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新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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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极域，重新感受到外界（相对）温暖的空气，池晏殊几乎是热泪盈眶。 他裹紧了之前觉得厚重的披风，贪婪地呼吸着，感觉体内几乎被冻结的灵力终于重新顺畅地流动起来。 看向索蕾娜的眼神，除了以往的熟稔，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敬畏——能在那种地方闲庭信步，这位“流浪的”实力底线究竟在哪里 花时同醉依旧是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摇着玉骨折扇，仿佛刚才在极域外警戒的凝重从未存在过。 他笑眯眯地看着索蕾娜：“如何与那位‘冰公主’的会晤还愉快吗账算清楚了” 索蕾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勉强收回点利息。剩下的，等他禁闭关满再说。” 她没提伊文和更深入的交谈，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萨尔德加缪则像只被关久了终于放风的大型犬，围着索蕾娜兴奋地转悠：“房东小姐！接下来我们去哪儿有没有什么好玩又刺激的地方极域虽然冷了点，但那种纯粹的寂静和冰冷情绪也很棒！下一个目的地的‘情绪’味道怎么样” 维林和安倍晴日月则安静地站在一旁，一个感受着风带来的远方信息，一个默默调整着体内因抵御寒气而略有消耗的灵力。 极域之行，让他们对索蕾娜的认知又深了一层，同时也对这支临时队伍的未来走向，有了更多的思量。 “下一个地方”索蕾娜拍了拍肩膀上因为离开极域而重新活跃起来的赤丹，小家伙叽叽喳喳地叫着，似乎也对离开那片冰天雪地感到高兴。她目光投向东南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带着些许期待和麻烦预感的弧度，“听说有个地方挺有意思，叫做……佩德罗伊布城。” “佩德罗伊布城！”池晏殊再次惊呼出声，今天他受到的刺激有点多，“那个着名的‘三不管’地带法外之地罪恶温床流浪的，我们去那里干嘛那地方鱼龙混杂，混乱得要命，据说走在街上随时可能被抢，喝杯水都可能被下药！” 他对佩德罗伊布城的恶名如雷贯耳。 那里位于三大帝国势力范围的夹缝，名义上属于格兰帝国，但实际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法律能在那里有效执行。 佣兵、杀手、逃犯、黑市商人、邪教徒、各种见不得光的组织……几乎所有不被主流社会容纳的人和势力，都能在那里找到踪迹。是真正强者为尊，无法无天的地方。 花时同醉的折扇停顿了一下，狭长的眼眸中精光一闪：“佩德罗伊布城确实是个……有趣的选择。那里的‘信息’和‘资源’，流通得可比任何官方渠道都快，也……更黑暗。索蕾娜小姐是想去淘换点特别的东西，还是……另有所图” 他习惯性地开始分析。 萨尔德加缪的眼睛瞬间亮得吓人，他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三不管混乱无序太棒了！这简直就是为我……不，是为房东小姐您量身定做的舞台啊！那里一定充满了最原始、最狂野、最不受约束的情绪！贪婪、恐惧、暴怒、欺诈……光是想想就让人兴奋得发抖！”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那座尚未见到的混乱之城。 维林微微蹙眉，作为崇尚自然与一定程度秩序的风之精灵王，他对这种纯粹混乱之地本能地感到排斥：“旅行者，那座城市的风，恐怕充满了污浊与血腥的气息。” 安倍晴日月虽然没有说话，但握着符箓的手微微收紧，表明了他对潜在危险的警惕。 索蕾娜对众人的反应毫不意外，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就是因为乱，才有趣啊。规矩太多的地方，待着憋屈。而且……”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尤其在萨尔德加缪和花时同醉身上停留了一下，“你们不觉得，把我们这支队伍扔进那种地方，会碰撞出非常……精彩的‘火花’吗” 她这话带着明显的唯恐天下不乱的意味。 池晏殊听得头皮发麻，他已经能预见到在那座城里，这群人会惹出多大的乱子了。 