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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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使者托举被黑色羽毛所覆盖的身影。 蜷缩的身影缓缓舒展着身体。 周身的羽毛不断坠落。 首先露出的便是那洁白无瑕的手臂。 无数的黑色羽毛飞扬，有的落在了肩膀上，有的落在头顶，有的落在那摊开的手掌上。 这黑色的羽毛却带着灼热的温度，只是碰触之下，掌心就有烫伤的感觉。 越来越多的身体暴露在空中。 那张熟悉的脸终于出现。 紧闭的双眼，仿佛沉睡的申明。 当周身的羽毛散去。 原本紧闭的双眼终于睁开。 明明赤身裸体，但是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却生不出一丝的旖旎。 在她的身上所感受到的只有肃穆与神圣。 原本乱作一团的村民全部跪下，匍匐着，恭迎神明的降临。 他们的脸上是难掩的兴奋。 无论申明是不是真的想要取代神明，并且做了准备也没有关系的。 因为属于他们的，真正的神明已经出现。 可渐渐地，他们察觉到了不对。 好安静，太安静了。 这与之前他们经历的每一次的迎神节都不一样。 下面不是真正的属于神明的祈福吗，为什么这次这般的安静呢。 终于有人忍不住抬头仰视着踩在乌鸦背上，无悲无喜俯视众生的神明。 原本神藏师的双眸中就没有太多的情绪，此时这种情绪更是消失殆尽，凝视着众人时，甚至让他们有点瑟瑟发抖。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信徒，更像是一种待宰的羔羊。 不安逐渐扩张的时候，还有源源不断的乌鸦从葬神渊中飞出。 这些乌鸦围绕在神藏师的身侧。 当越来越多的人抬头看着这一幕的时候，就会有人发现其中的问题。 “孩子呢” 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候，却有人问了这么一句。 然而没有谁会在乎这是谁说的，因为他们有着相同的困惑。 孩子不见了。 这是与往年最大的不同，那些孩子本应该围绕在神藏师的身边，成为他们的其中一员，但是此刻的神藏师身边只有乌鸦，没有别的生灵。 可是他们不敢质问那高高在上的神明。 果然还是出现问题了吧，因为申明的操作，让他们的仪式出现了问题，还是说申明原本的目的就是为了借助这些孩子达到他自己的目的呢。 又是许久的安静后，村长终于是忍不住了，他的身体贴着地面，但是头却高高扬起：“神明啊，请宽恕我们的罪孽，降福于我等吧。” “我们是您最忠实的信徒。” “您的存在高于一切。” 有了村长的带领，一道又一道的声音响起，说的都是相似的内容，不觉间竟然像是某种吟唱般。 然而就算是这样，半空中的神藏师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此刻看过去，好像更像是某种精致的等身娃娃。 没有灵魂的那种。 村民们面面相觑，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又是一道身影从葬神渊中飞出。 一个成人的躯体，但奇怪的是，那并不是他们见过的任何一人。 只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个人的模样有几分像是申明，只是看上去成熟了不少，因为不是孩子的模样了吧。 “他成功了吗”村长认出了那张脸是谁的，正是因为这样，才觉得不可思议般的震惊，没有想到的是，申明竟然真的成功了。 “应该没有成功吧，看他的眼神就不太对劲。”没想到坐那么远，都不影响夏九思的听力，此刻还不忘回答一下村长的话。 嘴角抽搐了两下的村长随即意识到了此时的情况不对，连忙对身后的村民说道：“离开这里。” 看样子后面的情况已经失控了，为了不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离开这里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虽然他是这么做的，但是申明好像并不同意。 九十度的头颅旋转，但身体没有任何变化。 被凝视着的众人停下了脚步后，那道视线却从村民的身上落在了夏九思的翅膀上。 眼神之中慢慢浮现了贪婪，又或者说，这双眼睛中只剩下最原始的欲望。 比如此时对翅膀的渴望。 明明已经能够凭空站立，但还是盯上了夏九思的翅膀。 几乎是一个闪现便出现在了夏九思的面前，抬手就是想要撕裂他的翅膀，然而伸出的手第一时间就被阻挡了。 阻挡他的却并非是夏九思。 原本静止不动，像是一个玩偶的神藏师竟然挡在了夏九思的面前，挡下了申明的攻击。 而在神藏师的身后却出现了半只翅膀。 