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九星指引·方位确定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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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光与狐火撞上黑雾的瞬间，整座大厅剧烈震颤。石柱上的虚影纷纷扭曲，符文墙壁崩裂出蛛网状的裂痕。那团血瞳在冲击中退后半步，却没有溃散。 叶璃收回手，呼吸微乱。她没再看那团黑雾，而是转身抓住谢无妄的手臂：“走。” 谢无妄没有迟疑，雷锤一收，两人同时后撤。他们冲出长廊，身后时空门正在闭合，最后一道金纹黯淡下去。当他们的身影彻底脱离回廊入口时，海面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只有叶璃胸口的珍珠还在发烫。 她低头看了一眼，指尖拂过衣襟，将那点热意压进心口深处。风从海上吹来，带着咸腥的气息。九颗星悬在头顶，排列得越来越紧密。 谢无妄站在她身旁，右手指节因握着雷锤而泛白。他的左眼空眶里，那块残破的雷纹石忽然轻轻震动了一下。 “东南。”他开口，声音低沉。 叶璃抬头看他。 “烬海深处。”他说，“我的雷纹石眼在那里。” 话音刚落，天空异变。九颗星辰连成一条直线，横贯天际。血月高悬，一道赤红光柱自天而降，直直刺入东南方向的大海深处。海面被照得通红，像烧开了一样翻滚起来。 叶璃体内的心焰罗盘随之响应。那股熟悉的灼热感从血脉深处升起，不再紊乱，不再飘忽，而是稳稳地指向同一个方向——东南。 她抬手按住胸口，罗盘的指引清晰无比。 “是那里。”她说。 谢无妄点头。他抬起左手，摸了摸左眼的眼罩。布料下，雷纹石的震动越来越强，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呼唤它。这是他失去左眼之后第一次感受到它的存在。 “我们没时间等了。”他说。 叶璃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远处海面。就在血月光柱落下的位置，海水开始不自然地隆起，一道巨大的黑影正缓缓浮出水面。那不是浪，也不是礁石，而是一条触手般的构造，表面覆盖着暗色鳞片，末端裂开如花瓣，露出内里蠕动的肉质纹理。 冥渊已经开始现身。 “它要出来了。”叶璃说。 “那就赶在它完全降临前，把门关上。”谢无妄握紧雷锤，转身看向荒野方向，“苍牙的疾风狼应该还在等我们。” 叶璃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她迈步向前，脚踩在湿沙上，留下一串迅速被潮水抹去的脚印。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沙滩，踏上干涸的岩岸。风越来越大，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荒原边缘，一头体型庞大的灰狼正蹲伏在岩石上。它通体银灰，背脊高耸，双眼泛着冷光。听见脚步声，它抬起头，鼻翼翕动，随即发出一声低吼。 苍牙从狼背上跃下，大步迎上来。他脸上那道疤痕在血月下显得格外狰狞。 “你们出来了。”他说。 “冥渊要来了。”叶璃直接说道，“我们必须赶在它完全破界前抵达烬海核心。” 苍牙点头：“我听到了狼群的预警。东南方向的海域已经不对劲，鱼群疯了一样往外逃。我的狼能带你们过去，但路上不会太平。” “只要能跑就行。”谢无妄翻身上狼背，动作干脆利落。 叶璃紧随其后。她刚坐稳，苍牙就跳上另一头疾风狼，挥手打出一声尖锐的呼哨。数十头巨狼从岩缝与沙丘后奔出，组成护卫队列，围绕着他们展开阵型。 “出发！”苍牙低喝。 狼群齐啸，声音划破夜空。它们四蹄蹬地，如箭离弦，冲向东南方向的荒原深处。