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坦白从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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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糯糯早已抱着她的新玩具（古天明从真武大陆捎回来的会发光的灵木小马）酣然入睡。客厅里，只开着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映照着古天明和罗小白两人。 古天明搓着手，坐在沙发上，屁股底下像是有钉子，坐立不安。他偷瞄了一眼正在追剧的妻子，那张在柔和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润的侧脸，此刻在他眼里却仿佛即将喷发的火山。 “老婆……”他咽了口唾沫，声音有点干涩。 “爪子（干嘛）”罗小白眼睛没离开平板，随口应了一句，手指划拉着屏幕，“哎呀这个女配太气人了！明明男主都……” “我们……我们摆一哈龙门阵嘛。（我们……我们聊一聊嘛。）”古天明打断她，语气郑重其事。 罗小白终于察觉到他语气不对，暂停了视频，转过头，狐疑地看着他：“古天明，你咋子了又闯啥子祸了是不是又把哪个高级电器整报废了还是又偷偷给糯糯买垃圾食品了” “不是……都不是……”古天明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是关于我……关于我最近老是出去‘培训’……还有……还有糯糯力气变大……还有那些‘保健品’……” 罗小白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放下平板，双手抱胸，摆出了标准的审讯姿态：“哦终于舍得开腔了嗦老娘早就觉得你龟儿不正常！一天天神戳戳的！说嘛！到底在搞啥子名堂是不是在外面欠了高利贷还是加入了啥子邪教组织” “哎呀！你想哪儿去了！”古天明哭笑不得，但心里更虚了，“比那个……比那个可能要……要夸张一点点……” “一点点”罗小白眯起了眼睛，手指开始有节奏地敲着沙发扶手，“古天明，老子数三声，你给老子老实交代！一！” 古天明头皮发麻，知道躲不过去了，心一横，眼一闭，语速极快地说道：“其实我就是那个深渊洞穴的幕后老板外面闹翻天了那些事情都是我搞出来的那些药剂是我从异界商人那儿买的老猫是只猫老师白龙圣子是条龙我现在是大宗师还能变成魔君样子我掀桌子是为了把水搅浑免得他们来查我们！” 他一口气说完，差点背过气去，然后紧紧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狂风暴雨。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古天明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狂跳的声音。 几秒钟后，他听到罗小白极其缓慢、极其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诡异飘忽的声音响起：“古天明……你刚才说……你是哪个” 古天明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看到罗小白面无表情，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外星人。 “我……我是说……我就是……深渊洞穴……那个系统的……嗯……掌控者”古天明声音越来越小。 罗小白没说话，只是缓缓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俯下身，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发烧啊……”她喃喃自语，然后又捏了捏他的脸，“也不是做梦啊……难道是我最近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 “老婆！我说的是真的！”古天明抓住她的手，急切地道，“你看！” 他心念一动，体内纯阳内力微微运转，掌心泛起淡淡的金色光芒，一股暖意散发出来。 罗小白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手，眼睛瞪得溜圆，指着他的手掌：“这……这……” 古天明又赶紧从次元手环里（极其隐蔽地）取出几瓶散发着奇异光泽的药剂：“你看这些！高级体质强化液！精力恢复药剂！还有这个！驻颜灵液！都是我买的！哦不对，是用能量点换的！” 接着，他又切换成神煞魔君分身的气息，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那瞬间散发出的冰冷邪异煞气，还是让罗小白猛地打了个寒颤，惊恐地后退了一步。 “还有……还有真武大陆！天道宗！”古天明生怕她不信，语无伦次地比划着，“我认识一个叫凌云的小兄弟，武功贼好！