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逆鳞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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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的温软，是这世间最能抚平人心的良药。 林晚晴像一只找到了港湾的小猫，蜷缩在杜建邦的怀里，呼吸均匀，睡颜安详。她的长发散落在枕边，几缕调皮的发丝贴在杜建邦的胸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起伏。 杜建邦低头，看着这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庞，感受着从她身上传来的、独属于她的温热与安心，心中那因为连日奔波和杀伐而变得坚硬、冰冷的部分，正被这股暖流一点点地融化。 这，就是他的家。 这，就是他两世为人，唯一想要守护的珍宝。 然而，就在这份宁静与温馨之中，一股比西伯利亚寒流更加刺骨的杀意，却在他的心底，如同沉寂了万年的火山，轰然升腾！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墙壁，落在了楼下那片冬青树丛的阴影里。 孙浩！ 那个他以为早已被碾碎，连让他多看一眼资格都没有的蝼蚁，竟然阴魂不散地找上了门。 而且，他还带来了同伴。 那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那毫不掩饰的、充满恶意的窥伺，就像几只肮脏的苍蝇，在嗡嗡作响，企图玷污他这片宁静的港湾。 杜建邦抱着林晚晴的手臂，不自觉地又收紧了几分。 他可以容忍别人对他的鄙夷和嘲讽，甚至可以享受那种被人当成穷小子、窝囊废的“角色扮演”。 但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用哪怕一丝一毫的、肮脏的、觊觎的目光，投向他怀中的这个女人。 她是他的光，是他在这冰冷世界里唯一的温暖。 她是他的逆鳞！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很好……”杜建邦在心中无声地自语，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温情与宠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万载玄冰般的冷酷与决绝。 “既然你们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他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将林晚晴的头从自己肩膀上挪开，为她盖好薄被。 然后，他俯下身，在林晚晴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无比温柔的吻。 “唔……”睡梦中的林晚晴似乎有所察觉，发出一声呓语，小手在被子里摸索着，似乎在寻找他。 杜建邦连忙握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声音放得极轻极柔，仿佛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乖，睡吧，我有点不舒服，可能是南下水土不服，想去楼下买点凉茶喝。” “嗯……快点回来……”林晚晴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又沉沉睡去。 杜建-邦为她掖好被角，柔声说：“你锁好门窗，我马上就回来。” 他站起身，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床上那安详的睡颜。 然后，他猛地转过身。 就在转身的那一刹那，他脸上所有的宠溺与温柔，尽数化为了一片万年不化的极地寒冰！那双原本盛满星光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沸腾的杀意！ 他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门，又轻轻地带上。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如同一个行走在人间的幽灵。 …… 楼下，家属院的冬青树丛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廉价烟草和浓烈恨意的恶臭。 “浩哥，就是这儿三楼亮着灯那家”一个留着长发、满脸横肉的男人，吐掉嘴里的烟头，用一口烂黄牙问道。 “没错！就是这儿！”孙浩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张脸因为极致的仇恨而扭曲得不成样子，他死死地盯着三楼那扇透出温暖光芒的窗户，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怨毒，“那个小杂种，就住在这里！” 自从他父亲孙建军倒台后，他的人生就从云端坠入了地狱。所有的狐朋狗友都对他避之不及，往日里那些对他点头哈腰的人，如今看到他都像是看到了瘟疫。 他将这一切，都归咎在了杜建邦的身上！ 恐惧早已被更加疯狂的仇恨所取代。他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找到了他父亲过去认识的、道上真正的“狠人”，他要报复！他要用最残忍、最血腥的方式，让杜建邦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那小子不是说南下发财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另一个剃着光头，脖子上纹着一条蝎子的壮汉，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谁知道！管他呢！回来了正好！”