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帛书现世:血字背后的共守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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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电光在石阶上晃了一下,罗令的脚踩实了第七级。他停住,背贴着湿冷的墙,残玉贴在掌心发烫,像一块刚从火堆里捡出来的炭。梦里的画面冲进来——北壁有棺,棺前石台,台心凹槽与玉形吻合。他闭眼三秒,把路线刻进脑子里。 睁开时,光晕偏了半寸。他调整角度,继续往下。台阶依旧歪斜,每一步都像踩在塌陷的旧骨头上,得先用脚尖试探,再缓缓移重心。绳索垂在身侧,没松手,也没再看。他知道,这路不能快,一急就错。 第七级到底,前方出现一道窄门。石框边缘有刻纹,是“永和六年”的变体,与火场那块砖雕如出一辙。他伸手摸过纹路,指尖带起一层薄泥。残玉又颤了下,热度褪去,只余微温,像是提醒他:到这里为止,再往前,靠你自己。 他弯腰进门。 密室不大,四壁刻满符号,排列方式与残玉梦中所见一致。北壁前摆着一具主棺,漆面剥落,但整体完好。棺盖中央有青铜 latch,形状不规则,中间凹着一块,大小与残玉相仿。棺身浸过水,底部积着浅层淤泥,蜡封的帛书就躺在棺内中央,外层丝绢腐烂,但封蜡尚存,字迹隐约可见。 罗令没急着动。他先绕棺走了一圈,确认地面承重。几块砖松动,他记下位置,退回到入口处,从背包里取出木匣和棉布。然后才回到棺前,解下颈间残玉。 玉一离身,凉意立刻爬上皮肤。他将玉贴在 latch 凹痕上。 “咔。” 青铜机关轻响,latch 缓缓回缩。没有震动,没有异响,就像这三百年的封存,只为等这一刻松开。 他双手扶住棺盖边缘,缓慢上抬。木料与青铜摩擦,发出细微的“吱”声。盖子掀开一半时,一股陈年土腥混着蜡味涌出。他屏息,探手进去,用棉布托住帛书底部,一点点移出。 帛书比预想的完整。蜡封护住了大半内容,墨迹虽有晕染,但主体清晰。他将其平放木匣中,盖上布,锁好扣。做完这些,才松了半口气。 密室外传来脚步声。 赵晓曼滑下石阶,动作比平时慢,手扶着墙,脚落地时格外小心。她看到木匣,立刻蹲下,打开直播灯。 “怎么样” “在棺里,蜡封着。”罗令指着匣子,“没破损。” 赵晓曼点头,取出放大镜,将直播灯调成侧光,避开正反射。她掀开布,小心翻开帛书一角。墨色晕了些,但能看出是隶书体,内容是祭祀记录,年份标着“永和六年”。 她的手指停在“赵”字旁。 “等等。”她低声说。 那字边缘有一圈极细的暗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凑近,放大镜压低角度,侧光一照,纹路清晰浮现——是螺旋缠枝纹,中间夹着三道平行短线。 她愣住。 这纹,和她祖传玉镯内圈的花纹,一模一样。 她没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腕处空荡的位置。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片碎玉镯的残片,翻过来,对准帛书上的暗纹。 纹路完全吻合。 “这不是巧合。”她声音压得很低,“这字,是专门刻给‘赵’家后人看的。” 罗令没接话。他盯着帛书,手指无意识抚过残玉。玉面微温,像是在回应什么。 “你试试。”赵晓曼抬头,“用玉。” 罗令沉默两秒,将残玉轻轻贴在帛书上方。 闭眼。 他没刻意入梦,而是回想父亲临终前那句话——“根在,人就在”。不是喊出来的,是攥着他手,一句一句说的。那晚雨很大,父亲的手冷得像石头,可那句话,烧得他十几年都没忘。 残玉突然发烫。 梦闪进来。 夜,祭坛。 一男一女并立中央。男执玉圭,女捧星盘,身后浮现金色星图,缓缓旋转。两人同时抬手,将信物嵌入石台凹槽——男的是半块玉,女的是玉镯残片。碑文浮现:“罗赵共守,星火不灭。” 画面一转,暴雨倾盆,地动山摇。祭坛裂开,两人仍站在原地,手握着手,身后村民列队跪拜。碑文重写:“血盟不毁,代代相承。” 再闪,一间密室,帛书被封入蜡层,执笔者是那女子,她蘸血在“赵”字旁加刻暗纹,低声说:“后人若见此纹,便是认亲之时。” 梦断。 罗令睁眼,额角有汗,呼吸略重。他没动,只看着帛书,仿佛还能看见那行血字。 “不是传说。”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却稳,“是誓约。” 赵晓曼没问细节。她知道他不说,就是不能说。她只是重新调整直播灯,把“赵”字旁的暗纹拍清楚,然后指着帛书末尾一处——那里有烧痕,边缘焦黑,像是被人故意烧过一部分。 “这里缺了一段。” 罗令点头。他记得梦里那女子蘸血刻纹时,嘴里念的,是四句口诀。可梦断得太快,只剩两个字清晰:“南……海。” 他没说出口。 赵晓曼合上布,锁好木匣。“得带回去。”她说,“这东西不能留在底下。” 罗令应了一声,把匣子背到肩上。他最后看了眼主棺,盖子还开着,里面空了,只剩腐绢和几枚铜钉。他伸手,将残玉重新挂回脖子。 玉贴上皮肤的瞬间,他又感觉到了——那种微不可察的震,像是心跳的回声。 他转身走向石阶。 赵晓曼跟上,手扶墙,脚步比下来时稳了些。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歪斜的台阶往上。手电光照在前脚的鞋尖,每一步都踩得准,不快,不慢。 第七级,罗令忽然停住。 他低头,看向脚边那块松动的砖。 砖缝里,有一点反光。 他蹲下,用指尖抠了抠。是一小片金属,锈得厉害,但能看出是环状,边缘有刻痕。他拿起来,对着光。 刻的是“罗”字变体,下面连着一行小字:“守夜人,不得离井。” 他没说话,把金属片塞进衣兜。 赵晓曼看了他一眼,没问。 两人继续往上。 井口的光落下来,照在石阶尽头。王二狗的脸出现在上方,压低声音:“有人上山了,穿唐装,带人。” 罗令脚步没停。 “赵崇俨。”他说。 赵晓曼眉头一动,手立刻按住木匣。 “直播还开着吗” “开着。”她点头,“信号刚恢复。” 罗令走到井口,抓住绳索,一跃而上。落地后,他没看四周,而是从兜里掏出金属片,递给王二狗。 “拿去村史馆,放玻璃柜里。”他说,“标签写:‘罗氏守夜人信物,永和六年制’。” 王二狗接过,愣了下,随即挺直腰:“明白。” 罗令转身,看向村口方向。远处山路拐角,几道人影正往这边走。领头的穿唐装,手里拄着一根竹杖,走得不急,像来赴宴。 他没动。 赵晓曼站到他身边,木匣抱在胸前。 直播镜头对着村口,弹幕开始滚动。 “那是谁” “穿唐装的那个,是不是之前被轰走的专家” “他敢回来” 罗令看着那道身影越来越近,手慢慢握紧了残玉。 玉面微温,像在提醒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