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个牺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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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绒星的生命信号消失了。 当这条消息传入维度联盟指挥中心时，林凡正盯着父亲日志中的文明潜力值表格。绿绒星——那个七天前刚刚加入联盟的植物文明，他们的代表在庆典上还用藤蔓编织了永恒和平的图腾，此刻却只剩下一串冰冷的失联警报。 冷玫瑰，带维度安保队立刻前往绿绒星。林凡的声音紧绷，江若雪，调动所有文明的生命科学团队，带上逆熵能量检测仪。 绿绒星距离联盟核心星域只有12个跃迁单位。当林凡的旗舰契约号跃出亚空间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船员倒吸一口冷气——那颗本该被绿色植被覆盖的星球，此刻像一颗被蛀空的苹果，表面三分之一的区域呈现出灰败的静默色，大气层正在缓慢消散，原本在轨道上运行的生态空间站，此刻只剩下几个透明的金属框架，像漂浮在太空中的幽灵船。 生命信号扫描结果：零。江若雪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不是死亡，是……从未存在。我们的数据库里，关于绿绒星文明的67%的资料正在自动删除，包括庆典上的影像记录。 林凡的神格延伸至星球表面，触碰到的只有一片熵增饱和的虚无。植物文明特有的生命能量——那种通过光合作用将无序光能转化为有序生物质的逆熵奇迹，此刻已荡然无存。他了文明消亡的最后画面：绿绒星的智慧植物们试图用根系编织生命网络抵抗静默区，他们的意识通过植物神经传递，组成了覆盖整个星球的集体意志，甚至将生命能量压缩到临界状态，试图点燃秩序之火。 但静默区不是火焰可以烧尽的敌人。它像一种无形的病毒，沿着生命网络的每一条神经蔓延，瓦解着能量的有序结构。林凡到了他们最后的集体意识呐喊——不是痛苦，而是困惑：为什么……阳光不再温暖为什么……我们的根记不住如何吸收水分了 冷玫瑰的影冰领域在星球轨道展开，试图冻结静默区的扩散，但这次的静默区规模是庆典那次的1.2亿倍。冰晶刚刚接触到灰败的地表，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影冰诀中定格熵增的雏形在绝对的熵增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 盟主，我们救不了他们。冷玫瑰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罕见的无力，静默区已经渗透了整个星球的地核，连行星的自转能量都在衰减。最多三个标准时，这颗星球就会完全静默化 江若雪的科研团队在空间站残骸中找到了最后一份实验日志。记录者是绿绒星的首席生态学家，一种能通过叶片振动书写文字的： 【第7天】：天空出现灰色斑点，我们的根须感觉不到土壤的结构了。 【第5天】：三分之一的同胞忘记了如何进行光合作用，他们的叶片正在变成透明的。 【第3天】：集体意识开始瓦解，我记不清自己的名字了……但我记得要保护种子库。 【最后一天】：种子库的门……我不记得怎么打开了。阳光……是什么颜色来着 日志的最后，是一片空白。江若雪将日志投影在指挥中心，所有文明代表都沉默了。机械族的阿托克斯用光学传感器模拟出垂首的姿态：根据熵增扩散模型推算，如果不采取措施，联盟核心星域将在120个标准年后被静默区吞噬。 120年……林凡低声重复。维度战争打了80年，而他们面对的真正末日，只给了他们不到两代人的时间。 绿绒星的最后一点光芒熄灭时，林凡下令升起联盟的哀悼旗——一面由所有文明符号组成的旗帜，此刻正以50%的透明度缓慢飘动，象征着一个文明的正在被宇宙法则抹去。 把绿绒星的坐标标记为熵增警戒区林凡的声音沙哑，从今天起，联盟进入最高级别的火种戒备状态。 指挥中心的灯光暗了下来，只剩下星图上那颗正在消失的绿色光点。这是维度联盟成立以来的第一个牺牲者，但林凡知道，不会是最后一个。父亲日志中的已消亡文明列表，正在以他们最不愿看到的方式，开始续写新的条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