。 那双原本死寂如灰烬的眼眸里，像是骤然投入了一颗石子，漾开一圈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光亮。 她嘴唇微微翕动，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点不敢置信的声音：“……真的” “嗯。” 顾衍看着她眼中那点微弱的光亮，心头的烦躁奇异地被抚平，甚至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他伸出手，指腹有些生硬地擦过她的眼角，那里并没有泪，但他总觉得似乎应该有什么。 “他在那边很好，你可以多陪他几天。” 希望如同细微的萤火，悄无声息地亮起，渗入林晚冰封的心湖。 她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极淡的血色，下意识地轻轻点头，一直紧攥着衣角的指尖无意识地松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连别墅里的佣人都察觉，太太身上那种沉沉的暮气消散了不少。 她偶尔会对着窗外出神，嘴角带着一丝极淡却真实的期待。 顾衍将她的变化尽收眼底，心情复杂。 他喜欢看她这般鲜活一点的模样，哪怕这点鲜活是因旁人而起。 他的态度也随之温和许多，过问饮食起居时，少了命令的口吻，多了几分看似寻常的关切。 然而，夜晚的他却像是换了一个人。 或许是林晚眼中重新燃起的光亮刺激了他，或许是那具身体因为有了期待而不再死气沉沉，反而激发了他更深层的占有欲。 他不再提孩子，但索取的次数却愈发频繁，比之前只为“努力”的时期更加汹涌贪婪。 他的动作时而带着一种近乎侵略性的强势，时而却又变得格外缠绵漫长。 他像是在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她的存在，打下只属于他的烙印，仿佛要将她即将短暂的分离预支回来， 又像是要让她在极致的疲惫里，依然只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林晚顺从地承受着。 探望阳阳的希望像一盏小小的灯，支撑着她。 只是偶尔，在深夜的沉沦间隙，她迷蒙地睁开眼，会看到顾衍凝视着她的眼神，那里面有她看不懂的浓重情绪， 像是温柔的旋涡，又藏着不容错辨的偏执掌控。 她分不清这究竟是补偿，还是另一种更为隐秘的束缚。 但为了阳阳，她心甘情愿地沉溺于这矛盾的温柔与掠夺。 一周后，他亲自送她到机场。 机场风大，吹乱了她的长发。 他抬手，似乎想替她整理，指尖却在触及前顿了顿，最终只是替她拢了拢外套。 “去陪陪阳阳，散散心。” 他语气依旧不容置疑，但刻意放缓了一丝， “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告诉我，我去接你。” 这突如其来的“自由”，让林晚恍惚又无措。 但她确实想念弟弟了，想到林阳，心底那点微弱的暖意才勉强压过了惶惑。 飞机轰鸣着冲上云霄，离开这座让她窒息的城市。 在异国他乡，陪着林阳的日子，阳光似乎都变得柔和。 没有顾衍，没有那个无处不在的金丝笼，没有时刻悬顶的压迫，她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一丝微弱的喘息，脸上也渐渐有了一点极淡的血色。 而她不知道的是，顾衍站在空旷的机场，望着飞机消失的方向，很久没有动。 他想起医生的话，想起谭景明的劝诫，最终想起的是她昨夜在梦里无意识的哽咽。 他低声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 “去看看阳阳吧。医生说你心情不好，内心不肯和我要小孩，所以才怀不上。” 远处传来飞机的引擎声，淹没了他的话音。 也淹没了那句几乎微不可闻的、连他自己都可能未曾察觉的叹息。 “我没有…”他仿佛听到她的反驳，带着哭腔，微弱却清晰。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恢复一片冷硬的墨色。 “还想骗我。” 他转身，大步离开，风声掠过他冰冷的脸颊。 --- 国内，顾衍并未停下。 秦筝的所作所为，彻底触怒了他。 顾氏对秦氏的商业打击精准而狠辣，如同无声的雪崩，瞬间掩埋而来。 几个秦氏赖以生存的大项目接连爆出严重问题： 核心数据泄露、环评突然未通过、银行贷款被紧急叫停。 资金链骤然紧绷至断裂边缘，昔日称兄道弟的合作伙伴见状纷纷倒戈，寻求与顾氏合作。 曾经显赫的秦氏集团，股价断崖式下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滑向破产的深渊。 别墅“静室”内，灯光冷白。 顾衍推开门，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和消毒水味。 他缓步走到秦筝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没什么温度：“怎么样，秦大小姐，还准备在我这‘客房’小住多久” 秦筝抬起头，脸色苍白，眼底发青，眼底带着血丝，却强撑着挤出几滴眼泪，声音哽咽： “阿衍…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就因为我一时糊涂…” “爱我”顾衍嗤笑一声，打断她的表演，眼神锐利如刀，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把戏。你和你父亲想要的，不过是顾氏的股份和控制权吧”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秦筝矢口否认，身体却微微发抖。 “我怎么想” 顾衍逼近一步，声音低沉却充满压迫感， “你以为你们秦氏当初是怎么拿到那些股份的，我不知道你爱的那个前男友，是怎么被秦氏‘处理’掉的，需要我提醒你吗” 他的目光扫过她下意识缩回的手腕， “为此，也留下了你手腕上那道疤，你以为你遮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