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港岛的无冕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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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如墨。 杜氏集团顶层会议室，那奢华的地毯已经被更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道，却依然无法完全掩盖那曾经弥漫于此的、淡淡的铁锈般的血腥气。 那些之前还不可一世的旁支长老们，此刻，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的软体动物，一个个面如死灰地瘫坐在椅子上。他们不敢说话，不敢乱动，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得轻缓，生怕惊扰了那个正坐在主位上，安静翻阅着文件的年轻人。 那份文件，是龙卫用最有效率的方式，从杜仁义和那名杀手队长的嘴里，撬出来的。 上面，详细地记录了“影子”组织在整个港岛，盘根错节、深入骨髓的全部网络。 一个个看似毫无关联的公司，一个个在社会上备受尊敬的名流，一个个隐藏在政府部门、金融机构里的“自己人”……构成了一张巨大而又精密的、笼罩在港岛上空的，无形之网。 杜宏业和陈伯侍立在杜建邦身后，两位老人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惊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敬畏、震撼与狂热的复杂情绪。 他们看着自家少爷那张平静无波的侧脸，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才是杜家真正的，麒麟子啊！ 运筹帷幄，杀伐果断！其心智之深沉，手段之狠辣，格局之宏大，早已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少爷，”杜宏业看着那份名单上，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名字，声音有些干涩，“这张网，牵连太广了。若是……若是我们动用‘龙卫’强行清除，恐怕……恐怕会引起整个港岛的巨大动荡。”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商业问题了。这上面的人，一旦全部“消失”，港岛的金融秩序、乃至社会稳定，都会受到难以估量的冲击。 “用暴力去对抗暴力，那是莽夫的行径，是最低级的手段。” 杜建邦头也未抬，声音平淡地，仿佛在陈述一个最简单的真理。 他轻轻合上了文件夹，那清脆的“啪”一声，让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都跟着狠狠一抽。 “真正高明的猎人，从不亲自下场搏杀。”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如同上帝般的冰冷智慧，“他只需要，制定好规则，然后，看着猎物在规则的绞杀下，哀嚎，挣扎，最终，被碾得粉身碎骨。” 他拿起桌上的那部红色加密电话，在杜宏业和陈伯那惊愕的目光中，优雅而又从容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杜宏业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个号码……是港岛警务处新任“一哥”——警务处处长的，私人绝密专线！ 这位新任处长，是当年杜家还在鼎盛时期，由杜建邦的父亲杜宏图一手提拔起来的门生，也是杜家在港府内部，埋下的最深、最可靠的一枚棋子。 电话，几乎是瞬间，就被接通。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而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的声音。 “李处长，晚上好，冒昧打扰。”杜建-邦的语气，客气、温和，就像一个打电话问候长辈的晚辈。 但电话那头的李处长，却仿佛听到了什么最可怕的声音，整个人的身体，瞬间绷紧，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杜……杜先生！您……您客气了！您有什么吩咐，请讲！” “吩咐不敢当。”杜建-邦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只是，最近港岛的治安，似乎不太好。有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太过猖獗，不但扰乱市场，甚至，还敢光天化日之下，舞刀弄枪。我觉得，是时候，该给这座城市，做一次彻底的大扫除了。” “我这里，有一份‘老鼠’的名单，还有它们偷吃粮食的账本。我已经让我的手下，送到你办公室了。” “李处长，港岛的繁荣与稳定，就拜托你了。我希望，明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能看到一个，干净一点的，香港。” 没有一句威胁，没有一句命令。 但那平淡话语之下，所蕴含的，却是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胆寒的，不容置疑的……绝对意志！ 电话那头的李处长，额头上，早已冷汗涔涔。他握着电话的手，因为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自己这辈子，最坚定，也最决绝的语气，沉声回道：“杜先生请放心！李某，明白！” “保证，在明天的太阳升起之前，让港岛，重见青天！” …… 当天深夜。 当整个城市，都沉浸在睡梦之中时。 一场港岛历史上，史无前例的，代号为“猎影”的联合大抓捕行动，在港府最高层的亲自秘密授权下，如同拉开了一张无声的天网，骤然展开！ 廉政公署（icac）、商业罪案调查科（ccb）、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o记）、甚至，连轻易不会出动的，号称“飞虎队”的警方王牌——特别任务连（sdu），都全员荷枪实弹，倾巢而出！ 数十支由精锐组成的行动小组，如同黑夜中的幽灵，精准地，扑向了港九新界，上百个，看似毫无关联的目标！ 中环，某栋顶级写字楼的顶层。 一家在金融界颇具盛名的证券公司，其大门，被icac的调查员，用撞门锤，轰然撞开！公司的所有高层，在惊愕与绝望的哀嚎中，被戴上了冰冷的手铐，所有的电脑、文件，被悉数查封！ 半山，一栋价值数亿的奢华别墅里。 一名在港府内部身居高位、平日里道貌岸然的高级官员，在睡梦中，被冲进卧室的廉政公署探员，从他那法国名模情妇的床上，直接拖了起来！当那份印着“涉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及公职人员行为失当”的逮捕令，出现在他面前时，他那张养尊处优的脸，瞬间，血色尽褪！ 