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水龙啸天:古法灭火现龙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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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钱陷进土里,发出轻微的摩擦声。罗令没再看它,转身走向晒谷场边缘的柴堆。他伸手摸了摸干草的湿度,又抬头看了看风向。北风稳,柴草燥,一点就着。他把兜里的三枚铜钱重新收好,对王二狗说:“张三背后的人,不会只试一次。” 王二狗点头,脸色发紧:“那咱们守一宿” “守不住。”罗令摇头,“他们要动手,不会挑我们醒着的时候。盯住祠堂,那边木头老,香火多,油布盖着祭器,一点就炸。” 话音刚落,村北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瓦片炸裂。紧接着,一股焦味随风飘来。 罗令猛地抬头,只见祠堂方向的夜空泛起红光,火苗从后檐窜出,瞬间舔上房梁。风一吹,火舌翻卷,直扑正厅。 “走!”他拔腿就冲。 王二狗紧跟在后,边跑边吼:“起火了!祠堂着了!” 沿途村民陆续开门,有人抄起水桶,有人拎着扁担,乱作一团。几个老人跪在门口朝祠堂方向磕头,嘴里念着祖宗保佑。没人知道火怎么起的,也没人知道该怎么灭。 罗令冲到祠堂前,一眼扫过火势。火从后院香炉旁烧起,油渍一路蔓延到主殿门槛,显然是人为泼洒。火已烧穿两根横梁,再不控住,整座祠堂会在一个小时内塌。 他冲进院中,一脚踹开井边石板。底下露出一段铜管,接口处刻着“壬龙引水”四个字,边缘青绿,是百年铜锈。 “东厢房地轴!”他大吼,“踩轮子!快!” 几个年轻汉子愣在原地,有人喊:“罗老师,啥地轴咱村没这玩意儿!” “就在东厢房地下!”罗令不回头,“三块松砖下,木轮带槽,二十人踩,水才能通!” 王二狗反应过来,带人冲进东厢房。地板掀开,果然露出一个直径一米的木轮,四周连着青瓦拼成的暗槽,一直通向院外那条三丈长的木龙。 “踩!”王二狗跳上去,带着人用力踏下。 木轮“咔”地一转,井水顺着铜管涌入暗槽,哗哗流淌。水流沿瓦槽奔至木龙口中,却卡在喉部,喷不出来。 罗令跃上龙首,从脖子上取下残玉,按进龙眼凹槽。 玉一贴上去,立刻发烫。 眼前一黑,梦来了。 千年前,暴雨夜,先民围着木龙,一人持玉立于龙首,水流自井而出,经槽入龙,龙口张开,水柱腾空,分三路扑火。画面一闪,龙首转向东南,水柱压住正殿火势;再转西北,灭后院余焰;最后直冲天灵,浇透梁架。 梦断。 罗令睁开眼,一把扳动龙首机关,将出水口对准正殿火源。 “放水!”他吼。 刹那间,水流从龙口喷出,在空中扭成一道弧线,如活龙摆尾,直扑燃烧的横梁。水柱撞上火焰,蒸汽轰然炸开,火舌猛地一缩,随即被压下。 人群静了一瞬。 “成了!”有人喊。 “木龙喷水了!祖宗留的家伙管用!” 更多人冲过来,加入踩轮队伍。二十多人轮流上阵,木轮越转越快,水流越来越急。水柱在罗令操控下,时而分叉,时而集中,像有眼睛一般,专扑火势最猛处。 火势开始退。 但后院火源未灭,油火渗入地缝,仍在暗燃。罗令跳下龙首,抓起长钩,冲进侧殿。 “别进去!”王二狗喊。 “里面还有祭器!”罗令头也不回。 他弯腰穿过浓烟,钩子一挑,掀开烧了一半的木柜,拖出两个铁箱。刚退到门口,身后梁木轰然塌下,堵死了去路。 他把箱子交给王二狗,又返身扑向后院。 火已烧到祖宗牌位阁,再晚一步,百年族谱就得化为灰烬。 他抄起水桶,从龙尾接了半桶水,泼向牌位阁门口。火势稍退,他冲进去,一把扯下挂着的族谱卷轴,塞进怀里。 出来时,脸被熏黑,手臂烫出一道红痕。 “你疯了!”