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祭司杀局·浮岳的毒计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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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月的光斜照在车顶，叶璃站在主车之上，声音还在荒原上回荡。她没动，胸口起伏略急，掌心残留着狐火燃尽后的灼热感。 风卷起沙尘，掠过营地边缘。青冥依旧站着，蛇杖轻点地面，嘴角那抹笑早已散去。他抬手，袖口微动，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雾气顺着风向飘出，贴着地面渗入水囊与药箱的缝隙。 第一声闷响来自饮水桶旁。一名护卫刚喝下一口水，忽然跪倒，双手抓地，喉咙里发出短促的抽气声。紧接着，第二人、第三人接连倒下，动作整齐得像是被同一根线拉断了力气。 叶璃猛地回头。 她跃下车顶，冲向最近的护卫，手指搭上对方手腕。脉搏微弱，皮肤发冷，呼吸停滞。她立刻引动狐火，指尖燃起幽蓝火焰，按进那人胸口。火光闪了一下，随即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 幻阵。 她抬头，四周景象未变，可空气已凝滞。青冥站在契约残片下方，双手捧杖，绿光从杖头蔓延而出，在空中勾勒出一座古老祭坛的轮廓。 “你早就在等这一刻。”叶璃咬牙，体内罗盘剧烈震动，提醒她毒性正顺着血脉扩散。 青冥转过身，脚步平稳地朝她走来。“不是等待，是成全。”他的声音很轻，像风吹过枯叶，“你生来就该站在这里，站在神座之前。” 叶璃后退半步，脚跟撞上一块凸起的木板。她低头，才发现脚下已被藤蔓缠住，细密如丝，深入泥土。她催动心焰罗盘，强行引火破毒。狐火从经脉中爆发，烧穿毒素的同时也撕裂自身。喉头一甜，血从嘴角溢出。 她单膝跪地，右手撑住地面，指缝间渗出血迹。 “你以为驱毒就能活”青冥蹲下，指尖擦过她脸颊，留下一道绿痕，“这毒不杀命，只封灵。你越反抗，伤得越深。” 叶璃喘着气，抬头盯着他。“你根本不是为了残片……你是要我死。” “不是死。”青冥摇头，“是重生。初代月神沉睡千年，唯有纯净心火点燃神魂，才能重启永夜秩序。而你，叶璃，你是唯一能承载她归来的人。” 他站起身，挥动蛇杖。地面裂开，藤蔓如锁链般升起，缠住叶璃双臂双腿，将她缓缓拖向祭坛中心。残片悬浮其上，暗金光芒映在她脸上。 四周昏迷的商队成员横七竖八躺着，无人睁眼，无人挣扎。毒雾与绿光交织，笼罩整个营地。 “你不明白。”青冥低声说，“这不是献祭，是救赎。五域崩坏，冥渊吞噬裂隙，若无神临，万物皆灭。你这一身狐火，本就是为这一天准备的。” 叶璃闭上眼，体内罗盘疯狂震颤。她想起谢无妄左臂焦黑的样子，想起残片飞离时那股牵引之力。她不是容器，她是守护者。 她睁开眼，赤金瞳孔直视青冥。“你说我是神选之人，可神为何让我焚尽族地为何让我被困冰窟十年若真是天命所归，为何从没人告诉我真相” 青冥沉默片刻，抬手抚过蛇杖顶端的翡翠石。“因为你必须经历这些，才能承受觉醒之痛。灾星之名，是世人对力量的恐惧；狐火命格，是神赐容器的烙印。你恨它，但它从未背叛你。” 他说完，开始吟诵咒文。音节古老，每一个字都让空气震颤。祭坛四周浮现出符文，一圈圈亮起，朝着叶璃身上压去。 藤蔓收紧，她感到骨头在咯吱作响。胸口像被巨石压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狐火在体内乱窜，却被某种力量压制，无法外放。 “仪式一旦启动，不可中断。”青冥看着她，眼神竟有一丝悲悯，“安心睡去吧，等你醒来，已是新世开端。” 叶璃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她不能倒，谢无妄还在路上，残片还在飞行，他们之间的联系还没断。 她用尽最后力气，在心中低语：“我不是容器……我是守护者。” 话音落下的瞬间，悬浮的残片猛然一震。 一道金光自残片背面迸发，直劈而下，撕开幻境壁垒。绿光崩解，藤蔓颤抖，连青冥的咒语都被打断。 众人依旧昏迷，但空气中多了一道裂缝，像是天空被刀划开。金光从中透出，照亮残片背面刻着的半句古文—— “双生同频，逆命成神”。 青冥踉跄后退，盯着残片，脸色第一次变了。“不可能……它怎么会抗拒祭祀它明明已经认主……” 叶璃躺在祭坛中央，意识模糊，却感觉到体内罗盘与残片同时震动。那不是命令，是回应。它在回应她的意志。 青冥握紧蛇杖，再次上前一步。“就算你有共鸣，也无法阻止仪式完成。只要我启动最终咒言，你的心火仍会点燃神魂。” 他举起杖，绿光重新汇聚。 叶璃动不了，说不出话，只能看着金光在残片上跳动，像是在等待什么。 远处风声骤起，一道雷息穿透荒原，隐隐逼近。 青冥察觉到了，动作一顿。 他看向远方，眉头皱紧。“他不该这么快……除非……” 他猛然回头，盯着叶璃的眼睛。“你们之间的连接，已经超越了距离” 叶璃没有回答，但她笑了。 那一笑很轻，却让青冥心头一凛。 他不再犹豫，高举蛇杖，准备强行续咒。 就在此时，残片上的金光突然暴涨，整块碎片离地升起，直冲云霄。 祭坛崩塌，藤蔓断裂，连幻境都在瓦解。 青冥怒吼一声，挥杖追击，可金光太快，转瞬消失在天际。 叶璃瘫在地上，浑身脱力。她听见青冥的脚步走近，感受到冰冷的杖尖抵住咽喉。 “你以为逃得了”他的声音低沉，“残片可以走，但你还在。” 他俯身，盯着她的眼睛。“下一个现世的残片，我会让你亲眼看着它点燃你的灵魂。” 叶璃喘着气，手指微微抽动。她摸到了腰间的魂器，还有一丝余温。 青冥直起身，环顾四周。毒雾仍在，商队成员未醒。一切仿佛从未发生。 但他知道，计划出了岔子。 他转身走向营地边缘，留下一句话：“等你再醒来，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叶璃闭上眼，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呼吸。 她的手慢慢收紧，握住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