旺角，一家喧闹的地下赌场。 o记的探员，如同神兵天降，将正在进行毒品交易的黑帮头目，和几十名核心骨干，一网打尽！ …… 雷霆扫穴！ 这是一场，从上到下，从白到黑，覆盖了金融、政治、法律、地下社会等多个层面的，立体式，无死角的，清洗！ 数十家看似光鲜亮丽的贸易公司、证券公司、律师事务所，在一夜之间，被彻底查封！ 上百名隐藏在各行各业，自以为身份隐秘、无人能动的“影子”组织成员，上至商界名流、政府高官，下至黑帮头目、街头马仔，全都在这个不眠之夜，沦为了阶下之囚！ 整个港岛的地下秩序，那些隐藏在水面之下的、错综复杂的利益链条，在这一夜之间，被一只看不见的、强横霸道到极致的大手，硬生生地，给彻底洗牌！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整个港岛，被彻底引爆！ 《惊天！港府深夜发动史上最大规模“猎影行动”，捣毁特大跨境犯罪集团！》 《商界地震！数十家知名公司被查封，多名大佬涉案被捕！》 《icac再亮剑！神秘力量助推，港岛官场迎来大清洗！》 全港所有报纸、电视台的头版头条，都被这场惊天巨变，所彻底占据！ 官方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李处长义正言辞，宣称这是一次“维护港岛法治与金融稳定的，伟大胜利”。 但所有真正处于上流圈层的“聪明人”，都从那官方辞令的背后，嗅到了一股，让他们遍体生寒的，恐怖气息！ 他们都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反黑、反贪行动！ 这是，某个神秘的、他们连名字都不敢提及的，至高存在，在用一种最冷酷、最直接的方式，向整个港岛，宣告着，他的降临！ 有人，在对港岛，进行一场，彻底的，清洗！ 而就在整个港岛，都为这场惊天风暴，而震动、而猜测、而惶惶不安的时候。 风暴的缔造者，杜建邦，却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杜家，浅水湾大宅。 后花园里，绿草如茵，鸟语花香。 杜建邦换上了一身宽松舒适的真丝唐装，正悠闲地，坐在那棵百年榕树下的石桌旁。 桌上，放着一套名贵的紫砂茶具，一壶上等的明前龙井，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氤氲的热气。 一台老式的飞利浦收音机，摆在旁边，正用一种略带激动的语调，播报着关于“猎影行动”的最新进展和坊间猜测。 杜建邦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脸上，风轻云淡，没有丝毫的波澜。 仿佛收音机里播报的，那足以让整个港岛都为之颤抖的惊天巨变，与他，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就好像，他只是，随手，打扫了一下，自家院子里，那些碍眼的落叶。 杜宏业和陈伯，站在他的身后，看着少爷这副从容淡定的模样，心中的敬畏，已经达到了顶点。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于谈笑之间，搅动一城风云，让无数枭雄巨擘，灰飞烟灭！ 而他自己，却依旧，品茶听风，波澜不惊。 这，才是真正的，王者气度！ 无冕之王！ 从这一刻起，杜建邦这个名字，或许，还未被世人所知。 但“杜先生”这三个字，已经，在无形之中，化作了一座沉重的大山，狠狠地，压在了港岛所有顶级权贵的，心头之上！成为了一个，无人敢轻易提及，却又无人敢有丝毫触犯的，至高禁忌！ 就在这时，那部红色的加密电话，再次，急促地响了起来。 打破了花园的宁静。 杜建邦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了李处长那略带焦急与愧疚的声音。 “杜先生，行动……行动基本成功。名单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目标，都已落网。但是……” 李处长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沉重。 “但是，那条最大的鱼，跑了。” “代号‘k先生’的北野武藏，在我们的行动小组，抵达他位于中环的据点前，提前一个小时，就……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 “我们查遍了所有的出入境记录，都没有他的踪迹！他就像一个，真正的影子，彻底，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里！” “对不起，杜先生！是……是我的失职！” “哦” 听到这个消息，杜建-邦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的怒意，反而，露出了一抹，饶有兴致的玩味笑容。 “能从这种天罗地网中提前嗅到危险，并且精准地逃脱……看来，这位‘k先生’，倒也不是个废物。” 他淡淡地说道：“不怪你。是对方，比我们想象的，更狡猾。” 挂断电话，杜建邦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他知道，“影子”组织，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被连根拔起。 这条漏网之鱼，必然，会成为一个巨大的后患。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k先生”已经凭借其诡秘的手段，逃出生天，远走高飞的时候。 一直如同标枪般，侍立在不远处的“青松”，接到了一个来自“龙卫”情报网络的加密通讯。 他快步走到杜建-邦面前，俯下身，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恭敬地，汇报着。 他的声音，充满了绝对的自信与掌控力。 “老板。” “那条鱼，并没有，逃出我们的网。” “我们的人，刚刚截获了最新的情报。” “‘k先生’，并没有离开香港。” “他此刻，正在西环，九号码头。准备，在三十分钟后，搭乘一艘注册地为巴拿马的货轮‘美杜莎号’，偷渡出境。” “是否需要，派遣‘龙卫’小队，前往清剿” “清剿” 杜建邦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他站起身，掸了掸衣袖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 那张一直平静如水的脸上，终于，勾起了一抹，充满了冰冷杀意与猎人般兴奋的，残忍笑容。 “不必了。” “这么重要的一位客人，要走了，我这个做主人的，怎么能，不去亲自，送他一程呢” 他转过头，看向了花园门口，那个一直伪装成园丁，正在修剪花草的，沉默寡言的中年人。 “石匠。” 那名叫“石匠”的龙卫，放下了手中的大剪刀，无声地，走到了杜建-邦的身后，身形，如同一块亘古不变的磐石。 杜建邦的目光，穿透了花园的绿意，望向了西环码头的方向，声音，冰冷而又充满了期待。 “备车。” “最后的对决，该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