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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这是眼下唯一一个能够帮助主子快速脱险的方法了。 暗十一默,当下便忽略了心中那点疑虑。 瞧了瞧一旁低着头的沈唤月,郑重地冲着谢玉臻抱拳行礼,嘱托道:“我家姑娘年少不经事,经此一吓,怕是一时半会儿离不得人。 还请您多多照顾,他日回府,主子一定报答谢姑娘今日之恩。” 谢玉臻点头应下,她难得遇上一个合眼缘的,不用暗十说,她也会护着沈唤月。 情况紧急,暗十见她应下,下一刻,一个闪身原地就不见了踪迹。 轰隆隆—— 半空中响起一阵闷雷声。 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谢玉臻拉着沈唤月的手快速躲进了桥下。 “臻姐姐……” 沈唤月咬唇,忍了一路的情绪终于宣泄而出,大颗大颗的泪滴砸在脚下的泥土里。 “都怪我,都怪我呜呜呜……” 她一头扎进了谢玉臻的怀里,娇小的身躯哭的一颤一颤的。 “要不是因为我太任性,哥哥就不会陷入这种险境了,都怪我!臻姐姐,哥哥会没事儿的对吗” 她微微仰起头,泪目中带着些许期翼。 谢玉臻看她这样,心头一软,轻声安慰道:“放心吧,你哥哥会没事的。” 话虽如此,但谢玉臻的心里还是涌上一丝担忧。 可这种情绪只维持了一瞬间,下一秒,细微的脚步声混杂在雨水里,由远及近,叫人听的不真切。 谢玉臻目光一凛,单手将沈唤月护在身后。 桥洞外,黑衣杀手握着匕首跌跌撞撞的慢慢靠近。 他左边的胳膊被人齐根砍去,只留下一片血肉模糊。 似乎是来不及包扎,只用身上的布条草草裹住伤口,但还是有大部分伤口裸露在外。 血水顺着雨落在地上,渗透进泥土里。 即使伤势如此严重,黑衣杀手的目光依旧如死水般沉寂。 作为一名死士,完成任务,往往比生命更为重要。 两个女人而已,一条胳膊,足以! 他慢慢走到桥洞边站定。 突然,他的身体以极快的速度闪进桥洞,手中的匕首也化作闪电,带着雷霆之势朝着里面刺去。 ??—— 刀刃刺在石头上,发出刺耳的震颤声。 黑衣杀手愕然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桥洞。 怎么会刚刚她们明明在这儿! 两个不会武功的女人,怎么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跑出去 不对! 黑衣杀手猛地转身,但还是慢了一步,一道红色的身影飞快向他扑来。 谢玉臻双手握住红色腰带的两端,紧紧将其缠在杀手的脖子上,力度之大,甚至将她的手勒的泛白。 呼吸越发困难,黑衣杀手控制不住的翻起了白眼。但多年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还是让他在最后一刻举起右手中的匕首,自面前之人后方用力刺下。 谢玉臻明白他的意图,可她没有躲闪,咬着牙硬抗下这一刀。 她清楚,即使这人身受重伤,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 一击不中,那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噗的一声。 那一刀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后肩上。 谢玉臻脸色瞬间惨白,冷汗顺着额角缓落。 即便如此,她手下的力度却没有放松半分,反而越发用力,全当后肩的伤口不存在。 咔嚓一声,黑衣杀手的脖子竟被生生勒断! 他的头一歪,没了气息。 谢玉臻也终于支撑不住,身体靠着桥壁慢慢滑下去。 “阿……阿月!” 听见呼喊声,沈唤月红着眼从外面跑进来,见她这样,慌忙跑上前扶起她。 “臻姐姐,你怎么样了” 谢玉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走吧,重新找个地方落脚,顺便探探你哥的消息。” 沈唤月虽然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但能从王府偷跑出来一路到扬州,还好好活到现在,自然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懂。 将那勒死人的腰带重新给她系好,扶起她慢慢向外走。 二人混迹在人群里来到城东,这个相对安稳的地方。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二人没有休息,在给谢玉臻的伤做了简单的包扎后,伪装一番直接租下一间一进的小院子。 将身上的首饰典当的七七八八才凑够一旬的租金。 接下来这些天,谢玉臻打算一边养伤,一边旁敲侧击的打听有关沈贺昭的消息。 不过显然,某人没打算给她养伤的机会。 住进新院子的头一天晚上,屋子里的窗锁就被撬开。 谢玉臻蹲在窗沿下,手里举着匕首,和刚刚翻进来的沈贺昭大眼瞪小眼。 沈贺昭冲着她虚弱一笑,都没等她开口询问,整个人就直直的向她的方向倒下来。 唔! 谢玉臻来不及闪躲,被压个正着。 还好她反应快,及时把匕首扔出去才没把人捅个对穿。 娘的,这人怎么这么沉! 谢玉臻心里骂骂咧咧,还是认命的将人拖到床榻上。 他的身上还穿着那件染血的墨色衣衫,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 这些伤大多都是皮外伤,最严重的当数左侧腰间的一道。 皮肉狰狞的向外翻开,漏出里面的猩红。 靠外的部分隐隐发白,看这样子已经隐隐有了发炎的趋势。 谢玉臻心下一惊,连忙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果然发烧了。 “阿月。” 她连忙起身出去敲开沈唤月的屋门。 “怎么了臻姐姐是伤口又疼了” 沈唤月披着外衫开门,关切的问道。 谢玉臻摇了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即又点了点头。 “我肩上的伤好像裂开了,麻烦你去隔壁找一下赵婶子,让她陪你去寻个擅长治外伤的大夫吧。” 赵婶子是个热心肠的,她们找院子就是她给牵的线。 谢玉臻想了想,又取下头上的银簪子和耳朵上的银坠子都交给她,嘱咐道:“总不好老是麻烦人家,这对耳坠交给赵婶子,就当是谢礼。簪子就当是诊金了,请大夫务必跑一趟,带一些好药过来。” 这是目前两人身上的全部家当了。 沈唤月见她神情严肃,连忙应下来。 这两日她经历了太多,要不是谢玉臻在前面拿主意,她早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几次下来,就养成了现在这样,谢玉臻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连句为什么也不会问。 不多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就被请了过来。 待送走了赵婶子后,谢玉臻连忙把老大夫拉进屋里。 老大夫腿脚不好,走路踉踉跄跄的,嘴里不停嘟囔着慢点。 沈唤月见状有些担忧,立马跟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 “哥……” 她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泪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