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致黑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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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大黑塔的想法，穆天也是知道的，无非也是想研究一下他这个最容易见到的星神，只是她比阮梅有礼貌得多。 “那么，同样的话术我再讲一遍，我不同意你们研究我的身体，理由一模一样，你们没有任何可以打动我的东西。 如果你联系姬子只是为了这件事，那星穹列车已经可以离开了。” 穆天说完还把小灰毛拽了下来，两只手像抱小孩子一样把她抱起来，小灰毛马上展现了她与生俱来的演技。 那表情，就好像穆天是放弃抚养她的父亲一样，两眼泪汪汪的，还抓着穆天的手，拽他的衣袖，她以穆天的手借力搭在空中，还把腿都缩了起来，得亏穆天力气大。 “小灰毛，虽然不知道你的来历是什么，更不知道「终末」的信徒把你送到这是为了什么，还有纳努克为什么会关注你。 黑塔可能会对你感兴趣，但是等她发现新的东西，马上就会把你晾在一边，要是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的话，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抓走了。 而我肯定是要跟星穹列车一起离开的，也是要走的。” 小灰毛越听越害怕，装出来的哭兮兮已经快要变成真的了，越听越觉得自己是一个没人要的宝宝。 “不过我很欣赏你敢独自面对末日兽的勇气，虽然你思维举止都有点抽象，但是没有坏心思，最多也只能算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不算坏人。 把你扔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也不放心。 所以你要不要加入星穹列车只要你还在星穹列车上，我就能一直保护你。” “好！我加入！” 小灰毛一听，马上就站直了，没错，她腿一伸就站直了，她其实跟穆天差不多高。 穆天尴尬地放下手，然后说：“欢迎加入。” 这时旁边的黑塔已经撅起了小嘴，黑塔听着穆天说的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如此，一个能容纳星核的身体值得研究，可她不会感兴趣太久，可能过个一两年就不想管了，这黑塔空间站，到处都是这样的东西。 至于研究穆天，她想了很久也没想到有什么东西是能打动穆天的，用强的就算了，上一个动手动脚的，已经化成灰了。 正沉思着，穆天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黑塔女士，求知欲是一个学者最重要的品质之一，我心底里很欣赏你们的勇气，但是要注意一件事，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你作为星穹列车的盟友，我很乐意与你分享自己的见解，我同样相信，你总有一天会见到更多的星神，但是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星神不全是善类。” 这是穆天衷心的劝告，他见过的星神大多都是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生物，人类想要理解星神，就像蚂蚁想要理解天空一样，要随时做好被碾死的准备。 黑塔也理解这个道理，但是学者是世界上最听劝和最不听劝的人，倘若能用生命来解读出世界的真理，那他们绝对不会拒绝。 黑塔想了想，对穆天说：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我并不需要研究你的身体，我想要你的知识，无论是你对于其他星神的了解，还是你在更高维度看到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作为代价，我可以付出一切。” 黑塔的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她早已想好付出一切。 穆天犹豫了一会儿才说： “关于我对星神的了解，这个我整理一下以后，可以告诉你，至于我看到过的所有东西，暂时不行。 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就先欠着吧。” 无论是黑塔还是钻石，穆天都想不到该让他们做什么，自己这边好像什么都不缺，需要穆天做的事情也用不上他们，他们不会比穆天做的更好。 处理完了这些事，黑塔又叫走了小灰毛，说是要测试一个叫做模拟宇宙的东西，并且愿意给小灰毛额外的报酬，所以小灰毛征得穆天同意后就去了。 星穹列车定在下午发车，在此之前，成员们有一定的自由活动时间，但是黑塔空间站就这么大点，能逛的地方也不多，尤其是经历了反物质军团的攻击，现在整个空间站就一个战损废土风。 穆天在黑塔空间站闲逛着，忽然看见了一个拿着手机发愁的职员，穆天走上前去，问他怎么了。 职员名叫洛奇，他暗恋一个叫做莱斯莉的女孩，他们都是这个黑塔空间站的工作人员，只不过莱斯莉刚好前往了其他行星工作，两人一直都保持着联络。 当洛奇终于鼓起勇气向莱斯莉表白时，发出的消息就像石沉大海一样，再也没有回应，他很着急，不清楚对方到底是没看见还是不回复。 深陷恋爱的男孩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所以想要请穆天帮他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穆天欣然接受他的委托。 于是穆天去找了黑塔空间站的控制室人员，让他们帮忙看看，然后又去空间站的其他地方逛了，工作人员很快把曾经接收到的信息给了他。 不过来的那个工作人员神神秘秘的，是个老人家，老人家告诉穆天，他是洛奇的老师，同时说明了真实的情况。 实际上，莱斯莉答应了洛奇的表白，但是她所在的行星产生了星震，整个星球已经落入了和图奇所在的宇宙完全不一样的时间流速。 