孙浩狞笑着，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哥几个，都听清楚了！待会儿我们冲上去，先把那小子的腿给我打断！但别弄死了，我要让他亲眼看着！” “看着什么啊，浩哥”长毛淫笑着问道。 孙浩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扇窗户，脸上露出了令人作呕的、猥琐的笑容：“那个小杂种，不是最宝贝他那个漂亮得像妖精一样的婆娘吗我今天，就要当着他的面，让他看看，他女人是怎么伺候我们哥几个的！” “哈哈哈哈！浩哥这招高啊！诛心！” “没错！玩了他女人，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听说那娘们是纺织厂的一枝花，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老子早就想尝尝味道了！” 几个亡命之徒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充满了肮脏意淫的猥琐笑声，看向那扇窗户的眼神，也变得如同野兽般充满了贪婪和欲望。 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黑色的、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几位，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一个平静到不起一丝波澜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府，在他们耳边突兀地响起。 “谁！”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几个正在淫笑的亡-命徒浑身一激灵，猛地转过身来！ 当他们看清身后站着的，正是他们刚才还在讨论的主角杜建邦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孙浩，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瞳孔猛地收缩，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被黑豹支配的恐惧，让他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但随即，他看清了，只有杜建-邦一个人。 他穿着单薄的旧衬衫，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那样子，就像一个饭后下来散步的普通居民。 恐惧，瞬间被狂喜和暴虐所取代！ “哈哈哈哈！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孙浩像是看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杜建邦，对身边几个还有些发愣的同伙狂吼道，“就是他！妈的，还省得我们上楼了！给我废了他！往死里弄！” “上！” 几个亡命之徒反应过来，脸上立刻露出了残忍的狞笑。 他们从怀里、从腰间，纷纷抽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钢管、砍刀和锋利的匕首，在昏暗的路灯下，闪烁着嗜血的寒光。 在他们看来，这个不知死活自己送上门来的小子，已经是个死人了。 面对着一步步逼近的、手持凶器的凶徒，杜建-邦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慌乱。 他甚至连手都没有从裤兜里拿出来。 他的心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默念着系统赋予他的那段古老而又神秘的秘钥。 “以杜氏血脉为引，唤潜龙之卫，护我安宁。” 他想看看，这个被系统评价为“家族最强守护力量”的“龙卫”，究竟是何模样。 指令下达。 一秒。 两秒。 三秒。 周围静悄悄的，除了夏夜的虫鸣和凶徒们狞笑的喘息声，什么都没有发生。 巷口的路灯依旧昏黄，远处的大街上依旧车水马龙。 “哈哈哈哈！这傻逼吓傻了吧搁这儿念咒呢”长毛挥舞着手里的钢管，发出刺耳的破空声，一脸的嘲讽。 “别跟他废话了！干他！”光头蝎子第一个按捺不住，怒吼一声，抡起手中的砍刀，朝着杜建邦的脑袋就劈了过去！ 其他人也一拥而上，明晃晃的凶器，从四面八方，封死了杜建-邦所有的退路。 然而，就在那把砍刀即将落下的电光火石之间！ 异变陡生！ “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仿佛西瓜被重锤砸开的声响！ 紧接着，是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那个冲在最前面的光头蝎子，他前冲的身体猛地一滞，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恐和痛苦。他手中的砍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瘫软了下去！ 他的膝盖，被什么东西从侧面硬生生砸得反向弯折，森白的骨茬甚至刺破了裤子，暴露在空气中！ 所有人，包括杜建邦，都循声望去。 只见在不远处的街角，那个平日里总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满手油污、看起来老实巴交甚至有些木讷的修鞋匠，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他依旧穿着那件油腻腻的蓝色工装，手里，还握着他那把用了不知多少年的、用来钉鞋跟的铁锤！ 刚才那致命的一击，显然就是出自他手！ “操！还有同伙！先干掉这个多管闲事的老东西！”长毛愣了一下，随即怒吼着，调转方向，挥舞着钢管就朝着修鞋匠冲了过去。 修鞋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甚至看不到一丝波澜。 面对着呼啸而来的钢管，他只是手腕一翻。 