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旅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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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透过马车的车窗，在车厢内投下移动的光斑。 一行人离开了气氛依旧有些微妙的琼斯公爵府，乘坐着威廉公爵友情提供的、更加宽敞舒适的大型马车，踏上了前往卡尔德斯拉城的旅途。 车厢内的空间足够大，但气氛却比来时更加……复杂。 索蕾娜依旧选择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属于格兰帝国的典型风光——起伏的丘陵、茂密的林地、偶尔可见的、被魔法结界保护的农庄。 她的姿态慵懒，但那双银眸深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时刻感知着周围的动静，尤其是身边那个新加入的、极度不稳定的因素。 池晏殊坐在索蕾娜对面，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他的目光时不时就瞟向坐在斜对角，正饶有兴致地把玩着自己那顶高礼帽的萨尔德加缪。 这个魔族团长此刻看起来安静又无害，甚至有点……天真 但池晏殊可没忘记他在扶摇城和京都制造的混乱，总觉得这家伙下一秒就会暴起伤人或者开始哼唱什么诡异的调子。 维林和安倍晴日月分别坐在车厢两侧靠外的位置。 维林闭目养神，仿佛在倾听风带来的讯息，但他周身自然散发出的精灵气息，与萨尔德加缪身上那种混乱的魔族波动形成了微妙的对抗，让车厢内的能量场显得有些割裂。 安倍晴日月则一如既往地沉默，擦拭着他的古铜钱，只是偶尔，他会抬起漆黑的眼眸，淡淡地扫过萨尔德加缪，那眼神不像警惕，更像是在观察一个罕见的、不稳定的能量聚合体。 花时同醉则坐在萨尔德加缪的旁边，摇着他的玉骨折扇，脸上带着狐狸般狡黠的笑容，似乎对眼前这诡异的组合感到十分满意。 他甚至还主动搭话： “萨尔德加缪先生，说起来，你们暗夜魔团最近……业务还繁忙吗” 他问得随意，像是在闲聊天气。 萨尔德加缪抬起头，蓝黑色的眼眸眨了眨，露出一个苦恼的表情：“唔——别提啦！卡琳团长最近不知道在策划什么大动作，神神秘秘的，弄得团里气氛紧张兮兮的，一点都不好玩！还是跟着房东小姐出来旅行有意思多了！” 他抱怨着，语气像个不想上班、只想逃学的小孩子。 “哦”花时同醉扇子一顿，眼中精光一闪，“卡琳团长……又在谋划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他试图套话。 “我也不知道呀”萨尔德加缪摊摊手，一脸无辜，“她又不告诉我，嫌我太‘随性’了，哼！”他撅了撅嘴，随即又兴致勃勃地说，“不过我觉得肯定没我现在的旅行有趣！你看，有这么多厉害又好看的人在一起，还能看到不同的风景，多棒呀！”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在意花时同醉的试探，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池晏殊忍不住小声嘀咕：“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装傻，其实是来当探子的……” 他的声音虽小，但在场哪个不是耳聪目明之辈萨尔德加缪立刻转过头，蓝黑色的眼眸委屈地看向池晏殊：“池公子，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我可是发过誓要遵守房东小姐的规定的！探子那种事情多无聊啊，一点戏剧性都没有！我可是追求极致‘演出效果’的艺术家！” 他挺起胸膛，一脸“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的艺术追求”的表情。 索蕾娜揉了揉眉心，出声打断：“都安静点。” 她一发话，萨尔德加缪立刻像被按了静音键，乖乖坐好，还对着索蕾娜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池晏殊也讪讪地闭上了嘴。 旅途在一种时而诡异安静、时而因为萨尔德加缪某些无厘头言行而泛起小小涟漪的状态下进行着。 傍晚时分，马车在一处靠近溪流的林间空地停下，准备扎营过夜。 池晏殊主动承担起生火和准备简单晚餐的任务，试图用忙碌来驱散面对萨尔德加缪的不安。 维林则走到溪边，感受着自然的气息，顺便检查周围的环境。 安倍晴日月选了一处干净的石块坐下，继续他的“日常功课”。 花时同醉倚在一棵树干上，看着索蕾娜和萨尔德加缪。 索蕾娜正靠在一棵大树下，翻阅着凯林给她的手札，眉头微蹙，显然里面的某些阵法难题确实很有挑战性。 萨尔德加缪就像只大型犬一样，蹲在她旁边不远处，双手托腮，安安静静地看着她，蓝黑色的眼眸里充满了纯粹的好奇，偶尔还会因为索蕾娜翻页的动作而微微动一下。 