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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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领导急切地整了整衣领。 何雨柱已是找到女儿的最后希望，更何况儿子也是靠他的线索才寻回。 这场答谢宴，他用了十二分心思。 京城饭店谭师傅的手艺，普通人穷极一生也尝不到，就连他这等身份都需提前半月预约。 暮色渐沉。 京城饭店的玻璃门映出匆匆人影。 大领导引着杨久及其养母张桂栀踏入大厅。 这位农妇正经历着人生巨变——住进大院，大领导更亲自为她安排了供销社工作。 她曾羡慕的售货员岗位，如今不过是大人物随口一句话的事。 此刻张桂栀攥着新做的蓝布衣角，恍若梦中。 京城供销社内。 张桂栀攥着崭新的工作证，指尖微微发颤。 二十多元的月工资，还有额外福利，这一切美好得不真实。 傍晚时分，大领导带着他们踏入京城饭店的旋转门。 水晶吊灯的光晕里，张桂栀仰着头，视线扫过描金柱头与雪白台布，像误入仙境的樵夫。 您几位这边请。” 服务生躬身推开包间雕花门。 能在这里订到 包间的，六十年代全京城也找不出几个。 菜单递过来时，张桂栀慌忙转给杨久，却见他对着蟹黄扒官燕的菜名直 。 木门吱呀作响，谭映雄领着何雨柱与谭映茹走了进来。” 这位是我师兄，也是妹夫。” 介绍声刚落，大领导早已起身相迎，甚至亲手为厨师拉开座椅。 开水白菜。” 何雨柱合上烫金菜单。 文思豆腐，清汤煮豆腐丝。” 谭映茹补充道。 谭映雄弹了弹制服下摆：龙须面一碗。” 服务生收菜单的手顿了顿——开水要吊足八小时高汤，豆腐要切得穿得过绣花针，龙须面得拉出2048根。 这哪是点菜，分明是给后厨下战书。 再加红烧肉和炖鸡！大领导洪亮的声音震得水晶杯轻颤，放心点，我每年有顿免费餐！ 后厨里，主厨谭辉盯着菜单直瞪眼，菜刀啪地剁进砧板。 豆腐切成细丝，细如发丝，竟能穿过针眼。 桌上有三道菜让谭辉直皱眉头。 “小张，这桌客人是谁怎么专挑这么难的菜” 谭辉忍不住问道。 “谭师傅，店里有规矩，包间客人的身份不能打听。” 服务员小张面带难色。 “我就随便问问。” 谭辉没再追问，拿着菜单转身离开。 这些菜并非做不出来，只是极费功夫。 更糟的是，他没法保证每次都能做好。 尤其是文思豆腐，他切的丝总是差些火候。 谁点的这些菜分明是刻意刁难。 谭辉叹了口气，回到灶台开始备菜。 他决定先做炖鸡、烧鹅和红烧肉，把费工夫的菜放到最后。 一桌菜足足忙活了两个多小时，还叫了三个帮手。 可惜出了岔子——龙须面两次拉制失败，最后只得请人帮忙；文思豆腐的丝也不够细。 好在总算勉强完成了菜品，只是不知点菜的是何方神圣。 包间里，大领导正忙着给儿子夹菜。 杨久埋头猛吃，从未尝过如此美味。 一旁的张桂栀起初还有些拘束，直到大领导给他堆了满满一碗，并强调“这里不许打包” ，他才放开手脚大快朵颐。 何雨柱三人倒是吃得斯文。 “面条还行，豆腐丝粗了，开水白菜的汤不够清，这桌菜水平一般。” 何雨柱低声对谭映雄点评。 “鸡汤火候差点意思。” 谭映雄也挑出了毛病。 “红烧肉还不如师兄做的好，也就烧鹅勉强合格。” 谭映茹跟着附和。 尽管三人压低声音，大领导和杨久仍听得清楚。 大领导暗自诧异——这桌菜居然还能挑出毛病不过口味因人而异，他也没多言，只顾着给儿子添菜，自己只尝了几块红烧肉。 觉得腻了，他便夹了片开水白菜。 一入口，大领导愣住了：普普通通的白菜竟能这般美味 “儿子，尝尝这个！” 他连忙给杨久也夹了一筷子。 杨久不以为然——白菜能有多好吃可嚼了两下便瞪大眼睛。 返京途中，父亲曾问他未来的打算。 此刻，杨久终于有了答案。 他放下筷子，郑重说道：“爸，我要学厨——就学能把白菜做得这么好吃的厨艺。” 大领导笑容温和。 他从未打算让儿子走仕途。 亡妻离世后，他与续弦又育有两子。 