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失控的西门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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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的宿醉还未完全消散，f4就被柴智平从床上薅了起来，直接塞进了保姆车，目的地是周末人潮最汹涌的西门町，专辑《流星雨》的首场签售会将在那里举行。 车子还没拐进主干道，震耳欲聋的声浪就先一步穿透了车窗。 “f4！f4！f4！” 整齐划一的口号，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让车里的崽崽和vannes瞬间兴奋起来。 “wow！听听这声音！我们真的火了！”vannes把脸贴在深色的车窗上，试图看清外面的景象。 崽崽也紧张地搓着手，他一向不适应这种大场面，但少年的虚荣心又让他对此充满了期待。 只有言晨旭和宴清保持着安静。 言晨旭是习惯性沉默，而宴清，则是在观察。 他的视线越过前方攒动的人头，落在了那些临时搭建的铁马护栏上。护栏外，是密不透风的人墙，里三层外三层，从街头一直延伸到街尾，根本看不到尽头。 【宿主，根据现场热力图分析，人口密度已超过安全阈值百分之三十，踩踏风险等级为‘高危’。】 宴清在心里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保姆车在临时安保的艰难开路下，龟速挪动着。透过车窗，西门町此刻的景象光怪陆离。 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正哭着从钱包里掏出所有纸币，递给一个满脸横肉的黄牛。 “大哥，求求你了，我就差两百块，你先把号码牌给我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花泽类！” “规矩就是规矩，小妹妹。”黄牛掂了掂手里的钱，又塞了回去，指了指旁边，“一口价五千，没钱就去那边排队，不过我估计你排到天黑也摸不到台子。” 而在不远处，另一场争执正在上演。 两个女生群体的对峙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一边举着“宴清全球后援会”的横幅，另一边则高举着“唯爱道明寺”的灯牌。 “拜托喔，我们家宴清唱跳俱佳，还会创作，上节目又那么会说话，他才是f4的灵魂好不好！”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宴清粉丝大声说道。 “灵魂我看是狐狸精吧！”道明寺的粉丝立刻反唇相讥，“要不是我们家阿寺的《流星花园》带飞，他算个屁啊！一个新人，天天抢镜头，还敢在节目上亲徐弱宣，真是不要脸！” “你骂谁不要脸！我们宴清那是真性情！不像某些人，在剧里霸道总裁，现实里就是个闷葫芦，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你！” 眼看就要从口角升级成全武行，宴清收回了视线。 他转过头，看向坐在副驾驶的柴智平。 “柴姐。” “嗯”柴智平正拿着对讲机，意气风发地指挥着现场工作，听到宴清叫她，随口应了一声。 “现场的人太多了，安保不够，而且完全没有规划疏散通道。”宴清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粉丝的情绪太激动，刚才我看到黄牛在倒卖号码牌，还有不同粉丝群体起了冲突。这样下去，很容易出事。”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结论：“一旦发生踩踏，后果不堪设想。” 宴清在部队里学过人群控制和紧急疏散，眼前这混乱的场面，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巨大的、随时可能被引爆的火药桶。 他这番话，让车里原本亢奋的气氛瞬间冷却了下来。 vannes和崽崽都停止了打闹，有些不安地看向窗外。 柴智平一开始并没在意，她沉浸在专辑大卖、人气爆棚的巨大成功里，觉得宴清有点小题大做。 “安啦，年轻人，这就是红了的代价。”她笑着说，“公司请了最好的安保团队，不会有事的。” 宴清没有再争辩，只是平静地说道：“我在部队时，参与过一次大型活动的安保演练。三万人的体育场，我们用了一千名士兵和三百名警察，提前规划了八条疏散路线。而这里，是开放式街区，人数远超三万，情绪更不稳定，安保人员我目测不到一百个。柴姐，这不是演练。” 他的话语不带任何情绪，却让柴智平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了。 她终于从那股成功的狂热中惊醒，认真地朝窗外看去。 当她不再以一个制作人的视角，而是以一个管理者的视角去看时，她才发现宴清说的一点都没错。那一张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那一片片疯狂挥舞的手臂，那一声声嘶力竭的尖叫，不再是人气的证明，而是一群失控的野兽。 冷汗，瞬间就从她的背上冒了出来。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亲手点燃的这把火，已经有了烧毁一切的趋势。 “停车！先不要过去！”她立刻对着对讲机喊道，嗓音里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变的颤抖。 司机猛地踩下刹车。 “怎么了柴姐”对讲机里传来现场负责人的询问。 “人太多了！太危险了！”柴智平的声音有些失控，“再加派人手！快！去跟警方协调！