通俗点说，也就是洛奇这边过去几十年了，莱斯莉那边也才过去几天或者几个月，甚至就连他们之间发送的消息也不能同步传递，莱斯莉已经活在了未来的时间。 哪怕莱斯丽立刻用她眼里几个月的时间跃迁回来，等回到了黑塔空间站，这里已经过去了数十年。 这个时候，洛奇已经是垂垂暮年，而莱斯莉依旧风华正茂，那时他们又要怎么在一起 空间的距离可以跨越，但时间的流逝没有任何人能阻止，这段爱情注定是一个悲剧。 所以，洛奇的老师偷偷瞒下了莱斯莉的回复信息，还做了一个莱斯莉拒绝洛奇的回答，只是没来得及交给他。 无论真与假的回答都只是一段文字，洛奇不可能看出来有哪里不对，因为他也不确认莱斯莉的心里是否有他。 老师看着穆天，说：“与其让这个孩子去等一段根本不可能的爱情，倒不如让他珍惜自己的时间和才华。 莱斯莉已经活在了未来，比起被拒绝，一段本该在一起，却无法在一起的爱情更要令人绝望。 假如告诉他真相，他无非是要用数十年的时间，去等一条本应该马上回应的消息，无非是要用数十年的时间去等莱斯丽回来，他有多少的时间可以等 我活到了这个岁数明白一个道理，人这一辈子里，等待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先生，我知道我无法左右你的决定，但是我希望您至少考虑一下我提出的这个方案，假如这件事情被他知道了，您就把所有的罪责推到我身上吧。 这件事是我隐瞒下来的，都是我的责任。” 穆天明白了，表示自己会考虑的，接下老师给的两个u盘，一个u盘是红色，代表被隐瞒的真相；另一个u盘是蓝色，代表被捏造的假象。 穆天回去找到了洛奇，现在要给他哪个答案都取决于穆天的选择，正要开口，忽然看见了洛奇写的诗歌： “莉莉，我的莉莉。怎么就爱上你你的白裙裾，像降落的野鸽子，无意纷扰我的心。” “从黑塔离开，你身轻如燕，在丰饶的皮肤上，跳踢踏舞。跳得老子的心肝儿，一起打颤，跳得星核一坨一坨，堵塞星轨道路。” “除了巨环与星芒外，银河里还有一个女人，她带着我的追问。追问的期限是我的一生，答案落在黑洞弱不禁风的边缘。她的眼睛是云的叹气，蓝被孤独写成了我的名字。” 仅以穆天来看，除了第三首以外，另外两首诗简直一塌糊涂，但至少让穆天看见了洛奇有多痴迷这段爱情。 这时，洛奇才慌忙收起这些东西，赶忙问穆天是不是有结果了，穆天看着他激动又怯懦的眼神，很不忍心，但最终还是给了他红色真相的u盘。 洛奇看完以后很失落，他明白了所有的经过，原来那个憧憬的女孩真的回应了自己的感情，但是她回不来了，或者说是很久才能回来。 洛奇问：“也就是说他可能要几十年后才能回来，对吗而且几十年后她还是年轻时候的样子。” 穆天点头，洛奇有点难以接受，他们之间多了一座十分遥远的大山，到底是要在空间站内等她，还是要放弃 洛奇缓缓开口：“等她我当然不会等她。 我要去找她！ 既然我们之间隔了一座他无法跨越的大山，那就让我来跨越吧。 或许我可能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够找到她，但只要找到她，我们的时间就同频了。 正好我做了这么久的黑塔空间站人员，结果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银河长什么样。 我想你肯定和我一样，也很好奇那深空中到底还有何种景象，壮绝寂寞的奇观，未知美丽的危险，以及我所苦苦追问的那个人， 等我找到莱斯莉，总有一天，我会回来告诉你我在这趟旅程所看见的一切，那时，我想要请你来当我们的伴郎，希望你不要忘了这个约定。” 穆天很惊讶他的想法，没想到这份爱竟然如此深沉，可能是见过了太多的理性选择，现在突然见到了感性的选择。 人类的感情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这份真挚的爱情，让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做出了最不可思议的决定，或许，远在未来的莱斯莉在知道真相以后，也会这么做。 穆天共情了，他之所以没有像其他的星神一样放弃人性，正是因为他舍不得这样真挚的感情。 “爱情，真是一种令人向往的感觉。 那么，我送你一个礼物吧。” 穆天伸出手，「希望」的力量融合成了一个徽章，递给洛奇。 “只要你带着这个徽章，再好好吃饭，你就能维持现在的身体状态，大概在200年内，你都不会再衰老。 等你找到她了，要是想跟她白头偕老，你就把徽章扔了，或者怎么处理都看你自己。” 洛奇一下明白了这个东西有多厉害，受宠若惊但又不愿意松手。 “这么珍贵的东西，真的要送给我吗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还您。” 他一个小小的职员，什么建树都没有，这种东西拿命都不够还，穆天摆摆手说：“用不着还我，等你们要结婚了，请我当伴郎就行。 这份喜酒我会一直记着的。” 洛奇表示自己一定会记得的，随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向老师告别，然后远走高飞。 在走之前，他给了穆天一首诗，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您知道，我的写诗水平其实也算不上好，但这首诗应该是最好的一首了，我把它送给您，当做纪念吧。” 黑暗在远方列队。用近乎残忍的方式 解剖着时间。询问爱情的花瓣俯下嘴唇 如同无限时空中、滴答的钟声。我们别无选择 只能滑入宇宙那不详的颤抖，如同滑下一道黄昏的斜坡 就这样，群星依旧在头顶赏乐，沿途将是它们优雅的倦容。 以上便是洛奇马丁内斯的最后一首诗《再见黑塔》 不得不说，的确比前面的打油诗有水平得多。 等告别了洛奇，穆天回星穹列车清点了一下人数，小青龙回来了，小三月回来了，姬子和杨叔也在，但是“小星”怎么还没回来 “小星”是穆天给小灰毛取的外号，跟“小青龙”和“小三月”的意义差不多，都是根据特征随便取的，“杨叔”是因为他的气质比穆天成熟，稳重一些，而且光从外表看，瓦尔特的年纪比穆天大很多，穆天永远保持着年轻的身体，从来没有变化，所以各论各的了。 也就这穆天想要去看看的时候，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频率，那道频率几乎能跟他重合，简直就是另一个自己。 这就让穆天很好奇了，黑塔究竟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