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将我存在的根基彻底焚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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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空洞内的光之丛林黯淡了大半，但核心处那光影人形依旧顽强存在，只是变得虚幻了许多。 我瘫倒在地，魂体如同风中残烛，连维持形态都变得极其困难，意识沉入无边黑暗。 最后看到的，是阿文连滚爬跑过来的身影，以及……窗外，那座劫后余生、依旧喧嚣、充满了无限“可能性”的……人间。 ……值了。 这破班……上得……真他娘的……值了…… 意识在无边黑暗中沉浮，仿佛漂泊在宇宙尘埃之中。那场与“观测者”的终极规则对撞，燃烧魂核、引爆共鸣网络的代价，几乎将我存在的根基彻底焚毁。 “评估：员工处于深度弥留状态，魂体结构濒临解构，恢复可能性低于0.01%。差评。（系统也词穷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暖意，如同穿越了冰冷虚空的星光，轻轻触碰了我即将彻底消散的意识核心。 是……香火愿力。 并非来自地府官方的磅礴赐予，而是丝丝缕缕，来自h市街头巷尾，来自那些我曾帮助过的、或直接或间接受到了“可能性”光辉照耀的普通人。 有李小明的班级同学在篮球赛后分享零食时的欢声笑语；有老小区居民在“鬼压床”消失后，邻里间多了的几句家常；有那个游戏开发者在事件结束后，默默销毁了《深渊回响》所有数据时的一丝释然与反思；甚至有那个环卫大叔，在安静小巷里晒太阳时，嘴角无意识勾起的一抹平和…… 这些细微、平凡，却真实无比的正面情绪，这些因“改变”而生的微小确幸，汇聚成了涓涓细流，跨越了现实与虚无的界限，萦绕在我残破的魂核周围，如同最温柔的修复剂，勉强维系着那最后一点不灭的灵光。 “评估：接收到持续性的、源自基层的‘心念滋养’，对稳定残魂产生了关键作用。此乃‘执炬者’事业最宝贵的回馈。无法评分。” 在这股微弱却坚韧的愿力滋养下，我的意识终于不再是纯粹的黑暗，而是有了一些模糊的感知。 我“感觉”到自己似乎被放置在一个极其温暖、充满生机的能量源泉之中。那气息……很像防空洞里那个新生的“可能性”，但又更加古老、更加包容。 我“听到”阿文那家伙带着哭腔的碎碎念，似乎在和谁争论着什么，内容大概是关于“灵魂拼图”和“数据库备份还原”的技术难题。 我甚至偶尔能“嗅到”一丝极淡的、孟婆特供安神汤的味道，以及……一股更加隐晦、却带着无上威严的幽冥气息，如同沉默的守护，定期巡视而过。 “评估：确认处于高级别监护状态，接收多方援助。生存环境优渥，但自身状态极差。中评。” 恢复的过程，比昆仑之战后更加缓慢，更加煎熬。每一次意识的轻微凝聚，都如同在粘稠的沥青中挣扎，伴随着源自存在本源的、难以言喻的虚弱和疼痛。 时间失去了意义。 我只能被动地吸收着那涓涓细流般的愿力，依靠着外部的能量维持，以及自身那点不甘彻底湮灭的执念，一点一点地，如同最耐心的工匠，修复着魂核上那密密麻麻、如同摔碎的瓷器般的裂痕。 不知过去了多久。 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 某一天，那持续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细微的愿力流中，突然混入了一丝……格外清晰、格外强烈的感激与希望。 那意念来自一个年轻的母亲，她怀中抱着新生的婴儿，站在h市一座新建的、以“可能性”为主题的街心公园里，阳光洒在她和孩子身上，她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与无畏。而这座公园的选址，正是当年那条发生“规则涡旋”的背街小巷。 这缕充满了新生与希望的愿力，如同最后一滴关键的解药，滴入了我即将完成修复的魂核。 “嗡——” 魂核轻轻一颤，表面最后一道细微的裂痕，终于……弥合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更加通透、更加凝实的“完整感”，回归了我的意识。 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幽冥殿的阴森，也不是事务所的熟悉，而是一片……无垠的、由柔和白光构成的虚空。 虚空中，漂浮着那个已经凝实了许多的“可能性”光影人形，它似乎长大了些，轮廓更加清晰，正安静地“看”着我，传递过来一股混合着欣喜与依赖的意念。 阿文的身影在一旁由数据流缓缓凝聚，他看到我醒来，张大了嘴，激动得整个魂体都在闪烁，半天才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呐喊： “巡查！您终于醒了！！！” “评估：员工历经漫长修复，魂体奇迹般重生，意识恢复清醒。生存状态：稳定。欢迎回来。” 我尝试活动了一下“身体”，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力量感在魂体内流淌。虚拟界面自动弹出，上面的数据已然更新： 【魂力等级：（涅盘重生状态）】 【权限：‘法则微调’进阶为‘定义权柄（残）’】 【状态：与‘可能性’本源深度绑定】 定义权柄与可能性本源绑定 我还来不及细究这些变化，阿文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汇报： “巡查！您昏迷了整整三年！这三年发生了太多事！‘观测者’在那次之后再也没有直接出现，但低烈度的观测一直在持续。h市变化太大了！那个‘可能性’公园成了地标，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谈论‘另一种选择’，‘内卷’、‘躺平’那种极端共识被削弱了很多！咱们事务所的‘口碑’在特定圈子里已经传疯了，每天都有各种奇怪的委托从世界各地发过来……” 三年……世界还在运转，甚至……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我看向那片白光虚空，以及虚空中的“可能性”光影。 这里，就是它的内部是它在我昏迷期间，一直温养着我的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