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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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组长风尘仆仆地从外归来，径直寻到弟弟丁辉的车间。 今日的酒酿得如何没有差错吧 一切顺利。” 丁辉应声时，目光略显游移。 他双手不自觉地在围裙上搓动，忐忑着酒糟的事情。 酒糟分配得怎样了丁组长追问。 这酒糟向来是紧俏货，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往乡下送都是体面礼。 被那位何同志带走了...不过他留了两斤酒作为补偿。” 丁辉压低了声音。 预想中的责备没有落下，丁组长只是叹了口气：两斤酒哪抵得上那些酒糟... 角落里静置着一个小酒坛。 丁组长启封时，浓郁的酒香瞬间盈满车间。 作为资深酿酒师，这般特别的香气却令他瞳孔微扩。 仰首饮下一口，喉间滚动的液体让他猛地攥紧了酒坛：这滋味... 千真万确是从咱们车间出的酒他连声追问，掌心已被酒坛浸润。 厂长办公室内，老花镜后的目光陡然锐利。 当真是你们车间出的鬓角斑白的厂长反复确认。 丁组长呈上配料清单：从选粮到蒸馏，都是按红星厂何同志给的方子。” 酒糟呢厂长倏地起身。 已经...丁组长话音未落，厂长已拍案而起：这样的酒糟就该留在厂里研究！ 与此同时，轧钢厂后厨。 何雨柱正帮谭映茹准备腌菜，菜刀在案板上敲出轻快的节奏。 蒸汽氤氲中，他眼前浮现出妹妹的笑靥，还有马华、刘岚他们的面容。 这片扎根的土地上，有太多让他牵挂的人。 算了，你严格按照配方要求去准备原料，所有步骤和用量必须完全一致。” 厂长反复翻看着配方。 路上碰到小钱，已经让他去准备了，今天下午就能进行蒸煮工序。” 好...蒸煮的时候通知我，我要全程监督。 另外务必做好保密工作，原料配比绝不能外泄。” 厂长叮嘱道。 您放心，目前只有我和您知道配方细节。 不过何雨柱那边...丁组长欲言又止。 先生产，等成品出来后我再找他谈。” 厂长沉声道。 两人继续商议细节，直到小钱来报原料准备完毕才离开办公室。 然而在配料环节出现了严重问题。 丁组长曾偷拿何雨柱的原料，导致无法准确掌握原始配比。 他不敢声张，只能按配方大致调配。 细心的厂长察觉了异样：你动过他的原料还记得拿了多少吗 大概记得...丁组长心虚地答道。 厂长摇头叹息：你先试着配吧... 民族饭店腌菜间里，马华带着汤玲花来找何雨柱。 小汤先跟着我师妹打下手，觉得能适应就告诉我，明天带你去办入职手续。” 何雨柱说道。 我一定好好学！汤玲花紧张地表态，显然这番话是马华教的。 不用紧张，做泡菜很简单。 既然是马华的对象，我就把你当自家人教。” 谭映茹爽快地说。 安排好汤玲花后，何雨柱和马华来到后厨。 沿途厨工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何雨柱帮徒弟对象安排工作的事已经传开了。 马华真走运，能拜何组长为师，连对象都能带进来工作。” 这算什么听说他对象还是何师傅给介绍的呢！ 表达感激时，马华刚开口就被何雨柱打断：师徒之间不说这些。” 马华将这份情谊深埋心底。 后厨几个厨师盯着余姚东那歪歪扭扭的刀工，满心不服气： 才学一个月就让他掌灶 据说何组长的下个徒弟也要选人... 众人争先恐后地在何雨柱面前表现，都想成为那个幸运儿。 何雨柱确实存着广收门徒的心思，但也不愿草率决定。 经过观察，他锁定了两个候选人：一个是倪章青的徒弟，另一个是新来的厨师。 后者因为遭同行排挤才转来这里，手艺倒是不错。 何雨柱打算在这二人中择优选一个。 同一时刻，天津乡村。 谭映雄揣着何雨柱给的线索在寻人：村名确定，被拐少年现姓王，身上带胎记。 出发前组织开了证明，但他牢记何雨柱的提醒——不能惊动村干部。 万一是村干部亲戚买的...谭映雄望着村委会牌匾，临时改了主意。 掏出工作证谎称：奉命来测绘村貌。” 