如今杨久想掌勺，他便点头成全。 杨久从小与 大院的孩子一同读书的两个弟弟天资聪颖，日后必成大器。 只要有弟弟们的庇护，杨久想做什么都无妨。 大领导不愿让杨久踏入仕途自有缘由： 其一，杨久目不识丁。 其二，他生性怯懦，易被他人操控。 其三，官场尔虞我诈，以杨久的心性难以周旋。 学厨艺倒不错！日日能尝美味。 不过我儿子若要学，定得拜顶尖大厨为师。” 大领导慈爱地望着杨久。 片刻后服务员再度进门时，他客气地说道：劳驾请谭师傅过来一趟，有事相商。” 听闻要唤谭辉前来，谭映雄暗叫不妙——若被父亲知晓今日那三道菜出自他们之手，免不了一顿责罚。 可还未等他阻拦，服务员已转身离去。 食客邀见谭辉在京城饭店本是寻常事。 服务员径直寻到主任，因早有嘱咐：凡有领导要见谭辉，必须先行通报。 近来屡有高层想挖走这位名厨，主任不得不防。 作为京城门面，饭店有权回绝这类请求。 谭师傅，又有领导请您。” 主任恭敬地来到后厨。 谭辉放下印有何雨柱同款的搪瓷茶缸，快步跟上。 身后众厨师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谭辉隔三差五便受召见，而他们操劳半生也难得这般机缘。 这次是点开水白菜那桌客人，恐怕来意不善。” 主任压低声音。 莫非来踢馆的谭辉骤然止步。 二人神情凝重地商议对策，终究决定前往一探究竟。 包厢内，大领导正享用美食，忽见对面三人神色骤变：诸位这是 无事，无事。” 谭映雄慌忙遮掩。 大领导识趣地不再追问。 宴席将近尾声，他切入正题：何同志，此次请你来还另有相求。 听闻能找到杨久全凭你提供的线索，可我女儿至今下落不明，望你能协助谭同志继续追查。” 大领导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这是牌摩托车的钥匙，车子是我私人购买的。 这次你们去帮我找女儿，不管结果如何，这辆车都送给你们。” 在1961年，一辆摩托车意味着什么 那时候骑着这辆车回村，比现在开飞机回去还要轰动百倍。 “这我们不能收，太贵重了。” 何雨柱连忙把钥匙推回去。 “拿着吧，找人不一定需要多久，骑车去会方便些，也能更快找到我女儿。” 大领导起身直接把钥匙塞进何雨柱口袋。 “别拒绝，我不喜欢欠人情，这东西就算是还你的情。” 大领导面色郑重。 话里意思很清楚，你帮我找回女儿，摩托车就是谢礼。 虽然谢礼丰厚，但并非白送，毕竟还得请人帮忙办事。 握着钥匙，何雨柱稍作迟疑，最终收下了。 有辆摩托车确实更方便，能更快找到那丫头。 “那就不客气了。 不过还有件事得请您帮忙——我去找人的这段时间，单位那边得麻烦您帮忙请个假。” “放心，只要你肯去，一切都给你安排妥当。” 见何雨柱收下车，大领导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最不愿意欠人情。 欠了人情，日后对方若提出要求，应还是不应 如今送出这辆车，看似代价不小，但在大领导看来很值。 “小何，你在哪个单位我回头让人打个招呼。” “我在……” 何雨柱话未说完，包间门被敲响。 听到敲门声，何雨柱和谭家兄妹心里一紧。 完了，要挨训了。 “请进。” 大领导神情再度严肃。 门推开后，谭辉跟着京城饭店的主任走了进来。 一进门，谭辉就看到三个眼神躲闪的年轻人。 呵，这三个小子怎么来了 谭辉冷冷瞪了过去。 虽然平时随和，但这小老头真发起火来也是会动手的。 三人吓得连忙起身，像犯错的孩子一样局促站着。 大领导注意到他们的异样，但没多想，眼下拜师要紧。 “领导，您叫我们来有什么指示” 饭店主任语气恭敬。 “我想请教这桌菜的师傅几个问题——开水白菜的汤明明像清水，怎么会有鸡汤味这豆腐是怎么切的还有这面，怎么能拉得这么细” 大领导指着他点的三道菜问道。 先解答疑惑，再提拜师的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