还有白龙圣子！是条白色的龙！会说话！可厉害了！老猫更厉害！就是嘴巴太毒……” 罗小白呆呆地看着他，看着那些一看就不是凡品的药剂，感受着刚才那瞬间令人心悸的气息，听着他嘴里蹦出的一个个匪夷所思的名词…… 她的脸色从疑惑到震惊，从震惊到茫然，从茫然到……愤怒 “古！天！明！”一声河东狮吼差点震破天花板！ 罗小白气得脸都红了，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没头没脑地往古天明身上砸：“你个砍脑壳的！背时娃儿！你一天到晚就在搞这些名堂！怪不得神神秘秘的！怪不得力气变大！怪不得糯糯变成那样！原来都是你在搞鬼！你还把外面搞得乱七八糟！新闻上天天下都在说！原来罪魁祸首就是你龟儿子！你咋个不上天呢！” 古天明抱头鼠窜，也不敢运功抵挡，只能硬挨，嘴里嚷嚷着：“哎哟！老婆轻点！听我解释嘛！我也是为了我们一家好啊！我怕他们发现我们……哎哟！” “为了我们好！”罗小白打累了，叉着腰气喘吁吁，眼圈却有点红了，“你为了我们好就把世界搞得一团糟你晓得现在外面好乱嘛好多人害怕得很！你……你咋个这么自私！” 古天明一看老婆要哭，顿时慌了，赶紧上前抱住她：“老婆老婆！莫哭莫哭！你听我说完嘛！” 他一边笨拙地给罗小白擦眼泪，一边急声道：“是！我承认我自私！我龟儿子！我不是东西！但我真的只是想保护你和糯糯！我不想任何人来打扰我们现在的日子！” 他拉着罗小白坐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外面看起来乱，其实没得那么吓人。乱的只是那些当官的和有钱人，他们啥子都想管到起。对于普通人来说，这说不定是个机会嘞！你想哈嘛，现在好多人拿到了终端，可以去那个世界冒险，可以变得更强，可以赚能量点换好东西……这总比一辈子当个社畜强嘛！” “而且！”古天明赶紧补充，“我有严格控制的！现在外面那些人，顶天了就是会点发光放屁的小把戏（他刻意贬低），力气大点跑得快点的水平！真正厉害的东西，我都捏到手里的！伤不到普通人！你看那个‘血锤’，闹得凶嘛，最后还不是被……呃……”他差点说漏嘴。 “被哪个”罗小白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停顿。 “被……被一个路过的侠客解决了！”古天明赶紧圆谎，“总之，局面还在控制之中！乱主要是信息太爆炸了，大家没反应过来，等适应了就好了。” 罗小白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但依旧眉头紧锁：“那你也不该瞒到我噻！我们是一家人！你搞得我像个瓜娃子一样，天天还在为你那点‘培训’担心！” “我的错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古天明立刻认怂，态度极其端正，“我这不是怕你担心，怕你害怕嘛……你看你现在晓得了，是不是更担心了” “我……”罗小白一时语塞，然后狠狠掐了他一把，“那你现在咋个又说了” “因为瞒不住了啊……”古天明苦笑，“现在网络上都传疯了，那些药剂啊、装备啊，迟早要被扒出来。我们一家子身体素质变得这么好，万一被人注意到，也是个麻烦。还不如我先跟你坦白，我们一起想办法咋个应对。” 他握住罗小白的手，眼神诚恳：“老婆，这个世界真的变了。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过日子了。但不管咋个变，我们一家人都要在一起。我会保护你们，但我也需要你的帮助和理解。” 罗小白看着丈夫眼中从未有过的认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心里的气渐渐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心疼和担忧。她当然知道丈夫这么做是为了这个家，只是这方式……太吓人了点。 “那你现在打算咋个办嘛”她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 “首先，给你加强安保措施！”古天明立刻来了精神，“你看！” 他操作终端，两道微光分别没入罗小白和古天明的额头。 “我已经给你开通了权限，如果你遇到危险，心里默念‘真武’或者‘天宗’，就能打开通道过去躲一下！那边有我的朋友，很安全！” 罗小白只觉得脑子里多了些信息，仿佛有两个遥远的坐标点可以被感知。 “然后，我给你准备了这个！”古天明又掏出两颗流光溢彩的珠子。一颗是七彩水晶般剔透，内部仿佛有微缩的光翼在扇动；另一颗则是暗银色，散发着沉稳的能量波动。 “这颗漂亮的，”古天明指着七彩珠子，“是‘赤翼妖精’职业模板！你加载了之后，就能在深渊洞穴或者真武大陆那样的地方，生成一个超级灵活、速度飞快、还能短距离滑翔的妖精分身！可以用那个分身去冒险或者跑路！” 他又指着那颗暗银色珠子：“这个更重要！这是‘圣甲降临’通用技能模板！加载了这个，你就可以在现世——就是我们这个世界——直接召唤那个‘赤翼妖精’分身附体！虽然时间可能不长，但关键时刻能跑能飞，保命第一！” 