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未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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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世的讲述在提到鬼舞辻无惨时戛然而止。 这突兀的停顿让正在凝神倾听的源翼清、蝴蝶忍乃至一旁的愈史郎都微微一愣。 源翼清下意识地张了张嘴，那句“后来呢”几乎要脱口而出，他想知道珠世是如何从濒死的病人变成如今的鬼，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话未出口，手背上就传来一下不轻不重的拍打。他转头看去，只见蝴蝶忍正对他微微摇头，眼中带着制止的意味。 源翼清立刻反应过来。珠世没有继续往下说的部分，必然是她内心深处最不愿触及的记忆，是导致她转变为鬼的关键，也是她与过去人类身份彻底决裂的创伤。那绝不是什么美好的往事，贸然追问，无异于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珠世大人……” 一旁的愈史郎脸上满是心疼与不忍。 沉默在屋内弥漫了几秒钟。珠世再次开口时，语气十分平静，听不出太多的悲切。她将话题重新拉回到了源翼清最初的问题上： “雨凇仁……这就是我这几百年的记忆里，印象中最接近你所说的惠日的人了。” 她微微蹙眉，似乎在努力将两个形象重叠：“如果不是你今天特意提起，我很难把他和你所说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我记忆中的雨凇仁，温和、谦逊，医术高超且心怀天下，愿意在饥荒瘟疫中为素不相识的难民尽心尽力。”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他也确实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比如他这么年轻是如何拥有那样高超的医术，再比如……他的不告而别。”她轻轻摇头，“只不过，数百年时光流逝，沧海桑田。如果你希望从我描述的雨凇仁身上找到关于惠日的突破口，恐怕可能性微乎其微了。连当年的我，在他消失后都未能寻到任何踪迹，更何况是现在” 源翼清内心赞同珠世的判断。 数百年的岁月长河，足以淹没绝大多数的人与事，再离奇的相遇，再神秘的过往，也多半早已消散在历史的尘埃之中，了无痕迹。指望凭借一个几百年前出现的连真实身份都无法确定的人名和模糊描述找到关键线索，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过他并没有完全放弃，哪怕只有一丝渺茫的希望，也值得尝试。他看向珠世，语气诚恳地请求：“我明白，珠世小姐。这确实很难。不过能否麻烦您再仔细回忆一下，尽可能详细地描述一下那位雨凇仁先生的样貌特征任何细节都可能有用。” 珠世对于这个请求欣然应允。 源翼清认真地将珠世的描述都记在心里。虽然这依旧是一个不算线索的线索，希望极其渺茫，但他还是决定请求发动产屋敷家族的力量，尝试着去寻找一下这个名为“雨凇仁”的人。 从珠世那间隐蔽的研究小屋离开时时间已经不早了，月光洒落在茂密的树林中。源翼清和蝴蝶忍并肩而行，踏着碎石小径，朝着蝶屋的方向走去。 回想起珠世讲述的那段往事，源翼清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复杂的感慨，他轻声对身边的蝴蝶忍叹道：“忍姐姐，仔细想想，珠世小姐其实也挺可怜的吧原本是救死扶伤的医者，却身患绝症，被迫……” 蝴蝶忍闻言，抿了抿嘴唇，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眸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幽深。她没有立刻附和，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模棱两可的语气回答道：“也许吧。” 她的反应显得有些疏离，似乎并不愿意过多地同情一只鬼，哪怕这只鬼如今是合作的盟友。毕竟，她亲眼见过、也亲身经历过太多鬼带来的惨剧，那份对鬼的憎恶是刻在骨子里的。 源翼清察觉到蝴蝶忍的回避，本想再聊聊关于珠世往事以及那个神秘药师雨凇仁的猜测，但蝴蝶忍很快便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话题：“说起来，你今天提出的那几种思路确实很新颖，我和珠世都认为可行性很高。按照这个方向调整配方，针对上弦之鬼的药剂研究，进度应该能加快一些。” 听到自己的知识能派上用场，源翼清精神微微一振：“能帮得上忙就最好了。只可惜我当年跟惠日爷爷学习的时间还是太短，没能把他所有的本事都学到手，不然现在或许能提供更多的帮助。” 蝴蝶忍侧过头，对他笑了笑：“已经做得很不错了，翼清。毕竟，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源翼清双手交叉抱住后脑勺，一边漫步，一边仰头望向那片缀满星辰的夜空，呼出一口气：“是呀，谁也说不准……” …… 珠世并未休息，她静静地坐在窗边，同样仰望着窗外的夜空。月光勾勒出她美丽的侧脸，那双经历了数百年沧桑的眼中映着点点星光，却更显深邃与寂寥。 她的目光，久久地凝视着那轮弯月。恍惚间，月亮的光晕似乎模糊了一下，一个俊美的身影仿佛再次跨越了数百年的时光，清晰地浮现在月光之前，一如当年那个夜晚，他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病榻前的房门口，带来了希望，也带来了更深的绝望。 …… “你怎么知道……” “你想活下去，不是吗”男人的声音低沉，不带丝毫暖意，精准地刺中了珠世内心最深的软肋。 珠世强撑着病体，警惕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我是能赐你新生的人。”他没有太多情绪起伏，却像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我可以给你永恒的生命，让你摆脱这具病弱的躯壳。” “永恒的生命”珠世的声音虚弱而沙哑，深深的警惕，“不，我不需要永生。我只想治好我的病，像普通人一样，陪着我的家人度过应有的岁月……”她对虚无缥缈的永恒没有兴趣，她只想要属于一个普通母亲的未来。 鬼舞辻无惨似乎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他嘴角微扬，仿佛在嘲笑她的天真：“你的病当然也会好。当你获得新生，世间一切疾病都将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