街道办的测绘履历配上盖红章的证明，村干部殷勤地安排了食宿。 午后树荫下，谭映雄拎着五斤瓜子走向乘凉的老妇人们。 这群正闲嗑牙的村妇突然见到个白净后生，顿时来了精神。 后生不是本村的吧 京城来的测绘员。” 谭映雄晃了晃图纸本子，立刻被七嘴八舌包围： 这么俊可有对象 攥着瓜子的手紧了紧——抛砖引玉的戏码正要开场。 这村子里的闲话还没说完，谭映雄握着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他歇了会儿笔，正端起茶杯要喝。 小伙子是住村支部吧方才打听他婚事的大娘又凑上前问。 这话里暗藏试探。 若真是公派下来的，必定住村支部官房。 村长非说家里敞亮，现下暂住村长家。” 谭映雄老实答道。 问话的妇人顿时泄了劲儿。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村长膝下两个待嫁的闺女，向来瞧不上村里后生，巴望着攀城里亲事。 如今京城来的体面后生住进家里，打的什么主意不言而喻。 妇人们见没戏，态度明显淡了下来。 谭映雄取出何雨柱给的空间产五香瓜子，足足半斤重。 这瓜子他尝过，香得难以形容。 在这缺衣少食的年月，寻常人家过年才舍得嗑几颗。 老妇人们的眼角余光直往这边瞟。 谭映雄故意不主动递，只等人开口。 他盘算着细水长流，每日散些零嘴慢慢套话。 树荫底下，他佯装画图，嗑瓜子的声响引得一众妇人侧目。 京城瓜子咋这般大个终于有沉不住气的。 个大未必好，婶子尝尝谭映雄顺势递过一把。 那妇人假意推辞，手却诚实地接了过去。 刚咬破壳，整个人就愣住了：这真是瓜子 其余妇人见她模样，纷纷凑趣。 得着两颗尝鲜的，转眼都变了脸色，眼巴巴望着谭映雄手里的纸包。 火候到了。 树荫下，几个老婆子围住谭映雄讨要瓜子。 后生，这瓜子香得很，就是忒少，都没尝出滋味。” 拿鸡蛋跟你换些成不 村长家的客人加上干部身份，老人们言语间透着几分讨好。 谭映雄抓出几把瓜子分给众人：婶子们见外了，些须零嘴还提什么换不换的。” 他刻意控制着分量。 吊着这些人的胃口，才好套话。 听说乡间比城里热闹，婶子们给讲讲新鲜事儿谭映雄眨着眼睛，活像个好奇的少年郎。 闲扯半个时辰，话题总绕不开家长里短。 见时机成熟，谭映雄话锋一转：咱们城里人身子骨弱，光我们院就有三四户生不出孩子的。 还是乡下人结实。” 谁说的！我们村也...荣家媳妇话到嘴边被同伴拽住衣角。 这欲言又止的模样，反倒引起谭映雄注意。 难道乡下也有这情况他佯装惊讶，作势要走。 瓜子袋沙沙作响，馋得老妇人们急忙挽留。 后生别急，我给你说两桩稀奇事。” 最年长的妇人盯着瓜子袋直咽口水，村东王家和陆家都捡过孩子。 那王向南啊，被养父母当牲口使唤，干活不让上桌... 谭映雄心头突突直跳。 王向南会是他要找的人吗 不是亲生的就这般作践他装着漫不经心磕着瓜子，孩子自个儿知道身世不 老妇人们面面相觑：怕是...不晓得吧 “哪儿不知道他心里有数，这孩子抱回来时都四岁半了，多少明白事儿。” 听到“四岁半” 三个字，谭映雄心头猛地一颤。 那位大领导家的孩子走丢时，正好也是四岁半。 四七年不见的，算起来，今年刚好十八。 “四岁多就被家里嫌弃，往后日子可咋熬” 谭映雄叹气。 “小王同志都十八了，该受的苦早受完了，如今都到了成家的岁数。” “成家王向南养父去年一走，王家老太就嚷嚷房子是王家的，不给他娶媳妇用。” “造孽哟！儿子一走，就把娘儿俩撵去柴房住……” 妇人们的闲谈，谭映雄再也听不下去。 他确定了——王向南就是目标人物。 现在只需验看那两处胎记，任务就能了结。 他佯装疲倦伸了个懒腰，借口回屋歇息离开。 隔壁王家与村长家同宗。 得亏暗中打探到消息，否则村长会不会阻拦还两说。 既然人已找到，反倒不必着急。 上工时分，家家户户都下地，晚些再去不迟。 刚回村长家，谭映雄就瞧见院里多了两个姑娘。 十 岁的模样，肤色白净，显然没干过农活。 “小谭同志，这是我家两个闺女，老大丹丹，老二亚楠。” 村长家媳妇热络地拉着女儿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