黑白相间的翅膀，看上去其实没有任何的美观不说，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盯着这半只翅膀，申明的背后也逐渐浮现了另外半只。 盯着看了一会儿后，恐怕谁都无法忍住吐槽的欲望吧。 申明背后的翅膀有那么些许的潦草。 明明只是半只翅膀，却有一种参差不齐的感觉，无论是颜色还是大小都是这样。 丑陋是对这半只翅膀的形容。 但再仔细看后，就是愤怒与恶心。 原来这些潦草与斑驳不过是因为这翅膀上那一张张凸出来的脸。 看上去就像是翅膀上长出来的肿瘤。 但实际上那分明是一个个的孩子。 这些孩子的面容扭曲，似乎想要挣扎出来，但却被定格在了那一瞬间。 神藏师为什么要帮夏九思不清楚，至少夏九思现在表现的很快活。 下方的村民趁着此时上方在大战，顾不上自己的时候，一个两个的转身就跑。 至于这场失败的迎神节会带来什么诅咒，无所谓了，大不了和之前一样，将诅咒的源头转嫁到女人身上就好了嘛。 他们是这般想的。 所以那些还没有动弹的女人，他们没有兴趣带走。 然而夏九思就是这个从树上落下，站在他们面前的，那双翅膀舒展开来的时候，将他们的路完全堵死。 “你们想要离开的话，好像也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吧。”夏九思抱臂，冷声说道。 “有一双翅膀，还真以为自己是神明了，不过是用了特殊的科技手段罢了，我对外面的世界还是了解一些的。”村长根本不相信面前的人是所谓的神明。 就算真的是，此刻也阻挡不住他们想要离开的决心。 而原本还在与神藏师缠斗的申明似乎也看到了夏九思。 翅膀上那些突出的肉瘤此刻竟然从翅膀上剥离了出来，落在了地上，滚动两圈后，变成了一个孩子。 只是孩子的身上覆盖着的是黑色的羽毛，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羽毛与这些孩子的血肉已经融为了一体。 但无所谓，神藏师会出手的。 夏九思所要对付的也只有面前的村民而已。 “其实我们没有必要起冲突吧，这几天你们在村子里面的时候，我们对你也是挺好的吧，大家和气生财的，没有必要再这里拼个你死我活的，你母亲的事情，我们是真不知道，你也看到了，这一切都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 明明之前已经恨不得将夏九思弄死，但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够心平气和，面带笑容的与夏九思对话，甚至还想要与夏九思达成合作呢。 “这都是迎神节的原因，我们很善良的，对任何人都没有恶意。”村长说这话的时候，是一点都不脸红啊，还是说他在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呢 见夏九思还是不为所动，村长再次开口说道：“虽然活着的人是找不到了，但是骨灰的话，还是有的，你想不想让你的母亲落叶归根呢。” 村长说的诚恳，夏九思的眸色终于是动了。 看深情也是软化了几分后，村长更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那边申明还有他的那些化作乌鸦的孩子，被神藏师完全封锁住，根本没有办法靠近夏九思。 可是这种僵持也持续不了多久的。 在夏九思只是神色微变，但始终没有让路后，村长注意到夏九思那平静中带着笑意的眼睛，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索性不再多说，直接动手。 神藏师因此走神的时候被申明抓住了机会。 怪物一般的孩子瞬间包围了夏九思。 利爪划过，试图直接捅穿夏九思的心脏。 只是在惨叫之中，后退的竟然是那些怪物孩子。 夏九思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看来我的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呢。”夏九思伸手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张护身符。 那护身符瞬间化作了灰烬。 “你的脸”村长指着夏九思耷拉的半张脸，露出惊恐的表情。 “真是的，大佬好不容易帮我弄的。”吐槽之间，一张脸皮被撕扯下来，露出了下面那张真正的脸。 孙羽一脸可惜的将那张假脸贴身收好的时候，还不忘对村长打招呼：“村长，你好啊，你看，要不要再等等呢。” 村长双眼赤红，那些村民也是一样。 他们的后背此时高高鼓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后面爬出来。 一张张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而扭曲变形。 “看来我还没有错过最精彩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