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破水重生·咸衫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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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吴邪抱着张终青，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撞破海面！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间被温暖的空气取代！咸腥的海风带着强烈的阳光气息，如同滚烫的烙铁，狠狠拍打在脸上！剧烈的窒息感如同被抽走的真空，瞬间被涌入肺部的、带着咸腥和自由味道的空气填满！他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每一次呼气都喷出冰冷的水雾，喉咙里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眼前一片模糊的金星乱舞，耳朵里嗡嗡作响，只有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在疯狂敲打！ “噗！咳咳咳！”王胖子紧随其后，如同一条搁浅的鲸鱼，猛地喷出一大口水，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憋得通红！他手脚并用地扒住船舷，浑身湿透，肥硕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分不清是冷的还是吓的。 “快！拉他们上来！”吴三省嘶哑的声音带着破音，他半个身子探出船舷，和老海狼一起，拼命地将吴邪和王胖子往上拽！他们的脸色同样惨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惊魂未定和后怕！ “潘子！潘子！”吴邪被拖上甲板，立刻挣扎着爬向旁边！潘子被老海狼和吴三省合力拖了上来，如同一条死鱼般瘫在湿漉漉的甲板上！他双目紧闭，脸色青紫，嘴唇乌黑，左臂的伤口被海水泡得发白肿胀，墨绿色的毒素痕迹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他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乎看不见！ “潘子！撑住！撑住啊！”吴邪扑到潘子身边，声音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地去按压他的胸口！ “让开！让开！”吴三省一把推开吴邪，动作粗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他迅速跪在潘子身边，撕开潘子左臂早已破烂不堪的潜水服和绷带！那狰狞的伤口暴露在阳光下，皮肉翻卷，发黑溃烂，深可见骨！墨绿色的脓血混合着海水不断渗出！吴三省眼神一厉，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胖子！拿酒！最烈的！老海狼！按住他！”吴三省低吼，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 王胖子连滚带爬地冲进船舱，很快拎着一瓶高度白酒冲了出来！老海狼死死按住潘子无意识抽搐的身体！ 吴三省接过酒瓶，猛地灌了一大口含在嘴里，随即毫不犹豫地将剩下的烈酒狠狠浇在潘子那恐怖的伤口上！ “嗤——！”伤口接触到酒精，瞬间冒起一股白烟！潘子即使在昏迷中也猛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 吴三省眼神冰冷，没有丝毫犹豫！他手中的匕首如同闪电般落下！精准地切掉伤口周围发黑坏死的腐肉！动作快、准、狠！黑色的脓血和腐肉被剜掉，露出下面鲜红、但依旧带着毒素痕迹的肌肉组织！他再次含了一口烈酒，喷在伤口上消毒！然后迅速拿出急救包里的强效抗蛇毒血清，用颤抖却精准的手，注射进潘子的肌肉！接着是抗生素、破伤风针！最后用干净的纱布和绷带，紧紧包扎住伤口！ 整个过程，吴三省的动作如同机器般精准高效，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浸湿了他花白的鬓角。他紧抿着嘴唇，眼神深处是压抑不住的恐惧和痛苦。潘子是他最得力的手下，更是如同子侄般的存在！ “呼…呼…”做完这一切，吴三省才如同虚脱般瘫坐在甲板上，大口喘着粗气，手指还在微微颤抖。 王胖子也瘫在一旁，看着潘子那惨不忍睹的伤口和吴三省血淋淋的双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又吐出来。 “小三爷…哑巴张…和小祖宗…”老海狼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打破了短暂的死寂。 吴邪猛地一颤！他这才想起！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他低头看去。 张终青依旧昏迷着。小小的身体蜷缩在他怀里，银白色的短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水珠顺着精致的脸颊滑落。