大地在奔跑中颤抖，沙石飞溅。 叶璃伏低身体，任由风吹乱她的长发。她能感觉到罗盘在体内稳定运转，每一次跳动都像敲击在命运的节点上。东南方向的热度越来越高，不只是温度，还有某种力量在牵引着她。 谢无妄坐在她前方，雷锤横放在膝上。他的左眼依旧空洞，但那块雷纹石始终在震动，频率越来越快。他知道，那枚被夺走的眼睛就在前方等着他，也等着这场清算。 狼群穿越干裂的河床，越过倒塌的石林。沿途的地貌逐渐变化，原本坚硬的岩层开始出现裂缝，从中渗出黑色的雾气。那些雾气贴着地面流动，像是有生命一般追逐着活物的气息。 “冥渊的触须已经蔓延到这里了。”苍牙在旁边低声道。 “让它追。”叶璃冷笑，“我们正好引它出来。” 话音未落，前方地面突然炸开。一条粗壮的黑影破土而出，直扑最前方的疾风狼。那狼反应极快，侧身闪避，利爪挥出，将触手撕开一道口子。黑血喷洒而出，落在地上腐蚀出阵阵白烟。 其余狼群立刻分散包抄，獠牙咬住触手猛扯。又有几条触手从不同方向袭来，逼得队伍不断调整阵型。 “别停！”谢无妄大喊。 领头的疾风狼仰头长啸，速度再次提升。其他狼紧随其后，强行突破包围圈。叶璃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被斩断的触手并未消散，反而缩回地下，迅速消失。 “它在试探。”她说。 “说明我们走对了。”谢无妄盯着前方，“它怕我们先到。” 狼群继续狂奔。越靠近东南，空气越沉重。天空中的九星连珠已经完全成型，血月的光芒几乎照亮了整片海域。远处，海面隆起一座小山般的巨浪，正缓慢向两侧分开。 那是通往烬海核心的入口。 突然，谢无妄的左眼传来一阵剧痛。他闷哼一声，抬手捂住眼罩。那块雷纹石正在发烫，内部紫光流转，竟透出一丝微弱的视觉轮廓——他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而是用残片的记忆。 他看见一座沉在海底的宫殿，顶部镶嵌着一枚紫色晶体，正不断吸收周围的能量。那晶体的一角缺损，正是他失去的雷纹石眼所在的位置。 “找到了。”他低声说。 叶璃察觉到他的异样：“你看到了什么” “门的位置。”他说，“就在海眼下方三百丈，有一座倒悬的殿宇。我的眼睛被嵌在门顶，作为开启机关。” 叶璃心头一震。她立刻明白过来——冥渊不是随便选的地方降临，它需要那枚雷纹石眼来完成最终破界。 “所以我们必须抢在它之前拿到它。”她说。 “不止是拿。”谢无妄眼神冷厉，“我要把它毁了。” 叶璃没有说话。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雷纹石眼被毁，谢无妄将永远失去那只眼睛的力量，甚至可能影响他与雷鸣之术的连接。 但她也清楚，这是唯一的办法。 狼群已冲出荒原，前方是焦黑的滩涂，再往前就是沸腾的海域。海浪翻滚着紫黑色泡沫，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味。远处，那道巨大的海裂正在缓缓张开，如同巨兽的口。 苍牙勒住缰绳，在最后的安全区停下。 “只能送到这里。”他说，“再往前，连狼也撑不住。” 叶璃翻身下狼，站稳脚步。她看向谢无妄：“接下来，我们自己走。” 谢无妄点头，跳下狼背。他将雷锤扛在肩上，走向她身边。 两人并肩而立，望着那片即将吞噬一切的海域。 “准备好了吗”她问。 “早该结束了。”他回答。 他们同时迈出一步，踏上海面。水波承受住重量，却没有平静。整片大海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开始剧烈翻腾。远处海裂中，一只巨大的触手猛然抽出，直冲天际，末端裂开，露出一只血红色的竖瞳。 那只眼睛，锁定了他们。 疾风狼群齐声长啸，声音穿透夜空。 叶璃点燃狐火，幽蓝火焰缠绕手臂。谢无妄举起雷锤，电弧在锤头跳跃。 他们没有回头，也没有停顿。 向着烬海深处，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