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拜访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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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南学院招生风波的热度尚未完全散去，墨鳞的名字在乌坦城上流圈子中已然传开。 这日清晨，他稍作准备，便动身前往萧家。 名义上，是以拜访本地望族、交流修炼心得为由；实则，他心中存着两个目的：一是探寻那可能存在、却似乎被世界线悄然抹去的“萧炎”与药老的蛛丝马迹；二则是亲眼见见那位隐藏在小小家族中的古族千金——萧薰儿。 萧家府邸坐落于乌坦城东区，青砖黛瓦，飞檐斗拱。 虽不似加列家族那般金碧辉煌，也不像奥巴家族处处透着暴发户的张扬，但那份历经岁月沉淀下来的古朴与厚重，自有一股不容小觑的世家气度。 听闻近日风头正劲的墨鳞来访，族长萧战亲自迎出大门，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笑容。 “墨鳞小友大驾光临，真是令我萧家蓬荜生辉！快请进，快请进！” 萧战身着锦袍，面容儒雅，眼神温和中透着商海沉浮历练出的精明，言语间既不失礼数，又隐约流露出结交之意。 墨鳞拱手还礼，姿态从容：“萧族长太客气了，晚辈冒昧来访，叨扰了。” 两人步入客厅，分宾主落座，侍女奉上香气氤氲的热茶。 寒暄片刻后，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向了修炼。 萧战对墨鳞在招生日展现出的实力赞不绝口，言语中充满了对年轻才俊的欣赏。 墨鳞应对得体，既不骄矜，也不过分谦虚，交谈气氛颇为融洽。 聊了一阵，墨鳞顺势提出：“久闻萧家乃乌坦城百年世家，底蕴深厚，不知可否容晚辈随意走走，感受一下这世家大族的氛围” 这个请求合情合理，既表达了尊重，也给了他自由探查的借口。 萧战自是满口答应，笑道：“小友既有此雅兴，自是欢迎之至。” 随即唤来一名看上去颇为沉稳干练的家族子弟，“萧斗，你陪墨鳞小友四处看看，务必招待周全。” 名为萧斗的青年恭敬领命，对墨鳞做了个请的手势。 墨鳞起身，随着萧斗在萧家庭院中漫步。 他看似闲庭信步，欣赏着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的景致，实则强大的灵魂感知力早已如同无数细密的无形触手，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细致地扫过所经之处的每一个角落。 演武场上挥汗如雨的青年，廊下嬉戏的孩童，甚至是一些僻静的屋舍，都未曾逃过他的探查。 他尤其关注那些气息显得孱弱、或者神情落寞、行为与其他子弟格格不入的少年，试图寻找可能与“天赋跌落”、“受人嘲讽”、“定有婚约”等线索吻合的目标。 然而，一番看似随意的游览下来，墨鳞的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萧家年轻一辈中，虽天赋有高有低，性情有静有动，却并无一人符合他记忆中那个命运多舛的“萧炎”的形象。 更加令他确定的是，他的灵魂感知并未捕捉到任何一丝异常强大的、属于古老灵魂体的隐匿波动。 “看来……这个世界的轨迹，确实因我的到来而产生了偏移。”墨鳞心中暗忖，虽有几分遗憾，却也并未太过意外。 蝴蝶效应之下，一些既定的命运被改写，也属正常。寻找药尊者的计划，看来需要另辟蹊径了。 又逛了一会儿，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庭院一角。 那里，一株古老的银杏树下，一位身着淡青色衣裙的少女正静静伫立，手捧一卷古籍，低头阅读。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身姿初现窈窕，虽然衣着朴素，未施粉黛，却难掩那与生俱来的清丽脱俗。 她的肌肤白皙如玉，五官精致得如同画中仙子，尤其是一双眸子，清澈宛若秋水，却又深邃得仿佛能映照人心。 虽年纪尚轻，却已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假以时日，必是倾国倾城之姿。 更让墨鳞心头一动的是，他从这少女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极其内敛、却品质高得惊人的能量波动，如同深海潜流，平静的表面下蕴藏着恐怖的力量。 “这位是……”墨鳞适时停下脚步，目光依旧停留在那银杏树下的少女身上，语气略带好奇地向身旁的萧斗询问道。 萧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低声回答道：“回墨鳞公子，那位是薰儿小姐。” 萧薰儿！果然是她！ 