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回廊取匙·决意破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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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裂开一道巨大缝隙，幽蓝光芒从中透出。叶璃站在岸边，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指尖微微发颤。她盯着那道光，心跳渐渐平稳下来。 刚才那一战耗尽了力气，可她知道，不能停。 谢无妄靠在雷锤旁，左肩铠甲被划开，边缘泛着灰黑。他喘着气，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却一直没离开水面。 苍牙带着狼群守在侧翼，骨笛横握胸前。汐瑶倚在礁石边，双手紧握潮汐珠，珠体裂痕未扩，但光芒已不如先前明亮。 风停了，雪也止了。战场上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远处海浪拍岸的回响。 叶璃动了。她抬起脚，朝着那道裂缝走去。沙地湿冷，每一步都陷得深，但她没有迟疑。 就在她脚尖即将触到水面时，一只手猛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是谢无妄。 他的手很冷，铠甲上沾着血和黑雾残留的黏液。但他站得很直，脊背挺起，像一根不肯弯的铁柱。 “我陪你。”他说。 叶璃停下脚步，转头看他。赤金瞳孔映着他脸上的伤痕，还有甲胄上那些流转的古老符文。那些符文正微微发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她没挣脱他的手。 “你知道回廊里有什么”她问。 谢无妄嘴角动了一下，竟露出一丝笑。不是冷笑，也不是嘲讽，而是极轻、极短的一抹笑意。 “知道。”他说，“死路一条。”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但更知道，没有你，我活不过下一刻。” 叶璃瞳孔一缩。 她听懂了。这不是感情用事，也不是冲动承诺。双生同频的法则从不骗人——他们之间，从来就不是谁带谁走的问题。是只要一个倒下，另一个也会跟着熄灭。 她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她的掌心还在流血，他的铠甲沾着黑血。可那只手抓得很紧，一点没松。 远处，苍牙吹了一声短笛，狼群低吼着调整阵型。汐瑶将潮汐珠按进沙地，稳住水晶墙的最后一丝能量。 这片战场还没结束，但他们已经不能再等了。 叶璃闭眼，心焰罗盘在血脉深处震动。一段记忆碎片浮现：初代月神独自走入黑暗，身后是崩塌的结界与燃烧的星空。她没回头，也没停步。 再睁眼时，叶璃的目光变了。 不再是犹豫，也不再是挣扎。她反手握紧谢无妄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掐进铠甲缝隙里。 “那就一起走。”她说。 话音落下，她迈步向前，谢无妄紧跟其后。两人的影子被幽蓝光芒拉长，投在湿漉漉的沙滩上，几乎连成一体。 狐火从她掌心升起，缠上他的铠甲电弧。火光与雷光相触，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像是某种古老的符音正在苏醒。 谢无妄没有再说话，只是握紧了雷锤。他的右臂还在流血，可步伐稳定，一步不落。 裂缝中的光越来越亮，像是从地底深处睁开的眼睛。海水开始逆流，围绕裂缝形成一个缓慢旋转的旋涡。 叶璃能感觉到罗盘的指引变得更清晰。钥匙不在别处，就在回廊尽头。而那条路，只有他们两个能走完。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战场。 苍牙站在高处，骨笛举向天空。狼群齐啸，声震冰原。汐瑶抬起一只手，朝她点了点潮汐珠，算是告别。她们都没说话，但意思一样：撑住，别回头。 叶璃收回视线，再次看向那道光。 她知道这一去可能再也回不来。可若不走，五域都会塌。 她抬起脚，踩进水中。 冰凉的海水漫过靴底，刺入经脉。可她体内的狐火突然窜了一下，像是回应某种召唤。 谢无妄的手依旧握着她的手腕，稳固得像一道铁链。 “准备好了”他问。 “早就该走了。”她答。 两人同时踏进裂缝。 幽蓝光芒瞬间暴涨，照得整片海岸如同白昼。水晶墙剧烈震颤，狼群仰头咆哮，汐瑶猛地将潮汐珠插入地面，强行稳住最后一道屏障。 光柱冲天而起，直贯云层。 而在光芒最中心，叶璃与谢无妄的身影已被吞没。他们的轮廓在强光中模糊了一瞬，又忽然变得清晰—— 两股力量在体内交汇，罗盘与雷纹同时震动。一股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气息从他们身上扩散开来，压得空气都在颤抖。 叶璃感到胸口一热。心焰罗盘浮现出新的提示： “回廊之钥，藏于初代遗志。” 她刚想开口，脚下地面突然倾斜。整道裂缝开始收缩，像是要闭合。 谢无妄一把将她拉近，用身体挡住迎面扑来的乱流。他的铠甲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电弧四处飞溅。 “抓紧！”他说。 叶璃点头，手指死死扣住他的手臂。她的狐火自动护住周身，形成一层薄焰屏障。 光芒收束，四周景物迅速变化。原本的海滩、水晶墙、狼群身影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悬浮在虚空中的长廊。 廊道由黑色石砖铺就，两侧立着无数残破雕像。每一尊都戴着面具，手持断剑，面朝中央通道，仿佛在等待什么人通过。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气息，像是千年未开启的墓室。 叶璃落地站稳，立刻环顾四周。她的狐火照亮前方十步距离，再远便被黑暗吞没。 谢无妄松开她的手，将雷锤横在身前。铠甲上的电弧重新亮起，虽微弱，但持续不断。 “这是哪里”她低声问。 “永夜回廊。”他说，“通往初代封印核心的唯一路径。” 他抬手指向前方尽头。那里有一扇门，通体漆黑，门框上刻满扭曲符文。一道锁链垂落，锁着一把形状奇特的钥匙。 “钥匙就在那儿。”他说，“但不会让我们轻易拿到。” 叶璃点头。她能感觉到罗盘在跳动，频率越来越快，像是在警告什么。 她往前走了一步。 地面没有异样，空气也没有波动。可就在她迈出第二步时，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她猛然回头。 一尊雕像倒下了。不是碎裂，也不是倾倒，是整具石像缓缓趴在地上，像是主动让出道路。 紧接着，第二尊、第三尊……接二连三地俯身下去，直到整条回廊两侧的雕像全部伏地。 寂静得可怕。 谢无妄走到她身边，声音压得很低：“它们认出了你。” “认出什么”她问。 “血脉。”他说，“初代的血，烧在你的骨头里。” 叶璃没再说话。她盯着那扇门，一步步向前走。谢无妄紧跟在侧，雷锤始终高举。 离门还有二十步。 十步。 五步。 她的手伸向钥匙。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锁链时，整条回廊突然震动了一下。 所有伏地的雕像同时抬头。 面具裂开，露出空洞的眼窝。其中一尊缓缓抬起手，指向她，指节发出石质摩擦的声响。 叶璃停住。 谢无妄挡在她面前，雷锤蓄势待发。 可那雕像没有攻击，只是僵硬地举着手，然后—— 它开口了。 声音不是从嘴里传出，而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你要带走的，不只是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