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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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快到屯子的地方，坐到天黑，张小军这才往家走。 现在还没有分田到户，年满十六岁的男孩都会在屯部自动登记为猎人。 现在拉着黑瞎子回去，是要分肉出去的。 上交后，会给猎人相应的工分，并且禁止私自贩卖。 出于私心，张小军并不想跟谁分享自己的喜悦。 等到把黑瞎子卖了，再次进山有了收获，才会考虑是否要给屯部。 过早暴露这只黑瞎子并非好事，也不能因为谁对自己就好就去送肉，他并不想考虑人心的问题。 上辈子经历了那些事情，让他对人心失去希望。 但如果再次有了收获，那么分肉出去是一定的。 毕竟回去看刺刀上的痕迹，也知道他自己进山了。 现在是计划经济时期，所有的物资都需要在生产计划内。 私自买卖物品，那属于投机倒把。 但并不是就真的没地方卖了。 由于供销社的东西都需要票，大部分人都没有办法搞到自己想要的票，仅仅能在熟人中换到一些。 所以催生出一些小市场，因为白天有人抓，所以都是在天还没亮的时候进行交易。 这在后来被称为黑市。 当然，一些简单的东西，比如票据等，白天也有卖的，因为这东西随身携带并不占空间，随时都可以跑。 张小军决定天不亮就去黑市看看，吃完饭好好睡一觉。 烧了点儿水，好好刷了一下锅。 这也是在屯部拿的，因为知青走时，带不走的东西都分给屯子里的关系好的人了，所以这里并没有什么生活用品。 用热水把熊胆蘸了一遍，只见熊胆皮被热水烫的收缩，现在只需要把它挂起来阴干，等差不多了，再烫，一直到完全阴干，就可以拿出去卖了。 而张小军，选择把它挂在门后面，这里暂时应该不会有人来，自己连苞米面都是借的，有啥可偷的 熊皮也不能扔，但是在放在这里容易惹祸，因为这玩意儿扒下来后是很大的。 明天拉到市场，哪怕只能卖十块，也不留在手上。 熊波棱盖和熊鼻子都得割下来，这些都是药材，指不定啥时候就能用上。 熊掌也费劲吧啦的整下来了。 用刺刀割下一大块儿熊肉，扔到外面雪堆里冻着。 奶奶和二叔还是不错的，张小军愿意在自己条件好了后帮助他们。 至于别人，除了昨天愿意帮自己的人，和上辈子教自己泥瓦匠手艺的人，就算了吧。 在山里住了十多年的老山狗子，有多少善心有心就不错了！ 十一月就会分家，先把每家多少地算了出来，等到明年开春化雪后，大家就可以划地了。 桦树屯的地不算多，所以也分不了多少，到时候就都给二叔家种，自己没工夫干这个！ 只需要帮自己把该交的粮食交了就行。 张小军整了点儿苞米面儿饼子和熊肉。 知青点在屯子最东边，不用怕谁闻到肉香味。 当时知青来，屯子里人都是很不爽的，因为地就那么多，你啥也不带的就来，吃的是我们的口粮，谁愿意 吃完了两个饼子，炕已经烧热了，张小军躺下就睡，没有褥子，因为棉花很贵，所以家家户户都不多，二叔拿来一床被子，已经很不错了。 用被子包裹住自己，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也不知道几点，反正外面是黑的。 翻下炕，把扔在炕洞边的饼子拿起来吃完，背起枪，拉着爬犁就走。 在公社就有一个小市场，人们偷偷换些米面粮油，也能见到票据啥的，要是去县城，能买到的东西就多了。 张小军的熊肉应该不难卖出去，毕竟冬天肉量供应极为不足，食品站可能好几天才能分到一头猪。 就这还不是所有人能买得起的。 没有票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是，只有那些有工作的，手里才有钱买，像屯子里的人，一年分到的钱并不多，甚至可能会欠生产队的。 不敢进山打猎的人多的是，要是都进山打猎，那山里早就打光了！ 跑山是个危险系数不低的职业，野兽的偷袭反而不是最危险的，人才是最危险的，这事情上辈子张小军深有体会。 一个小时，张小军就到了这黑市，里面有不少人，这里面有人收东西的，是这附近有点儿关系的人，控制着这个小市场。 要是谁想在这里卖东西，那是需要交钱的，到了差不多的时间，就会把人都赶走，不愿意走的，那你被抓了也怪不到别人， 刚进来，就不少人围过来，毕竟这里的肉不要票，而且熊肉油水很大。 “小伙子，你这肉卖吗”一个中年人问道 “卖啊” “多少钱一斤” 张小军回忆了一下，食品站的猪肉现在应该是一块一，牛肉一块五，那么脂肪最多的熊肉，卖个牛肉价应该不难吧 “叔，一块五一斤”张小军说道 “啥你这赶上牛肉了”中年人不满道 “是那么个事儿，牛肉是好吃，但是没有油水，这熊肉靠出来的油，还用我说吗再说了，咱还不要票，也不定量，你想买多少就买多少”张小军笑道 “那能一样吗你这是山里打的！一块钱一斤，我买两斤”中年人说道 这话没错，山里的牲口，跟那些养出来的吃起来不一样。 养的那些吃着没有多少异味儿。 而且牛肉贵有贵的道理，没人舍得杀牛吃肉，那是大牲口。 在古代，杀牛那是犯法的！ 现在能拿出来卖的牛肉，要么是老死的，要么是意外死的。 “最低一块二”张小军笑道 “行！” “叔，那你得等一下，我借个称”张小军说道。 别说称了，连刀都是五六半上的刺刀。 “兄弟，你没称都卖给我咋样”一青年站出来说道，看样子也就二十多岁。 “卖谁都行，看什么价儿”张小军说道 “一块，我全收了”青年说道 张小军想了一下，这熊肉的价格，给的算高的，但人家有自己的渠道，卖出去的价格肯定是有的赚的。 而且这黑瞎子没扒皮，骨头也还在，除了熊掌之外，卖这个价格，那绝对是合理的。 这样做，可以省下很多时间，不然到时候卖不完，有被抓的风险。 “熊皮得一起称，熊掌是另外的价儿”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