请求支援！” “来不及了柴姐！”现场负责人急得快哭了，“粉丝看到你们的车了！已经围过来了！” 话音刚落，保姆车的车身就猛地一晃。 “砰！砰！砰！” 无数只手掌拍打在车窗和车身上，伴随着更加疯狂的尖叫。 “f4在车里！” “我看到言晨旭了！” “宴清！宴清你看我一眼！” 整辆车被汹涌的人潮包围，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吞没。 车里的崽崽吓得脸都白了，vannes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态，一脸凝重。言晨旭下意识地往座椅深处缩了缩，这种被过度关注的场面让他感到窒息。 “柴姐，现在怎么办”司机也慌了，方向盘被他攥得死死的。 柴智平大脑一片空白，她叱咤风云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种完全超出掌控的局面。取消活动现在说这个只会激化矛盾。强行进场无异于往火药桶里扔火柴。 就在这时，之前那两个起冲突的粉丝团体，因为人潮的挤压，彻底撞在了一起。 “谁推我！” “你他妈的踩到我灯牌了！” 一句咒骂，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推搡瞬间变成了斗殴，尖叫也变成了惊叫。人群的秩序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恐慌开始蔓延，外围的人不明所以地向前挤，内圈的人想向后退，两股力量的对冲，让踩踏的悲剧一触即发。 “快！控制住！别让他们乱！”柴智平对着对讲机疯狂地嘶吼。 然而，她的命令在山呼海啸般的混乱中，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把后备箱的扩音喇叭给我。” 一个镇定的声音在混乱中响起。 所有人闻声望去，是宴清。 他已经解开了安全带，表情严肃，眼神却锐利得惊人。 “你要干什么不准下去！危险！”柴智平厉声喝道。 “柴姐，现在车里才是最危险的。”宴清一边从后座摸索着找出那个简易的扩音喇叭，一边快速说道，“粉丝的目标是车，我们一直待在车里，他们就会一直围着这里。必须有人出去，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签售台上，疏散开这片核心区域。” “那也不能是你去！让安保去！” “安保的话他们不会听的，只会觉得是在驱赶他们。”宴清调试了一下喇叭，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我是f4的一员，我的话，他们至少会听。放心，我有分寸。” 说完，他不等柴智平再反对，对司机说了一句：“开左边车门，我数到三，你把我放下去，然后立刻开到后台入口，不要停留。” “宴清！你疯了！”言晨旭第一次在一天里说了这么多话，他伸手想去拉宴清，却被对方避开了。 “一。”宴清把扩音喇叭拿到嘴边。 “我不同意！这是命令！”柴智平吼道。 “二。”宴清的视线扫过车里每个人的脸，最后给了崽崽和vannes一个安抚的笑容。 “三！” 司机下意识地按下了开门键。 车门打开的一瞬间，宴清矮身窜了出去，动作敏捷得不带一丝拖泥带水。他没有丝毫停顿，在人潮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挤上了旁边一个临时搭建的媒体高台。 保姆车则趁着这千钧一发的空档，猛地一踩油门，在安保人员的拼死护卫下，冲出了包围圈。 “滋啦……” 刺耳的电流声通过扩音喇叭响彻了整个西门町，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一秒，下意识地循着声音的源头望去。 高台上，宴清手持喇叭，身姿笔挺。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汗水已经浸湿了鬓角，但他脸上却带着从容的微笑。 “各位！”他对着喇叭喊道，声音传遍了每一个角落，“大家的热情，我们感受到了！非常感谢！” 人群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仰着头，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 “我知道，大家等了很久，很辛苦！”宴清继续喊道，“我也知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混乱。但是，请大家相信，我们今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见到每一位支持我们的朋友！” 他话锋一转，看向之前打架的方向。 “不管是喜欢道明寺的，还是喜欢花泽类的，又或者，是喜欢我宴清和美作的！今天，我们都是一家人！因为我们都爱着f4，对不对！” “对！”人群中爆发出零星但响亮的回应。 “既然是一家人，那就要互相照顾！请大家看看你身边的人，看看她们是不是被挤到了，是不是不舒服了来，所有人，听我口令！我们一起，慢慢地，向后退一小步，就一小步！给彼此一点空间，好不好！”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引导力，又充满了亲和的魅力。 人群真的开始在他的指挥下，缓慢而有序地向后蠕动。 高台之下，柴智平在保镖的护卫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看着宴清三言两语，就将一场即将爆发的暴动消弭于无形。 这个年轻人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让她震惊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