王二狗拽他后退,“命比谱重要!” “没有谱,村子就断根了。”罗令喘着气,“火还没灭,别松劲。” 他回到木龙旁,继续调水方向。水流一次次扑向残火,蒸汽混着焦味弥漫整个祠堂院。 直到天边泛青,火势终于被彻底压住。 村民瘫坐在地,浑身湿透,脸上黑一道白一道。有人开始清理焦木,有人用铁锹铲土盖住余烬。 罗令没动。他盯着烧塌的后殿地面,那里裂开一道口子,半块青砖裸露在外,表面刻着四个字——永和六年。 他走过去,蹲下,用手拨开浮灰。 砖纹清晰,边缘有龙鳞状浮雕,与他梦中所见祭坛地砖一模一样。那晚,残玉浮现的图景里,祭坛正中就铺着这种砖,砖下埋着一卷竹简,位置标注在“龙柱第三级”。 他指尖抚过刻痕,残玉忽然轻颤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将砖块撬起,藏进工装裤口袋。 王二狗走过来,看着塌掉的房梁,叹气:“这下得重建了。” “不急。”罗令站起身,“先别动地基。这火不是冲房子来的。” “那是冲啥” “冲东西。”罗令目光扫过焦土,“有人不想让我们找到什么。” “你是说……这火是故意的为了毁东西” “或者,为了逼它出来。”罗令摸了摸口袋里的砖,“赵崇俨没死心。张三只是个幌子,真正动手的,还在暗处。” 王二狗皱眉:“那现在咋办” “修。”罗令看着祠堂残骸,“按老样修。一块砖,一根梁,都不能错。尤其是这口井,和东厢房的地轴,谁也不准动。” “可木龙这玩意儿,真能再用” “能。”罗令走到龙首前,伸手擦去龙眼上的烟灰,“它不是摆设。是工具,也是标记。” “标记” “标记水脉走向。”罗令指了指井,“这口井连着山底暗流,木龙是引水装置,也是测位仪。昨夜我能启动它,是因为残玉梦见了机关结构。” 王二狗听得半懂不懂,但没再问。他知道,罗令从不说没根据的话。 两人一起清理废墟。罗令特别留意地基,每挖一寸都用手细摸。他在东墙根发现一段烧断的油管,接口处有螺纹,不是村里常见的样式。 “外来物。”他递给王二狗,“拿去藏好,别让人看见。” “报警” “报不了。”罗令摇头,“没证据指向谁。而且……”他抬头看了看天,“他们不会再来明火。下次,会更隐蔽。” 太阳升起时,村民陆续散去。有人提议把烧塌的梁木直接埋了,省事。 罗令拦住:“等等。” 他亲自执钩,一点一点拨开焦土。忽然,钩子碰到硬物。 他蹲下,用手扒开灰烬。 一块完整的青砖露了出来,正面刻着“永和六年”,背面纹路复杂,是双龙缠柱图。砖角有个小孔,位置与残玉梦中祭坛砖的暗格完全一致。 他把砖翻过来,指尖探入孔中。 里面空的。 但他没声张,只把砖收进工具箱,盖上油布。 中午,赵晓曼赶来,看到祠堂损毁,脸色发白。她没多问,转身去帮老人安置。傍晚时,她找到罗令,低声说:“听说你启动了木龙” “嗯。” “村里都在传,说你懂祖宗秘法。” “我不懂秘法。”罗令看着她,“我只懂,有些东西不能烧,也不能丢。” 她点头:“那块砖……你找到了” 他没否认。 “它和梦里的一样” “一模一样。”他说,“砖下本该有东西,现在没了。” “被拿走了” “或者,被毁了。”他顿了顿,“但痕迹还在。只要砖在,路就没断。” 她沉默片刻:“接下来呢” “修祠堂。”他说,“按原样。每一步,都得对上梦里的图。” 她看着他:“你不担心再出事” “担心没用。”罗令走向工具箱,打开盖子,取出那块砖,“他们敢烧一次,就敢试第二次。但只要我们不动,根就在。” 他把砖放在阳光下,龙纹清晰可见。 忽然,他注意到砖背纹路中有个极小的符号,像是“赵”字变体,嵌在龙鳞之间。 他瞳孔一缩。 但没说话,只把砖翻过来,盖上了油布。 远处,晒谷场的柴堆已被清理干净。新扎的竹篱笆立了起来,墙根再没有狗尾草堆着。 风从北面吹过,带着灰烬的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