这幅画面……竟然有种诡异的和谐感 “房东小姐在看什么呀好像很有趣的样子”萨尔德加缪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 “魔法阵图。”索蕾娜头也不抬。 “魔法阵图”萨尔德加缪眼睛一亮，“是那种……可以把人传送到奇怪地方，或者召唤出好玩东西的图案吗” “差不多。”索蕾娜敷衍道。 “哇哦！那一定超级厉害！”萨尔德加缪兴奋起来，“房东小姐也懂这个吗能不能教教我我也想学！说不定可以弄出一个专门生产糖果的魔法阵，或者能把人的悲伤情绪变成彩虹的阵法！” 他的想法天马行空，毫无逻辑可言。索蕾娜终于从手札中抬起头，瞥了他一眼：“你的力量体系与我们这边的魔法不兼容，学了也没用。” “诶——怎么这样！”萨尔德加缪失望地耷拉下脑袋，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没关系！我看房东小姐研究就很好玩了！您思考的样子……嗯……像星星在闪烁，又像深海里安静的水母，真好看！” 他的赞美词古怪又直白，让不远处正在烤肉的池晏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花时同醉都忍不住用扇子掩面，肩膀微微抖动。 索蕾娜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说：“你的比喻很……别致。” 夜幕降临，篝火噼啪作响，池晏殊准备的烤肉和干粮虽然简单，但也足以果腹。 萨尔德加缪对烤肉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声称能品尝出“火焰欢快舞蹈的情绪”和“香料在舌尖爆炸的喜悦”，让池晏殊无语望天。 饭后，众人围坐在篝火旁休息。维林即兴吹奏了一段舒缓的旋律，安抚着林间的夜晚。 安倍晴日月依旧沉默，但篝火的光芒在他清冷的侧脸上跳跃，少了几分平时的疏离。 萨尔德加缪听着维林的琴声，蓝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露出享受的表情：“真好听呀……像是月光在给风挠痒痒……” 他的形容依旧古怪，但似乎……挺贴切 然而，这份短暂的宁静很快被打破。 不远处的密林中，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伴随着几声压抑的低吼和兵器碰撞的声音，隐约还有魔力的波动传来。 “有情况！”池晏殊立刻警觉地站起身，握住了腰间的佩剑。 维林停下了吹奏，青碧色的眼眸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风中有血腥味和……混乱的魔力。” 安倍晴日月也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仁在夜色中如同寒星。 花时同醉摇着扇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看来，这旅途果然不会无聊。” 索蕾娜合上手中的手札，银眸平静地看向那片黑暗的林地。 她能感知到，那里正在进行一场小规模的冲突，一方是人类冒险者或者佣兵，另一方……则是几股带着邪恶气息的魔力源，似乎是某种被黑暗力量侵蚀的魔兽，或者……更低阶的魔物 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决定，就听到身边的萨尔德加缪发出一声兴奋的低呼： “哇哦！有热闹看！”他蓝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房东小姐，我们要不要去帮忙或者……就在旁边看看保证遵守规定，不出手！就看戏！” 他举起手，信誓旦旦，但脸上那跃跃欲试的表情，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索蕾娜看着他那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又感知了一下林间冲突的强度，心中瞬间有了决断。 这或许是个机会，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位“疯帽子”在遇到“混乱”时的真实反应，也能看看他所谓的“遵守规定”有几分诚意。 “去看看。”索蕾娜站起身，语气平淡，“保持距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插手。” “好哒！”萨尔德加缪第一个响应，像个得到许可去游乐园的小学生。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收敛气息，悄无声息地向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潜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