罗小白看着那两颗漂亮又神秘的珠子，又看看古天明一脸“快夸我”的表情，哭笑不得：“你……你让我一个三十多的家庭主妇，去当……当妖精还要打游戏（她理解了分身的意思）还要在现实里变身” “哎呀不是打架！是保命！跑得快嘛！”古天明赶紧解释，“分身就是在那边用的，相当于多一条命！关键是这个技能！在现实里能召唤分身附体，这才是保命的根本！而且加载了模板，身体素质会慢慢变好的，皮肤更好，身材更棒，还不容易老！你看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年轻多了” 罗小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古天明确实光滑了不少的脸庞，有点心动了。哪个女人能拒绝变美变年轻的诱惑呢更何况还有实实在在的安全保障。 “那……那会不会有副作用哦会不会变得不像个人了在现实里变身，会不会被当成怪物”她还是有点担心。 “放心！绝对正宗！来自某个高等精灵世界的正规模板！只有好处没得坏处！比你用的那些大牌护肤品不晓得强到哪里去了！”古天明拍着胸脯保证，“变身的时候会有淡淡的光效，看起来顶多像高科技cosplay，而且速度快，一般人看不清！来，试试嘛！先加载职业模板，再加载技能！集中精神，想着接受它！” 在古天明的鼓励和指导下，罗小白半信半疑地先集中精神，触碰了那颗七彩水晶珠。 珠子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她的身体。她立刻感觉到脑海中多了一些关于如何操控一个灵巧飞行单位的信息，仿佛多了一段陌生的记忆，但并没有直接改变她现实的身体。 接着，她又加载了那颗暗银色的“圣甲降临”技能珠。这一次，感觉更明显一些，她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与某个遥远的存在建立了联系，并且掌握了召唤其力量的“钥匙”。 “成功了！”古天明欣喜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罗小白仔细感受了一下，撇撇嘴：“感觉……怪怪的……像多了个游戏账号……也没觉得力气变大嘛” “哎哟我的傻老婆！”古天明哭笑不得，“都说了是生成分身！在那边用的！你现实的身体素质提升，得靠平时用的那些药剂慢慢改善！这个模板和技能是给你关键时刻保命用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模板加载后，对你的精神好像有点好处，你可能以后反应会更快点，平衡感更好点。” 罗小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没能立刻变成超人有点小失望，但想到关键时刻能“变身”跑路，似乎也不错。她试着集中意念，想着那个“赤翼妖精”。 没有任何反应。 “咋个没变呢”她疑惑道。 “哎呀！都说了是在现世召唤深渊分身！”古天明扶额，“你现在就在现世，又没危险，召唤啥子技能是让你遇到危险的时候用的！平时没事你召唤出来干嘛买菜啊” 罗小白这才完全明白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哦哦哦，搞错了搞错了……意思就是，我多了个保命底牌，对嘛” “对头！就是这个意思！”古天明松了一口气，总算解释清楚了。 罗小白靠在他怀里，看着手心里仿佛还残留的珠子光效，心情复杂无比。愤怒、害怕、担忧、无奈，还有一丝丝难以抑制的新奇和安全感。 这个世界，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而她的丈夫，竟然是这一切变化的源头和漩涡中心。 “古天明。” “嗯” “你以后啥子事都不准瞒到我了！听到没得” “听到听到！绝对不敢了！” “还有！外面再咋个乱，你不准再去当那个啥子黑骑士逞英雄！听到没得要是你出了事，我和糯糯咋个办” “呃……听到听到……”（古天明内心：尽量尽量……） “最后！” “啊还有最后” 罗小白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神危险地眯起：“你龟儿偷偷卖了那么多名额，攒了那么多私房钱……说！到底有好多个小目标了！钱呢！全部给老娘交出来！不然今天你给老子跪倒搓衣板上睡！” 古天明：“！！” 完犊子！坦白过头了！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看着老婆大人伸出的手和“核善”的笑容，古天明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黯淡的零花钱生涯…… 虽然代价惨重，但古天明心里却踏实了许多。秘密分享了出去，最大的压力有人一起扛了。夫妻一体，共同面对这个即将剧变的世界。 而拥有了保命底牌的罗小白，虽然嘴上凶巴巴，但心底深处，那份因外界剧变而产生的惶惑不安，终于被一股坚实的底气所取代。 深渊时代，或许没那么可怕至少，家里这个“幕后黑手”，看起来还是那么怂，那么欠收拾，而且……私房钱也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