墨鳞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缓步走上前，在距离少女数步之外停下，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在下墨鳞，冒昧打扰。薰儿小姐好雅兴。” 萧薰儿闻声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墨鳞。 她的眼神清澈见底，没有丝毫杂质，却又带着一种天然的疏离感，仿佛世间万物都难以在她心中激起波澜。 她微微颔首，声音清冷悦耳：“墨鳞公子，久仰大名。”礼节周到，却透着淡淡的距离。 墨鳞对这份冷淡并不以为意，反而更加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朵藏于萧家的空谷幽兰。 他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平和，但话语的内容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利：“薰儿小姐气息沉凝如山岳，光华内敛如璞玉，看似与寻常世家女子无异，实则……深不可测。这份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力，收放自如，实在令墨某佩服不已。”这番话，已不再是普通的恭维，而是带着明显的试探意味。 萧薰儿捧着书卷的纤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秋水般的眸子里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乎难以捕捉的讶异，但瞬间便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她将手中的书卷轻轻合上，目光迎向墨鳞，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多了一分淡淡的审视：“墨鳞公子过誉了。薰儿资质平庸，不过是遵循家训，日常勤修不辍罢了。” 她既未直接承认，也未断然否认，言语分寸拿捏得极好，应对得滴水不漏。 然而，墨鳞那经由两位异界强者锤炼、远超同辈的灵魂感知，却精准地捕捉到了在她体内，那因为被点破而瞬间产生的、极其微小的能量流速变化。 他心中微微一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反而将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却字字清晰，直刺核心：“小姐这般‘平庸’，怕是连中州那些传承万载的古老大宗族的嫡系传人，也未必能企及。古族血脉，果然不凡。” “古族”二字，如同两道惊雷，骤然炸响在这静谧的庭院角落！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萧薰儿一直平静无波的绝美脸庞上，首次出现了清晰可见的波动！ 她捧着书卷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霍然抬首！ 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随即被锐利如冰的警惕与一丝凛冽的杀意所取代！ 周身气息虽极力压制，却仍有瞬间的波动，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轻颤。 此刻的她，不再是那个恬静阅读的邻家少女，而像是一柄被偶然惊动、骤然出鞘半寸的绝世神兵！ “你，究竟是何人知道些什么”她的声音依旧保持着清脆，但语调已然彻底改变，充满了冰冷的质询与不容置疑的威严，先前那层礼貌性的疏离面纱被彻底撕碎。 墨鳞面对这骤然袭来的、足以让普通大斗师都心神失守的气势压迫，神色却依旧淡然如初，仿佛早已预料。 他坦然迎上对方那锐利如刀的目光，平静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所知的，或许比小姐此刻猜测的要多一些，但也未必是全部。此处，” 他目光扫过不远处偶尔经过的仆人，“绝非深谈之地，更非验证心中所想的合适场所。贵府后山，想必有幽静无人之处。不知薰儿小姐，可愿移步，让墨某有幸，真正领教一下何为古族惊世之绝学” 他的提议，既是直白的挑战，也是为双方提供了一个绝佳的、能够避开所有耳目的私下空间，言辞间甚至带着一丝为对方考虑的意味。 萧薰儿那双深邃的眸子死死锁定墨鳞，冰冷的视线仿佛要穿透他的血肉，直窥其灵魂最深处的秘密。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片刻之后，她眼中那凌厉如刀的锐芒稍稍收敛，但审视之意却更浓。她将手中的书卷彻底合拢，简洁地吐出一个字： “可。” 两人心照不宣，避开旁人视线，身形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地没入了萧家后山茂密的林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