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血色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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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章发出的无形波动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冰水，瞬间在狭窄的楼梯间引发了剧烈的反应！ 追得最近的两只哨兵动作猛地僵滞，它们头部那不断蠕变的雪花状斑驳剧烈地扭曲、闪烁，发出刺耳的、类似信号中断的杂音，仿佛接收指令的天线受到了强烈干扰。它们失去了目标，在原地焦躁地打转，利爪无意识地刮擦着墙壁。 这波动同样扫过了林骁。 那一瞬间，他脑中那喋喋不休、冰冷压抑的系统提示音，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斩断，出现了极其短暂却无比清晰的破碎和静默！ 【…警…告…能…源…系…%%…干…扰…源…权…限…冲…突…】 破碎的字符和扭曲的杂音一闪而过，随即再次被那熟悉的、毫无感情的机械音覆盖，仿佛刚才的异常只是幻觉。 但那一瞬间的“挣脱感”和那畸变的人类女声回响，却像烙印般刻在了林骁的意识深处！ 这不是系统！这是一个…枷锁！一个伪装成辅助程序的监控与控制器！ “徽章！它能干扰它们！也能干扰…”林骁猛地看向苏晚，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混杂着震惊与狂喜的光芒，“…干扰我脑子里的东西！” 苏晚也愣住了，她看着手中光芒渐熄、但余温犹存的徽章，又看向林骁那双仿佛有雷火燃烧的眸子，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 “它…它能帮你”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快！继续！”林骁没有时间解释，身后的哨兵已经从短暂的干扰中恢复，发出更加暴怒的嘶鸣，再次扑来！而更上方，也传来了向下包抄的刮擦声！ 阿健三人完全搞不清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女孩的徽章似乎能吓退怪物，而林骁这个“电工”突然变得比怪物还可怕。求生的本能让他们死死跟在后面，不敢落后半步。 “往上冲！”林骁怒吼，不再一味地疯狂释放能量，而是开始有意识地尝试引导——引导那狂暴的雷霆去轰击楼梯的结构，制造塌陷和障碍！ 轰！轰！ 混凝土台阶被炸碎，栏杆被熔断，碎块和烟尘暂时阻断了下方追击的路径，也稍稍延缓了上方哨兵的速度。但这每一次引导都让他吐血不止，身体的负荷已达到极限。【能量剩余22%！机体严重损伤！】那冰冷的系统音依旧在报警，但此刻在林骁听来，却充满了讽刺和急迫——它急迫地想要重新完全控制这具即将崩溃的躯体。 苏晚紧紧跟在他身侧，每当有哨兵突破雷网靠近，或者林骁周身的电光有失控迹象时，她就毫不犹豫地再次激发徽章！ 嗡！嗡！ 每一次白光亮起，都能让附近的哨兵动作迟滞，也能让林骁脑中那冰冷的系统音出现瞬间的卡顿和破碎，让他获得一丝宝贵的、掌控自我的喘息之机！ 两人形成了一种艰难而致命的默契：林骁以自毁的方式开路和阻敌，苏晚则用徽章为他争取片刻的“清醒”，并干扰逼近的威胁。 阿健三人则跟在后面，拼命地用砍刀和猎枪处理那些被雷电重伤或暂时被徽章定住的哨兵。他们成了纯粹的清道夫，在雷霆与白光的间隙中挣扎求生。 楼梯间已然化为地狱雷池。焦黑的哨兵残骸四处散落，墙壁上布满裂痕和焦痕，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硝烟、机油和血腥的混合气味。 代价是惨重的。 林骁几乎成了一个血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皮肤下的电弧不受控制地窜动，仿佛随时会破体而出。苏晚握着徽章的手掌已被严重灼伤，血肉模糊，每一次激发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她的脸色因失血和精力透支而苍白如纸。 阿健带来的两个年轻人之一，大刘，在试图劈砍一只被徽章定住的哨兵时，被其临死前反扑的利爪划开了腹部，肠子都流了出来，倒在血泊中很快没了声息。小陈吓得精神几乎崩溃。 只有阿健还勉强保持着一丝理智，拖着几乎瘫软的小陈，机械地跟着前面那两个如同从地狱中杀出的身影。 他们不知道上了多少层，周围的嗡鸣声和能量场的压迫感已经强烈到几乎实质化的程度，空气粘稠得如同水银。 终于，前方不再是无尽的螺旋楼梯，而是一扇厚重的、看起来异常坚固的金属防爆门！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复杂的电子锁和物理锁复合结构。 门后，就是那股恐怖能量场的源头！塔顶的核心区域！ 追兵已被暂时甩在下方几层，但它们攀爬和撞击的声音正在迅速逼近！ “打开它！”林骁靠在墙上，大口咳着血，指着那扇门。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快要耗尽了，视线开始模糊。 苏晚上前，徽章再次贴近那复杂的电子锁。 嗡——！ 白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徽章表面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发出刺目的光芒！ 电子锁的屏幕疯狂闪烁，各种错误代码乱码般弹出！物理锁内部传来一连串机括被强行冲开的脆响！ 咔哒！嗤—— 气密声响起，厚重的防爆门缓缓向内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远超之前的、几乎令人晕厥的能量风暴从中席卷而出！同时涌出的，还有一股冰冷的、带着金属腥味的空气！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露天塔顶，而是一个巨大、昏暗、布满各种从未见过的精密仪器和闪烁屏幕的环形空间！空间的中央，是一个被无数线缆和管道连接的、约一人高的圆柱形透明容器！ 容器内充满了淡蓝色的液体，而液体中，悬浮着一个—— 林骁和苏晚的瞳孔，同时猛地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