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腊月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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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初年走出前厅，被寒风一吹清醒了头脑。 她觉得自己刚刚有点疯了，为什么会说那些带刺的话，但是看到楚玉这么温和的同别人聊天，她竟然会有一丝嫉妒，嫉妒疯了吗。 她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花园深处，突然看到被雪覆盖的石榴树旁有两棵细细小小的树，那是夏天时候有一次傍晚，心血来潮的让管家去买了点树苗回来，拉着楚玉一人种了一棵，要是没记错好像是丁香树。 种下的时候想着大夏天的能活才怪了，但是楚玉种的时候很认真的说“一定可以的。” 她靠近了些，用手将上面的积雪抖落，在抖落第二棵的时候不小心扯断了一小截树枝，她拿起来一看，这个枝条已经干瘪了，断截面上完全干枯发脆，她叹了口气“死了么，还是没能熬过冬天啊。” 叶初年又开始完善计划了。 腊月初八，她给夏殇写了一封信，信中言明让他尽快将所查之事整理好交给她。 腊月初九，她给清荷留了一封信。 腊月初十，她给云瑶留了一封信。 最后一封，她想了想，还是没有落笔。 腊月二十，她收到了夏殇的回信，细细看完后，心中有了一些考量。“金豆豆，替身人偶准备好了吗” “主人，随时可以用。”金豆豆接着问“你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过完除夕吧，到时候我就可以‘消失’了，对了，苏杞那边检测的怎么样了” “目前没有问题，她的条件都比较符合女主的要求，聪明会医术，还有自己的性格…” “好了不要再说了。”叶初年打断，感觉不打断，金豆豆还有一堆夸她的话要说。 清荷自门外进来，叶初年开口询问“苏姑娘回来了她怎么说” “苏姑娘说感谢公主的厚爱，但是她还是更愿意做个闲散大夫。“ 叶初年沉吟了一下，“备马车，随我再走一趟。” 竹林外的小路上停着一辆低调的马车，敲门声惊动了院子里的人，里面的人开门后看到来人惊了一瞬“公主殿下。” 叶初年笑一笑”可否请我进去坐坐。“ 苏杞赶紧将人请进屋，给叶初年斟上热茶“公主请用，陈年旧茶，不要嫌弃就好。” 叶初年端起来喝了一口“虽是陈茶，但回香也浓厚。” 放下茶盏，她接着问“苏姑娘为何要拒绝我” 苏杞犹豫着回答“承蒙公主厚爱，驸马救我性命，您又如此帮我救治病人，我本该对您的邀请却之不恭，但....” “但你怕入我公主府再也没有自由。“叶初年将苏杞未说完的话补充完。 苏杞不置可否。 “我敬佩你有悬壶济世的心态，也能看到穷苦百姓的不易，我请你入公主府虽有私心，但也是希望能够与你一起完成你的心愿。” “公主知我心愿”苏杞很是惊讶。 叶初年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回答“你不愿入我府内无非是不想被我绑住，你若答应入我公主府，你将仍然是自由的。公主府侧院可以为你开设一间医馆，你依然可以随时给穷苦百姓看病，分文不取，一切用度我公主府承担。” “但我需要你将这些因贫而起的病例，全部记录在案，这些将是将来在氅堂之上改善民生最锋利的刀刃。” “苏姑娘，入我府中不是失去自由，而是获得更大的自由，一种你心灵上真正的自由。” “这是我的令牌，你不必立刻答复我，若是你同意，三日后一间为你开设的医馆将会在公主府等你。” 说完后留下一枚特制的玉牌，叶初年便带着清荷回去了。 腊月二十三，苏杞敲响了公主府的大门。 腊月二十八，一家名为“瑾曦堂”的医馆开张了。 然，民间流传的都是驸马仁心宅厚，救了苏杞大夫一命，不仅如此还去白云镇上救灾治病，且出资开了医馆，专为穷苦百姓看病。 当苏杞听到这些言论想要去纠正的时候，已经是开春后的日子了。 腊月三十，一大早叶初年就被清荷叫了起来“公主快起床，穿新衣啦，咱们今天要喜庆一点儿。” 清荷拿来一件石榴红的云锦宫装，颜色鲜艳夺目，叶初年看了很是喜欢，连日来的下雪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红色显眼些。 清荷给她穿戴好后又在脖子上围了一圈银狐裘，在盘好的发髻上簪了一支荷花步摇。 “公主今日真漂亮，来年也一定会更加漂亮。”清荷看着自己一手打扮出来的人不住的夸赞。 “你今日也很漂亮呀，我的小清荷以后也要这么打扮。”叶初年看着清荷身穿的海棠红棉裙配着杏黄色坎肩，娇俏可爱。 两个人欢欢喜喜的去看大家贴春联、挂红灯笼，叶初年说“把府上所有的树都给我挂上红灯笼，我公主府就是要热热闹闹的过个年。” 众人乐呵着答应了，叶初年也提了几个灯笼挂，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公主府上瞬间被一片红给遮盖住，白雪映衬下的红灯笼更加鲜亮明艳。 许是大家的笑声过于欢乐，许久不曾与叶初年同步出现的楚玉也踏步走进院子里，他仍旧穿着白色的锦袍，只是因门前的树上挂满了灯笼，在他身上印出一丝极淡的暖意，显得整个人柔和了许多。 他就这样站着看叶初年和下人们欢笑打闹，如果这个时候叶初年仔细看看他，就能看到他眼底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了。 苏杞送走最后一位病人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自从这间医馆开启后，那些她曾救治过的病人闻讯而来，即便是除夕，也断断续续来了不少。 来请人小丫鬟再次过来的时候看到没有人了，赶紧说“苏姑娘快把门关上吧，公主请您过去一起过除夕呢。” 苏杞一愣，一起吗自己孤身十多年从未与人一起过过除夕。 那小丫鬟看苏杞愣在原地，过来拉了她一下，“苏姑娘快走吧，别让公主等久了。” 苏杞应了一声，整理下衣服便跟着一起去了公主院中。 她惊讶的发现府内到处都是灯笼，大的小的挂满了枝头、檐下，现在天色渐黑，下人们也陆陆续续的点亮了灯笼，甚至看上去要比阴沉沉的白天还要亮些。 她进入主院来到叶初年屋中，恭敬行礼，叶初年笑道“不要拘礼，快来坐下。” 叶初年屏退了多余的下人，只留下他们四人一同守岁，她坐在主位上亲自给每个人布菜。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些微醺，几人开心的聊着天，但大多都是叶初年三人说话，楚玉偶尔回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