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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间没听出来,随口问道:“谁啊” “凡哥!我啊,龙天浩,耗子!” 耗子我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台球厅那个一头绿毛,脾气挺冲的小子,忍不住笑了,调侃道:“龙天浩名字挺霸气啊。” 耗子在电话那头尴尬地干笑两声:“凡哥您就别取笑我了。小时候人家都叫我阿龙,龙哥,不知怎么搞的,现在混成耗子,耗子哥了,郁闷死了!” 他这抱怨让我乐出了声。 耗子随即说道:“凡哥,打电话是真心感谢您上次帮我们解围,赶走了金龙大浴场那帮杂碎。今晚我想请您吃个饭,您一定得赏脸!” “举手之劳,不用这么客气。” “那不行!”耗子声音提高了八度,“人在江湖混,最重要的就是‘义气’两个字!这顿饭必须请!” 我听着他这老气横秋的腔调,觉得好笑:“你才多大啊,说话跟古惑仔似的。” 没想到这话像是戳中了他的兴奋点,他立马来了精神:“凡哥您太懂我了!我可是陈浩南的头号大铁粉!晚上7点,棚户区燕子家常菜,您可一定要来捧场啊!” 我说:“行,知道了。” 耗子又说:“那我再给虎哥打个电话通知他!”说完就风风火火地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旁边的芸姨抬头问了句:“谁啊” “一个朋友,请晚上吃饭,估计得晚点回来。”我回道。 芸姨手上动作没停,半开玩笑地问:“现在你朋友倒是越来越多了嘛,男的女的” 我赶紧澄清:“男的,男的!” 芸姨“哦”了一声,神色似乎才放松下来。 下午去店里上班,我跟张主管打了个招呼。 张主管笑着说道:“小凡你也太见外了。岚姐把你安排到这个位置,就是对你的信任和看重。她私下跟我说过,你虽然挂着保安的职,但行使的是主管级的权利。岚姐考虑得周全,表面上你还是保安,方便我管理下面的人。以后你有事随时去办,保持手机畅通就行,店里有事我随时联系你。” 张主管这番话说的诚恳,我心里对岚姐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晚上六点半,我去小卖部给大牛买了包好烟,回到值班室递给他:“大牛,晚上我跟虎子出去一趟,店里辛苦你多盯着点。” 大牛开心地接过烟,咧嘴笑道:“凡哥你太客气了!放心去吧,看店本来就是我的活儿!” 正准备出门,迎面撞上了溜达过来的余成。 “哟,凡哥,虎子,你俩这是去哪潇洒啊”余成凑过来,一脸八卦。 “吃饭。”我言简意赅。 “吃饭带我一个带我一个!”余成屁颠屁颠地就跟了上来。 我们仨赶到棚户区的“燕子家常菜”时,差不多正好七点。 还没进门我就愣住了。 小小的餐馆里面,居然摆了三张大圆桌,坐满了三十多个小青年,基本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上次在台球厅见过的那几个也在。 原本就不大的空间被挤得满满当当,人声嘈杂。 我和虎子、余成一进去,耗子眼尖,立刻从主桌站起来,大声招呼:“兄弟们!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凡哥!以后他就是咱们老大!叫老大!” “老大好!!” 三十多人齐刷刷站起来,异口同声,声音震得小餐馆的窗户好像都嗡嗡响。 这场面让我有点哭笑不得,摆摆手让大家坐下,对耗子说:“你这阵仗……有点大啊。” 耗子略带得意地凑过来:“不拿出点实力,怕凡哥您不收我这个小弟啊!” 虎子在旁边笑骂:“耗子你别拍马屁了,再拍凡哥都没地方站了!”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气氛瞬间变得热烈起来。 在一片欢乐的嘈杂声中,我和虎子、余成被耗子引到主桌坐下。 耗子和旁边一个小弟立刻殷勤地递上香烟。 “凡哥,抽烟!” 我摆摆手:“我不会。” “哎呀,凡哥,试试嘛,给个面子!”耗子不依不饶,直接拿出打火机要给我点上。 盛情难却,我只好接过烟,就着他的火吸了一口。 辛辣的烟雾冲进喉咙,呛得我连咳了好几声,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行不行,真抽不来这个。”我赶紧把烟摁灭,“待会儿陪你们多喝点酒补上!” 旁边的小弟们立刻起哄叫好。 这时,一个系着围裙的胖大婶扛着一罐沉重的煤气罐从后门进来,脸憋得通红。 耗子一见,赶紧起身跑过去:“兰婶儿!我来我来!” 兰婶儿喘着气,不好意思地说:“太客气了耗子,你今天带这么多客人来照顾我生意,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哪能让客人干活呢!” “没事儿!您跟我还客气啥!” 耗子二话不说,接过煤气罐,轻松地扛起来就搬进了厨房。 我看着耗子的背影,问身边的虎子:“耗子跟这家店老板很熟” 虎子点点头:“都是在这棚户区长大的毛孩子,这家店开了有二三十年了,能不熟吗” 正说着,耗子从厨房出来了,指挥两个小弟:“去,再搬五箱啤酒来!大家先喝着!” 很快,酒搬来了。 耗子自己先拿起一瓶啤酒,站起来,高声说:“兄弟们!第一瓶,一起敬凡哥!感谢凡哥罩着我们!” 所有人都举起了酒瓶。 我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既然被架到了老大这个位置,也只能站起来,拿起一瓶啤酒。 “谢谢兄弟们,干了!”我说完,仰起头,对着瓶口直接吹了一整瓶。 冰凉的啤酒顺着喉咙灌下去,带着点苦涩,但感觉还不赖。 “好!凡哥海量!”下面又是一片叫好声。 很快,菜也一盘盘端上来了。 都是些家常菜,红烧肉、辣椒炒肉、麻婆豆腐、拍黄瓜……香气扑鼻。 只见兰婶儿一个人在厨房和餐桌之间忙碌穿梭,额头上全是汗珠。 端菜上来的时候,她还不住地道歉:“不好意思啊大家,菜上得有点慢,一个人忙活不过来,多多担待,多多担待。” 耗子大声说:“兰婶儿您这身手够麻利了!菜做得又好吃,以后我们兄弟吃饭就定点您这儿了!” 兰婶儿脸上笑开了花:“好嘞!谢谢耗子,谢谢大家!” 大家推杯换盏,吃着喝着,天南海北地胡侃。 跟这帮年纪相仿的人在一起,没什么压力,吹牛打屁,我感觉挺放松,也挺开心。 没多大功夫,一箱啤酒又见了底。 耗子起身去后面搬酒。 余成这家伙喝得有点多了,脸红脖子粗地非要拉我一起去厕所,被虎子笑着骂了句“肾虚”,说才喝三四瓶就尿上了,回来得罚一瓶。 餐馆的厕所很小,就一个两三平米的坑位,两个人根本站不开。 余成急吼吼地先冲了进去,半分钟才出来,轮到我。 我进去刚放完水,就听到隔壁厨房传来耗子和兰婶压低的对话声。 “……兰婶,柱子是因为我才受的伤,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我心里过意不去。而且您也知道,您老公一直瘫在床上,燕子又要上大学,您一个人太辛苦了……这多出来的一千块是我的一点心意,加上餐费,总共两千,您拿着,就当是赔给柱子的医药费,千万别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