他另一只手中那把用来钻孔的、尖锐的锥子，仿佛突然有了生命，脱手而出！ “咻——！” 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银光，在夜色中一闪而逝！ “呃啊……” 长毛的吼声戛然而止，他前冲的身体猛地僵住，眼睛瞪得像铜铃，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 那根锋利的锥子，竟精准无比地，从他手腕的关节缝隙中，穿透而过！巨大的动能甚至带着他的手臂，将锥子死死地钉在了他身后的一棵大树上！ 剧痛，让他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嚎！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修鞋匠动了。 他那看似有些佝偻的身体，以一种完全超越了人体极限的速度和爆发力，动了！ 他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 下一秒，他已经如同鬼魅般，切入了剩下几个已经吓傻了的凶徒中间。 他手中的铁锤，不再是修鞋的工具，而是这个世界上最精准、最高效的杀戮兵器！ 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多余的动作。 只有一次次沉闷而又干脆的敲击！ “砰！”“咔嚓！” “砰！”“咔嚓！” “砰！”“咔嚓！” 每一次敲击，都精准无比地落在一个凶徒的膝盖、手肘、或者肩膀的关节处。 每一次敲击，都伴随着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骨骼碎裂声，和一个凶徒被瞬间剥夺所有行动能力的、绝望的闷哼。 惨叫声，甚至来不及发出，就被瞬间扼杀在了喉咙里。 整个过程，快到令人眼花缭乱，干净、利落、高效，甚至……充满了暴力到了极致的美学！ 不到五秒钟！ 刚才还气焰嚣张、手持凶器的五个亡命之徒，此刻，已经如同五袋被扔在地上的破烂麻袋，瘫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扭曲着，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们每个人的四肢关节，都被用最精准、最残忍的手法，彻底卸掉、废掉！ 那个修鞋匠，做完这一切，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回到自己的摊位前。 他先是走到那棵大树旁，像拔萝卜一样，面无表情地将那根还钉着一只手的锥子拔了出来。 然后，他拿起一块脏兮兮的抹布，慢条斯理地，仔仔细细地，擦拭着铁锤和锥子上沾染的，那根本不存在的“血迹”。 仿佛刚才，他只是顺手拍死了几只烦人的苍蝇。 整个巷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瘫在地上的孙浩，裤裆下那片迅速蔓延开来的、骚臭的湿迹。 他看着那个回到摊位前、又重新坐下、拿起一只破鞋准备继续工作的修鞋匠，又看了看那几个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连哀嚎都发不出来的同伙。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双手插兜，连姿势都没有变过一下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淡然微笑的杜建邦身上。 这一刻，孙浩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击碎！ 他看着杜建-邦，如同看到了一个从地狱深渊中，缓步走出的魔鬼！ 恐惧，如同无边无际的黑色潮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噗通！” 他双腿一软，彻底瘫倒在地，涕泪横流，大小便失禁，整个人抖得像筛糠一样，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杜建邦这才缓缓地，将手从裤兜里拿了出来。 他走到孙浩面前，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嫌恶地，擦了擦孙浩脸上混合着鼻涕和眼泪的污渍。 他微笑着，用一种仿佛在教导无知学生的语气，轻声说道： “你看，这个世界有时候，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就在此时！ 巷口处，一阵轻微的引擎声传来。 一辆黑色的、车身擦得锃亮、在夜色中显得无比庄重、挂着一块普通人根本看不懂其含义的特殊牌照的红旗轿车，如同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地滑到了巷口，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 一个身材挺拔、气度不凡、身穿一身笔挺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快步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先是快步走到了那个修鞋摊前，对着那个依旧在低头缝鞋的修鞋匠，恭恭敬敬地、近乎九十度地，行了一个大礼！ 修鞋匠头也没抬，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然后，那个中山装男人，才转身，用一种更加快速、甚至带着几分急切的步伐，快步走到了杜建-邦的面前。 在孙浩那已经彻底呆滞、如同见了鬼一般的目光中，这个一看就身居高位、权势惊人的男人，对着杜建-邦这个穿着旧衬衫的“穷小子”，以一种下属面对最高长官的姿态，猛地一个九十度鞠躬！ 他的声音，沉稳、干练，却又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最极致的敬畏。 “少爷，江城‘龙卫’体系负责人，代号‘青松’，前来处理后续。” “让您，和少夫人，受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