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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好听。”栖欢真心夸赞，眼睛亮晶晶的，“这曲子有名字吗” 容渊收回抚琴的手，抬眸看她，眼底映着星光：“尚未取名。不若……由你赐名随心便可。”容渊语气带着鼓励。 陆栖欢歪着头想了想，看着漫天繁星，又看看他，“是在观星台听的，又像是在风里流淌……叫《星风引》好不好” “《星风引》……”容渊低声重复了一遍，唇角微扬，“甚好。” 见他喜欢，栖欢也开心起来，眉眼弯弯。 容渊起身，走到她面前，却没有坐下。他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比平时更深沉，仿佛蕴藏着万千星辰。夜风似乎也识趣地安静下来。 “陆栖欢。”他忽然连名带姓地叫她，声音低沉而清晰。 陆栖欢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正式弄得一怔，下意识地应道：“嗯” “我欲向镇国公与夫人提亲，求娶你为妻。”容渊看着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认真，“你……可愿意” 陆栖欢彻底愣住了，捧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她虽然感觉到他的心意，却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如此迅速地提出来。 心跳骤然加速，脸颊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我……”她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容渊似乎料到她会是这般反应，并不催促。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紫檀木盒，打开，里面并非珠宝，而是厚厚一叠文书。 “这是我名下所有的田产地契，商铺股契，以及库房清单。”他将木盒轻轻放在她面前的小几上，神色坦然，“我身为国师，俸禄虽厚，却也不算巨富。这些，是我全部的身家。” 他又从怀中取出一枚质地古朴温润的白玉佩，玉佩上雕刻着繁复的云纹，中间嵌着一个古老的“容”字。“这是容氏家主信物，世代相传。”他将玉佩轻轻放在那叠文书之上，“今日，我将它们一并交予你。” 他目光沉静地凝视着她，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以此为聘，以星为证。容渊此生，唯你一人。你若应允，我明日便请陛下赐婚，三书六礼，光明正大迎你入府。你若……尚未想好，这些东西，依旧留在你这里。我等你。” 陆栖欢看着小几上那代表着他所有财富与身份的信物，又抬头看向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清晰地映照出她有些慌乱却又掩不住悸动的身影。他这是……将他的一切都捧到了她面前，将选择权完全交给了她。 栖欢放下茶杯，伸出微颤的手，没有去碰那些田产地契，而是轻轻拿起了那枚还带着他体温的家主玉佩。 玉佩触手温润，仿佛承载着沉甸甸的承诺。 她将玉佩紧紧握在手心，抬起头，迎上他等待的目光，脸颊绯红，声音虽轻，却异常清晰： “我……我愿意的。” 容渊素来清冷的眼眸中，瞬间迸发出难以抑制的璀璨光华，那光芒比天上的星辰还要亮上几分。 他向前一步，靠得极近，近到陆栖欢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松木香，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额发。 他没有做出更逾越的举动，只是微微低下头，一个轻柔如羽毛般的吻，珍重地落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 那触感温软，带着无比的怜惜和承诺。 陆栖欢脸颊瞬间烧得通红，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 她下意识地想低头，容渊却伸手，轻轻握住了她微凉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裹住。 “栖欢……”他低声唤她的名字，嗓音比平日更低沉沙哑。 他牵着她，慢慢走到观星台边缘，望着脚下沉睡的皇城和头顶璀璨的星河。 “我这一生，窥测天机，见惯风云，本以为心如止水。”他缓缓说道，侧头凝视着她，“直到遇见你……我才觉得，这人间烟火，原来如此令人心动。” “我不知道为何，初见便觉熟悉，仿佛寻了你很久很久。”他的手指微微收紧，与她扣得更密，“只想把你留在身边，免你惊，免你苦，免你累，让你永远这般无忧无虑，娇气快乐。” 陆栖欢听着他这番近乎剖白的话语，心头滚烫，眼眶也有些发热。她用力回握住他的手，仰起脸看他，星光照进她清澈的桃花眼里，漾着水光，也漾着他的倒影。 “我……我也是。”她声音羞怯，却无比坚定，“见到你，就觉得安心，就想……靠近你。” 两人在星空下静静相拥了片刻，虽无更多言语，却仿佛已说了千言万语。 次日，容渊亲自登门拜访镇国公府。 这一次，他身着正式的国师朝服，神色庄重，身后跟着捧着礼单和信物的清风及一众随从。 陆擎和苏夫人早已在正厅等候。看到容渊这般阵仗，心中已隐约猜到几分。 容渊并未绕弯子，开门见山，向陆擎与苏夫人深深一揖：“晚辈容渊，今日特来拜会国公与夫人，恳请二位，将爱女栖欢，许配于我为妻。” 说罢，他示意清风将早已备好的礼单呈上。那礼单极长，上面罗列了田庄、店铺、珍玩、古籍，种类繁多，价值连城，足见其诚意与重视。更重要的是，他将那枚容氏家主玉佩也一并作为信物呈上。 陆擎与苏夫人对视一眼，均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与慎重。他们知道容渊地位超然，也看出他对女儿颇为上心，却没想到他会如此郑重其事，几乎是倾其所有来求娶。 陆擎沉吟片刻，开口道：“国师大人厚爱，小女顽劣，只怕……” “国公多虑。”容渊语气诚恳，“栖欢天真烂漫，赤子之心，是世间难得珍宝。渊心悦之，必当珍之爱之，护她一生周全，不让她受半分委屈。”他目光坦然，“渊在此立誓，此生唯栖欢一妻，府中绝不纳二色。” 这话一出，连苏夫人都动容了。以容渊的身份地位，做出如此承诺，其心意之坚，可见一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