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凤瑶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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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轮子压在湿漉漉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秦凤瑶坐在车夫旁边,手放在腰间的短剑上。她没有回头,身后的东宫角门已经关上了。 天刚亮,风很冷。她拉紧披风,摸了摸怀里藏着的铜牌和信件。阿七的人会在城外接她,路线也早就安排好了。一切都准备妥当。 她停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天。云散了一些,雨停了。 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跑过来了。 “等等!”是萧景渊的声音。 他穿着常服,手里提着几个油纸包,头发上有露水,像是从院子里一路小跑过来的。他站在马车旁,喘了口气,把东西递过去:“给你带的。” 秦凤瑶低头看:“殿下,我已经要走了。” “我知道。”他把油纸包塞进她手里,“但你路上得吃东西。我让御厨做了几样,都是你喜欢的。” 她打开第一个,是桂花蜜酥,颜色金黄,香味扑鼻。第二个是枣泥卷,第三个是糖蒸糕,还热着。最后一个袋子上写着:豆腐脑干拌料——老巷口那家的味道。 秦凤瑶笑了:“您这是要把厨房都搬走” “哪有那么多。”萧景渊挠挠头,“就几样点心。你在外面吃不到这些,带去解解馋。” 沈知意也来了。她没说话,走近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布袋,递给秦凤瑶:“北地晚上冷,这个能暖手。” 秦凤瑶接过,布是深蓝色的,针脚很细,看得出是亲手缝的。她握了握,里面是发热的药包。 “谢谢。”她说。 三个人站着,谁也没动。 风吹了一下,掀起了秦凤瑶的披风。她深吸一口气:“等我回来,咱们再去西市吃那家羊肉汤。” “你不回来,谁陪我骂周詹事念奏折啰嗦”萧景渊说,“谁还敢说我剑法差” “我说。”她笑,“您剑法确实不行。” “那你还敢走” “我不走,边军那边更乱。”她看着他,“父亲让我回去,我就得回。我是秦家的女儿,也是东宫的人。不能让人觉得我们怕了。” 萧景渊没再拦她。 他往后退了一步,站在石阶上,看着马车。 “早点回来。”他说,“别太久。” “快去快回。”她点头。 车夫扬起鞭子,马车慢慢启动。轮子碾过积水,声音越来越小。 萧景渊一直站着,没动。沈知意走到他身边,轻声问:“要不要回屋” 他摇头。 他手里还捏着半个梨膏糖,是昨晚剩下的。他一直没吃,现在糖有点软了。 “她说快去快回。”他低声说,“可边关那么远。” 沈知意没说话。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秦凤瑶一走,东宫就空了一块。练剑没人陪,吃饭没人抢,连斗嘴都没人应。他平时不说,但现在站在这里,一句话就露了底。 小禄子悄悄走过来,低声说:“侧妃的马车已经出巷子了,拐去了西街,不会走正门。” 萧景渊嗯了一声。 他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雾还没散,街口一片灰白。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带够吃的了吗”他突然问。 “带了。”小禄子答,“四份干粮,两壶热水,还有防寒的毯子。阿七的人会在三十里外换马接应。” “路上安全吗” “安全。”沈知意说,“每一段路都有人安排。她走的是暗线,京营的人盯不住。” 萧景渊点点头,终于转身。 他往回走,脚步很慢。沈知意跟在后面。 “我去厨房看看。”他说,“剩下那锅桂花糕快好了,别糊了。” “好。”沈知意答应,“我先回书房。” 两人分开。萧景渊去了偏院的小厨房,沈知意回到东宫主殿。 书房灯还亮着。她坐下,翻开名册,在几个人的名字上画圈。笔尖顿了顿,又写下一行字:查李嵩府前茶摊往来人员。 外面安静下来。 萧景渊进了厨房,灶上的锅还在烧。他掀开盖子,热气冒出来。桂花糕颜色正好,他夹了一块尝了尝,甜度刚好。 他把糕放进食盒,上面写:凤瑶专属——回程再吃。 食盒放在桌上,没盖盖子。香味慢慢飘了出来。 他坐到窗边的凳子上,手里还是那半个梨膏糖。他没吃,也没扔,就放在桌上,挨着食盒。 窗外挂着鸟笼,小鸟跳了一下,叫了两声。 萧景渊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出来了,照在屋檐上。 他没动。 沈知意写完文书,起身出门。路过厨房时,看见他坐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 “殿下”她轻声叫他。 他回神:“嗯” “去歇会儿吧。”她说,“你一夜没睡。” “我不困。”他说,“就是……有点不习惯。” “她走了,屋里安静了。” 沈知意没劝。 她知道这种安静不是坏事,也不是好事。它就是发生了。他们得接受。 “等她回来,就好了。”她说。 “对。”他点头,“她答应过的。” 沈知意走了。 萧景渊一个人坐着。他拿起那半个梨膏糖,终于咬了一口。味道还在,只是化了,不脆了。 他嚼得很慢。 外面传来脚步声,是小太监来报早朝的事。他没听清说什么,只摆了摆手,那人就退下了。 他把食盒盖好,放在架子最显眼的位置。 “回来再吃。”他自言自语。 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衣服,走出厨房。 院子空荡荡的。练剑的地方,沙地上还留着昨夜踩出的痕迹。那是他和秦凤瑶对练时留下的。 他走过去,蹲下看了看。 伸手抹平了一道印子。 站起身时,远处传来钟声。早朝开始了。 他没去。 转身回了屋子,坐在窗边,看着外面。 阳光照进来,落在一把空椅子上。那是秦凤瑶平时坐的位置。 他盯着那把椅子,看了很久。 外面鸟叫了一声。 他忽然说:“下次练剑,得找个人陪。” 没人回答。 他低头,看见桌上梨膏糖的油纸包,边角皱了,被手攥了很久。 他捡起来,放进抽屉。 然后坐直身子,等下一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