花时同醉率先笑了起来，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有意思。既然索蕾娜小姐有如此雅兴，那我自然奉陪到底。正好，我在那边也有几条若隐若现的‘线’，或许能派上用场。” 他显然将这次行程视为了一次收集情报和观察各方反应的绝佳机会。 萨尔德加缪更是举双手赞成，他已经开始构思如何在混乱之城里进行他的“情绪艺术”创作了。 维林看着索蕾娜，见她眼中并非全然是玩闹，似乎另有打算，便轻轻点了点头：“既然旅行者心意已决，我随行便是。或许，在那极致的混乱中，也能听到不一样的风声。” 安倍晴日月沉默片刻，也微微颔首。 他的任务或者说兴趣是观察索蕾娜，那么她去哪儿，他自然跟到哪儿。 至于危险……阴阳师本就行走于阴阳边缘，应对混乱，亦是修行。 少数服从多数，池晏殊的反对无效。 他只能苦着脸，开始在心里盘算需要准备多少保命和防御的符箓、法器——虽然他主要用冰灵力，但一些通用的防护道具还是需要的。 马车再次启程，朝着东南方向，那座象征着混乱与无序的城市——佩德罗伊布城驶去。 旅途并不平静。 越是靠近佩德罗伊布城的势力范围，周遭的环境就越发显得荒凉和危险。 官道变得破败不堪，有时甚至会莫名其妙地中断。 沿途的村庄小镇也大多显得破败而警惕，居民眼神躲闪，带着一丝麻木和凶狠。 他们遭遇了几波不开眼的劫匪。 这些亡命之徒可不管队伍看起来多么不好惹，在他们眼中，这华丽的马车和看起来非富即贵的乘客，就是移动的肥羊。 结果自然是悲剧的。 甚至不需要索蕾娜、维林和安倍晴日月出手，萨尔德加缪就兴致勃勃地接下了“清理道路”的工作。 他有时会用诡异的精神影响让劫匪们自相残杀，有时会扭曲他们的感知，让他们把同伴看成金币而疯狂争抢，有时干脆用他那神出鬼没的空间能力，把劫匪头目瞬间传送到百米高空再自由落体……手段花样百出，充满了戏剧性和残忍，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疯帽子”的娱乐方式。 池晏殊看得脸色发白，对萨尔德加缪的危险认知又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花时同醉则饶有兴致地记录着萨尔德加缪展现出的各种能力细节。 维林和安倍晴日月则始终保持着警惕，确保这些“小麻烦”不会波及到马车和索蕾娜。 索蕾娜大部分时间都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或者逗弄赤丹，只有一次，当一伙规模较大、似乎有某种邪术加持的匪徒试图用污秽的法术腐蚀马车结界时，她才不耐烦地屈指一弹。 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净化与破邪意境的灵力波动扩散开来，那些污秽法术连同施术的匪徒，如同被阳光照射的阴影般，瞬间消散瓦解，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这一幕让暗中观察的花时同醉和安倍晴日月目光微凝。 这种举手投足间湮灭邪祟的力量，似乎与否定之力同源，却又展现出了不同的特性，愈发显得深不可测。 经过一段不算漫长但绝不算愉快的旅程后，远方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一座城市的轮廓。 那并非想象中破败的匪巢，相反，城墙高大而粗犷，用一种暗沉色的巨石垒砌，充满了力量感。 但城墙上布满了各种修补的痕迹和风格迥异的防御工事，显得有些杂乱。 城市上空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由无数种气息混杂而成的“云层”，那是混乱的灵力、妖气、魔气以及各种负面情绪交织形成的独特景象。 即使相隔甚远，也能感受到那座城市散发出的、如同活物般躁动不安的气息。 佩德罗伊布城，到了。 马车在距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时停了下来。 前方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各种奇装异服、种族各异的人或非人生物正在接受城门守卫——如果那些穿着混杂盔甲、眼神凶狠、看起来更像土匪的家伙能被称为守卫的话——的盘查——或者说，勒索。 “看来，想要进入这座‘自由’之城，也得先交一笔‘门票’呢。”花时同醉摇着扇子，语气带着嘲讽。 “有意思的入场仪式。”萨尔德加缪舔了舔嘴唇，蓝黑色的眼睛兴奋地打量着城门口那些散发着贪婪、暴戾情绪的守卫，“我已经开始喜欢这里了！” 索蕾娜睁开眼，望向那座混乱之城，嘴角微扬：“走吧，让我们去看看，这座‘三不管’的佩德罗伊布城，到底有多‘欢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