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堕入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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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过后，贝塔光年陷入昏迷，希望天使重新归位，黄泉看着被传送阵愣在原地，就连手中的刀都挥慢了一分，焚风趁机逃走，带着光逝直接离开战场。 天慕必死无疑，这场战斗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能拦下他们的人心思都不在这，希望天使们为了本体的安危，不可能这么快出现，所以他们很轻易就逃走了。 列车组成员只感觉撕心裂肺，平时最冷静的丹恒就像疯魔了一样想冲进去，身边的希望战士拼命拉住他：“别冲动！那边是ix的身躯，没人能在那活下来！” 丹恒根本听不进去，召唤金龙甩开战士们就要冲进去，这时候反而是三月七拦住了他。 红着眼的三月七张开双手挡在他面前，这才让丹恒停下脚步，长夜月的意识已经退回身体，此刻是原来的三月七掌握身体，她大喊道： “你去了也没用！只会让列车组再少一个人！” 三月七的话让丹恒如遭雷击，丹恒当然知道冲进去也没用，可他真的很不甘心，愤怒消失，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情绪只剩下绝望。 丹恒是一个有理性的疯子，为了同伴可以付出一切，这是记忆里的第二次绝望，他愣在原地，不知不觉地哭了，三月七接着说： “抱歉，我说话重了些，但是「希望」命途出了大问题，天哥很可能也不在了，我们不能再失去你。” 在极度悲伤下，两人的风格发生了巨大变化，直到杨叔和姬子来到他们的身边，姬子将丹恒拥入怀中：“没事的。” 丹恒在姬子的怀里哭泣，抽噎着说：“对不起……” …… 传送阵另一边。 天慕和小灰毛在进到传送阵的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力气，「希望」的力量失衡，命途似乎被一颗钉子钉住，然后被一个吸尘器全部吸走，就像一直流淌的河流都在一瞬间被抽干。 失去了「希望」的力量，没人能庇护处于ix身体里的他们，他们的身体都不受控制地在ix的周围飘荡，ix没有任何动作，因为那没有意义。 两人的身体就这么不受控制地几乎动弹不了，连说话都勉强。 而且他们在飘荡的过程中还在缓慢旋转，两人每次对视，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种新的心情。 两人第一次对视，都是一副晦气，可恨，咬牙切齿的心情，第二次也是，第三次也是，直到天慕的一只眼睛被虚无吞噬，成了个独眼龙，脑袋看起来也凭空少了一块。 小灰毛忽然笑了，没有面目表情，只靠一个眼神，天慕就知道小灰毛在笑。 天慕也能猜到小灰毛在笑什么，随即露出一副要杀了你的眼神，可只凭他的眼神是杀不死人的，这副无能的样子让小灰毛笑得更开心了。 天慕憋屈又无奈，忽然又看见小灰毛的头发被吞噬，突然也憋不住笑了出来，这下轮到天慕笑，小灰毛生气。 这样往来反复，每次看到某人身上少一块，另外一个人都会用剩下的部位表示开心，但是很快，小灰毛就率先挺不住了。 她所有的身体都被虚无吞噬，就连之前最活跃的眼睛都停下了动作，她的身体彻底消失在这片空间，天慕看见她消失，心里反而没有预想的开心。 天慕放弃了跟贝塔光年同归于尽，因为他觉得杀死小灰毛更能对穆天造成打击，可是穆天……他好像跟主上同归于尽了…… 人在死之前会回望自己的一生，天慕也真的看见了自己人生的走马灯，在虚无待的这会儿，他重新整理了自己所有的事情。 回望一生，他还记得的只剩三人，第一个是纳努克，那个给了他一切的神明。 「毁灭」的力量霸道而冷酷，天慕的命运改变在那颗砸向自己的陨石，那对其他人而言是毁灭的火光，可对天慕而言，那是一种解脱。 最让他兴奋的是，有一大群恶徒陪着自己一起死，天慕想让他们毁灭的愿望吸引了纳努克，纳努克投下瞥视，让他踏上「毁灭」的命途，这才有了后面的天慕。 「毁灭」对其他人而言是冷酷无情的杀戮，可在天慕眼中，「毁灭」是一种别样的救赎。 等到天慕选定要毁灭的目标，他又有了第二个要记住的人，「希望」星神——穆天。 天慕曾经见过希望，就是他第一次逃出监狱的时候，他被看守者发现，不逃就会死，那是他人生第一次看见希望，可惜还是没能逃掉，被监狱的看守者抓了回去。 这样的人生经历让他对穆天嗤之以鼻，倘若世上真的存在希望，就不应该这么多人受苦！ 然后是第三个，实际上是一群人，是他这辈子最羡慕的一群人——列车组成员。 他们是天慕最恨的人，但也是天慕最羡慕的人，恨在他们是穆天的同伴，羡慕也在他们是穆天的同伴。 天慕经常在想，要是自己也是无名客的一员就好了，有最强大的星神保护，能乘坐可以穿过一切的星穹列车航行，明明成员只有几人，但寰宇之内没有人敢去招惹。 天慕在想：凭什么一群不务正业的弱者能享受这么优渥的条件，甚至，他们能在坐拥如此条件的情况下，依旧没心没肺地玩。多少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环境，被他们肆意浪费。 但是此时身处虚无的天慕已经提不起一点愤怒，小灰毛已经消失，他也快了。 天慕的情绪逐渐被漫无边际的虚无吞噬，他最后的情绪不是悲伤，不是绝望，而是一种思念。 “再见了，该死的混蛋们。 再见了，主上……” 随即，天慕也彻底在了虚无中，这片宇宙在他们来之前是静悄悄的，他们走后也是静悄悄的，这里还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虚无，一直没有变化。 直到……曾经冲破黑暗的光再次出现，一道光照亮了虚无，还有声音。 这次响起的不只有轰鸣的列车声，还有一道空灵而神圣的声音： “紫球球，不要什么东西都吃。” 随即，天慕睁开眼睛，眼前是一辆熟悉的发光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