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推动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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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清还在坐着吗”善逸咬了一口饭团，目光往外面瞟了一眼，含糊不清地问道。 炭治郎点点头，手里熟练地捏着饭团，眉宇间也带着一丝忧虑：“嗯，从我们睡醒他就一直坐在那里，动都没动过。听说他昨天晚上还出去执行了任务，早上又不吃饭，身体会撑不住的吧。” 他说着，将捏好的一个结实饭团放在伊之助的盘子里。 伊之助可不管那么多，拿起来就大大地啃了一口，腮帮子塞得鼓鼓的：“那家伙不会是坐着睡着了吧！” 善逸侧耳仔细听了听，摇了摇头：“没有，听他的呼吸声不像是睡着了。” 屋外，晨光驱散了夜间的寒意，将温暖洒满庭院。 源翼清依旧端坐在那个粗糙的木桩上，脊背挺得笔直。他的身体沐浴在阳光下，但思绪却早已飘回了遥远的过去，飘回了那段与惠日爷爷相依为命的平静岁月。 记忆里，那间总是弥漫着浓郁草药香的小屋仿佛就在眼前。 惠日爷爷耐心地教他辨认药材，学习煎药的火候与时机。刚开始的时候，他年纪小，总是容易分心，时不时就会被窗外的动静吸引。 他记得很清楚，有一次煎药，他又走了神，错过了往锅里添加下一味药材的最佳时机。 惠日爷爷甚至不用看沙漏，只是用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往锅里瞥了一眼，老人便会摇摇头，对源翼清吩咐道： “这锅废了，去准备下一锅。” 年幼的源翼清凑过去，瞪大了眼睛看着锅里翻滚的药汁，疑惑地嘟囔：“诶这不是看起来差不多嘛……” “哎呦！” “啪”的一声轻响，惠日爷爷手中的小藤条已经精准地抽在了他的屁股上。力道控制得极好，不会留下伤痕，但瞬间的刺痛感却足够清晰，让他立刻呲牙咧嘴地跳了起来。 “什么差不多！”惠日爷爷的语气带着一丝严厉，“药汤的颜色已经变黄了一点，这时候再往里加药，药性已经无法完美融合，喝了非但无用，还可能有害！快去，换一个干净的罐子来！” 源翼清只能捂着屁股，乖乖地去搬来一个新的陶罐，小心翼翼地放在炉火上，重新加水，按照严格的顺序和分量，再次投入药材，从头开始。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 每当源翼清因为枯燥而东张西望时，惠日爷爷那根小藤条总会恰到好处地落下，伴随着老人的告诫： “要专心。” “火候、时机，差一分一毫，结果便是天壤之别。” “任何事情都是一样的，唯有专心、专注，才能做好，才对得起你付出的时间和所用的材料。” 惠日爷爷总是一边看着他重新忙碌，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爷爷希望你能把这些本事都学好，牢牢记住。这样，就算哪天爷爷不在了，你至少也能凭这门手艺混口饭吃，饿不死自己…… 唉，这世道，你看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啊……” 老人的话语，藤条落下的刺痛感，还有弥漫不散的药香……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的静坐反思中，变得无比清晰。 原来，类似的道理，惠日爷爷早在那么久以前，就用他最熟悉的方式，刻进了自己的骨子里。只是自己一路走来，反而有些忘记了最初、也是最根本的东西。 心体如岩，不动不摇…… 阳光下的源翼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沉入丹田，异常沉稳。他纷乱的思绪开始慢慢沉淀，内心的波澜逐渐平复，一种明悟般的清澈感，开始取代之前的浮躁。 檐下的阴影里，北原信刚拦住了捧着饭团的炭治郎。老人摇了摇头，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庭院中那个端坐的背影。 “别过去。”北原信刚如是说，但是没有跟炭治郎解释什么。 炭治郎也算是熟知这位培育师的性格了，乖巧地点了点头。他虽然不太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信任这位培育师，也信任自己的伙伴。 他把饭团放回屋里，准备开始每日雷打不动的体能训练。 就在这时，坐了一个清晨的源翼清终于动了。 他缓缓站起身，动作并不快，带着一种久坐后的僵硬，但他的脊背依旧挺直，像一杆缓缓竖起的旗。 他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向庭院一角那块折磨了他很多天的巨石。 炭治郎停下了热身的动作，认真看着。 翼清又要尝试了吗 之前无数次，他看着翼清催动呼吸法试图推动这块巨石，却总是徒劳无功。那石头仿佛与大地连成了一体，纹丝不动。 源翼清走到石前，伸出双手，手掌贴在冰冷粗糙的岩面上。他微微发力，手臂肌肉绷紧，巨石一如既往，毫无反应。 又失败了吗炭治郎心里微微一沉。 然而旁边的北原信刚却忽然改变了姿态，他原本略显松弛的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闪烁精光，紧紧锁定了巨石前那个显得有些渺小的身影。 源翼清闭上了眼睛。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远去了，世界寂静下来，唯有鼻尖，仿佛又萦绕起那记忆深处挥之不散的苦涩而温暖的药香。 力量，不是狂躁的宣泄。就像煎药，需要将每一味药材，在最恰当的时间，投入锅中，让它们完美融合。 呼吸法的脉络在体内奔腾，力量如同百川汇流，向着那唯一的出口奔涌而去。但他没有急于释放，而是强行约束着，压缩着，等待着那个临界点。 赤红的斑纹如同被点燃的火焰，从他的后背一路向上蔓延，灼烧过脖颈，最终攀上他的脸颊边缘，勾勒出妖异而炽热的纹路。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体表蒸腾起淡淡的白气。 就是现在！ 源翼清猛地睁开了双眼，眼底仿佛有熔岩流淌。 “喝啊——！” 他发出一声短促而爆烈的低吼，全身绷紧的肌肉力量以呼吸法催动到极致，沿着他的手臂，在那一瞬间，投入了与巨石接触的那一个点。 轰！ 巨石猛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剧烈地震颤了一下，表面的灰尘簌簌落下。它依旧顽固地伫立着，仿佛先前那一下只是错觉。 但下一刻，在炭治郎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在那巨石与地面接触的边缘，泥土微微隆起！ 呼—— 那块沉寂了不知多久的巨石，竟然真的向前缓缓移动了些许。虽然只有一点点，不到半米，但它确确实实离开了它原本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