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竹简惊魂,血祭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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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令的手指还贴在那块凸砖上,残玉嵌进凹槽的瞬间,砖体内部传来轻微的齿轮转动声。他没动,只将呼吸压低。围栏外站着几个村民,王二狗蹲在远处摆弄线轴,赵晓曼站在操场边缘核对设备清单,没人注意到井口这一角防水布下的异动。 青砖横向滑开,露出一个深 recess 的石龛,约莫半尺见方。里面躺着一束用兽筋捆扎的竹简,表面覆盖一层暗红色物质,干涸发乌,在午后阳光下泛着哑光。罗令收回玉,从工具包里取出帆布手套戴上,伸手将竹简整体取出,动作极稳。 “罗老师!”李小虎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井边,举着手电往里照,“里面还有东西吗” “退后。”罗令把竹简抱在怀里,用外套下摆裹住,“别用明火。” “就照一下——”李小虎往前半步,手电光刚扫过竹简表面,火苗猛地一颤,像是被风压低了头,随即恢复。罗令侧身挡住光线,将竹简放进随身帆布包。 赵晓曼快步走来:“怎么了” “有涂层。”他拉上包链,“像朱砂混了有机物,遇热可能反应。” 她立刻明白了:“先带回校舍” “得先看内容。”罗令抬头看了眼教学楼墙上的挂钟,“直播准备好了吗” “设备在办公室。”她转身就走,“我马上架好。” 王二狗抱着线轴晃过来:“真要播这玩意看着邪性。” “越是这样越要公开。”罗令背着包往教学楼走,“藏起来才容易传歪。” 办公室里,赵晓曼已经打开手机支架,镜头对准桌面铺开的软衬垫。罗令把竹简放在垫子中央,取出镊子和放大镜。兽筋脆化严重,他用镊尖轻轻挑断结扣,逐片展开竹简。共七片,排列有序,表面刻痕被红层覆盖,但笔画走向清晰可辨。 “先拍整体。”赵晓曼调整焦距,录下完整画面后,切换直播模式,“家人们,我们现在要尝试解读刚刚从井壁石龛中取出的竹简,请保持安静,不要刷屏。” 弹幕缓慢滚动:“这颜色是血吗”“战国时期的祭祀简”“罗老师小心手。” 罗令没看屏幕。他用棉签蘸取微量溶剂,轻擦第一片竹简表面。红层剥落,露出底下的刻字——“河神怒”。 赵晓曼念出声时,弹幕突然加速。 “需童男祭。” 刷的一下,所有文字变成血红色块,整齐划一,没有错乱,没有延迟,像是被统一替换。三秒后,屏幕瞬间清空,只剩空白对话框不断刷新。 “信号问题”赵晓曼迅速检查网络,wi-fi 和 5g 均正常。 罗令伸手关掉直播。“不是故障。” “那是什么”她盯着黑下去的手机。 他没答,闭眼将残玉贴在竹简上。梦图立刻涌来。 画面是夜晚。祭坛由青石垒成,中央立着一根刻满符号的石柱。一名戴青铜羽冠的人站在高处,手中骨刀泛着冷光。台下跪着十几个孩童,双手被麻绳反绑,有人在哭,有人发抖。沟渠从祭坛边缘延伸,底下流淌的液体呈暗红色,顺着地势流向井口方向。 鼓声响起,节奏与竹简展开的顺序一致。罗令看到第七片竹简上的最后一个字被刻下时,那名巫师举刀劈下,血溅在石柱上,渗入纹路。 他睁眼,额头有汗。 “你看见什么了”赵晓曼问。 “祭祀。”他声音低,“全过程。” “谁被祭” “孩子。”他说,“不止一次。是定期的。” 赵晓曼低头看向竹简末片,最后一个字是“殉”。笔画末端拉长,末端收尖,像一滴将落未落的血。她伸手想碰,罗令拦住她。 “别碰。”他说,“这字是活的。” “什么意思” “不是比喻。”他盯着那个字,“梦里,它出现的时候,地面的血流正好汇到这个位置。字形和血迹重合。” 办公室陷入沉默。窗外传来王二狗的声音:“要不烧了吧这东西不干净。” 罗令拉开抽屉,取出密封袋和缓冲棉,将竹简一片片包好。“不能毁。” “可刚才弹幕——” “不是鬼。”他说,“是信息。有人不想让这段被读出来。” “那为什么只变三秒” “可能力量有限。”他把密封袋放进保险柜,“或者,只够警告一次。” 赵晓曼看着保险柜关上:“接下来怎么办” “找缺失的部分。”他翻开记录本,对照梦图记忆,“竹简是规程,但不完整。开头是‘怒’,结尾是‘殉’,中间缺了平息之法。梦里,巫师念完规程才动手,说明还有下文。” “在哪” “子午向第三层砖缝。”他说,“梦图里,那块砖上有和残玉相似的凹痕。” “你还打算下去” “不下去。”他摇头,“但得查。” 赵晓曼靠在桌边:“李小虎说,他爷爷讲过,老辈人从不敢在井边让孩子独留。说是‘井吃小孩’。” “不是井。”罗令说,“是井连着的东西。” “你要上报吗” “现在报,只会引来不该来的人。”他摸了摸胸前的玉,“等找到下一段再说。” 下午四点十七分,李小虎敲门进来,手里拎着个塑料袋。“罗老师,我在井口边上捡的。”他把袋子放在桌上,里面是一小块剥落的陶片,边缘带齿状纹。 罗令戴上手套取出陶片,翻到背面。有一道浅刻线,呈半弧形,与竹简上的某个符号一致。 “你从哪捡的” “防水布边缘,土松了,这块掉出来。” 罗令起身:“走,去看看。” 井口依旧封着,但防水布四角的钉子有两根松动,边缘翘起。他蹲下检查土层,发现表层有轻微位移,像是被什么从下面顶过。 “不是自然沉降。”他说。 赵晓曼也蹲下来:“你是说,里面……有动静” “不是里面。”他指着陶片上的刻痕,“是它想出来。” 王二狗这时跑过来:“罗老师!直播回放能看了!” 三人回到办公室。赵晓曼打开视频,快进到竹简解读段落。画面正常,直到她念出“殉”字的瞬间——屏幕骤然变红,持续三秒,然后跳回正常画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能截到那三秒吗” 她反复截图,每次都是空白。 “不是录不进去。”罗令说,“是它不让人留证据。” 晚上八点,校舍熄了灯。罗令坐在办公室,保险柜门开着,黄布盖在密封袋上。他手里握着残玉,温度未退。 赵晓曼送来一碗面:“吃点东西。” 他点头,接过筷子,没动。 “你在等什么”她问。 “等它再动。”他说,“梦图不会只给一次。” 面凉了。他放下碗,把残玉贴在保险柜内壁。闭眼。 梦图没有出现。 他睁开眼,正要收手,玉突然发烫。 画面闪现——子午向,第三层砖缝,一块青砖微微凸起,表面刻着半个“启”字。下一秒,画面中断。 他睁眼,看了眼表:八点四十三分。 起身拉开门,夜风灌进来。他走向操场,脚步没停。 赵晓曼追出来:“怎么了” “它要我们去找。”他说,“现在。” 井口前,他掀开防水布一角,伸手探入。指尖顺着第九圈砖层走到子午方向,摸到第三层。一块砖边缘略高于两侧,表面有细微划痕。 他把残玉贴上去。 砖面震动了一下,却没有滑开。反而,井底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像是锁扣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