他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覆盖下来，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嘴唇微微抿着，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在阳光下甚至能看到皮肤下细微的青色血管。他安静得如同一个易碎的琉璃娃娃，只有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呼吸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吴邪的心猛地揪紧了！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张终青，感觉怀中的身体冰冷而僵硬，仿佛没有一丝活气。他想起了张起灵最后那决绝的一推，那消失在深渊中的身影…巨大的悲伤和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快！帮小三爷把小祖宗放下！脱掉潜水服！看看有没有受伤！”吴三省挣扎着站起来，声音沙哑地指挥。 王胖子和老海狼赶紧过来帮忙。三人小心翼翼地将张终青平放在甲板一块相对干燥的地方。 “妈的…这潜水服…跟铁罐头似的…”王胖子骂骂咧咧地开始解张终青潜水服的卡扣。沉重的、湿透的潜水服如同第二层皮肤般紧紧包裹着那小小的身体。 当潜水服被艰难地剥开，露出里面同样湿透的蓝色运动服时，王胖子下意识地想去解运动服的拉链。 “等等！”吴三省突然低喝一声，阻止了王胖子的动作。 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般，死死地盯在张终青裸露在外的脖颈和手腕皮肤上！ 甲板上，阳光炽烈。海风吹拂，带着咸腥的水汽。 张终青的皮肤，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近乎完美的、毫无瑕疵的瓷白色。细腻、光滑、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没有一丝晒痕，没有半点瑕疵。 但最让吴三省感到震惊，甚至头皮发麻的是——在那白皙的皮肤上，竟然找不到任何一点淤青、擦伤、或者…压痕！ 这怎么可能！ 他们刚刚经历了什么海底墓崩塌！巨石砸落！激流冲击！张终青被张起灵推开时撞在岩石上！又被吴邪抱着在混乱中冲撞！最后被拖上船时，甲板的摩擦磕碰更是难免！ 就连吴邪自己，此刻都感觉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手臂、膝盖上好几处火辣辣的擦伤和淤青！王胖子更是鼻青脸肿，胳膊上划了好几道口子！吴三省自己手上也沾满了潘子的血和自己的汗！ 可张终青…这个看起来最脆弱、最易碎的少年…他的皮肤上，竟然连一丝一毫的伤痕都看不到！甚至连潜水服长时间高压下本该留下的勒痕、压痕…都没有！ 那白皙的皮肤，光滑得如同从未经历过任何磨难！仿佛刚才那场毁天灭地的海底灾难，那足以将钢铁都扭曲的恐怖水压，那致命的撞击和摩擦…在他身上，都只是拂过的一缕清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嘶…”王胖子也看到了，倒吸一口冷气，眼睛瞪得溜圆，“我…我草…小祖宗这皮…是…是铁打的还是…画上去的”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想去触碰一下那完美得不真实的皮肤。 “别碰！”吴三省厉声喝止！他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困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昆仑地宫，他硬撼黑僵利爪！在鲁王宫，他承受尸蟞潮冲击！在这海底墓，他更是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凶险！可他的身体…似乎永远能保持这种诡异的、非人的“洁净”与“无损”！ 这绝不是人类的身体！ 吴邪也呆呆地看着张终青那毫无瑕疵的皮肤，心中翻江倒海。他想起在海底，张终青那非人的力量、精准的判断、以及最后被张起灵推开时，那小小的身体撞在岩石上发出的闷响…可眼前这光滑的皮肤，无声地嘲笑着他的认知！这少年…到底是什么 老海狼更是吓得后退了一步，嘴唇哆嗦着，看向张终青的眼神如同看着某种精怪，嘴里念念有词：“海神娘娘保佑…海神娘娘保佑…这娃儿…不是凡人啊…” 甲板上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只有海浪拍打船身的哗哗声，海鸥盘旋的鸣叫声，以及潘子微弱的呻吟声。劫后余生的庆幸，被这眼前无法解释的景象蒙上了一层更加深沉的阴影。阳光洒在张终青那完美无瑕的皮肤上，却只让人感到一种刺骨的寒意。 就在这时！ 张终青那长长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他那双紧闭的墨玉般的眼眸，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瞳孔深处，那淡金色的纹路黯淡无光，如同蒙尘的星辰，艰难地流转着。他的眼神空洞、迷茫，仿佛刚从最深沉的噩梦中惊醒，失去了所有的焦距。 他的嘴唇微微翕动，发出一个极其微弱、几乎被海风瞬间吹散的音节：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