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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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墨推开公寓大门时，一枚铜钥匙静静躺在她的掌心。 钥匙很旧，齿痕磨损，像是被无数人捏在手里摩挲过。 房东是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女人，递钥匙时连头都没抬，只说了一句：“十二点后，别开窗。” 她没解释为什么。 沈惊墨也没问。 她租下这间公寓，纯粹是因为便宜——市中心的老式建筑，四层小楼，红砖墙爬满枯萎的藤蔓，楼道里的灯永远半明半暗。 最重要的是，房租只有市价的三分之一。 “童话公寓。” 她念着门牌上的烫金小字，轻嗤一声，“名字倒是挺浪漫。” 她拖着行李箱走上楼梯。 木制台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会塌陷。 三楼，304室。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门开了。 房间比想象中干净。 一张单人床，一个书桌，一把椅子。 衣柜嵌在墙里，漆成暗红色，像一口竖立的棺材。 沈惊墨放下行李，走到窗前。 窗户是老式的木框玻璃，外面钉着铁栏杆。 她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锁死了。 “怪不得让我别开窗。” 她嘀咕着，从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放在书桌上。 她是写悬疑小说的，最近正卡在结局，编辑催稿催得紧。 这间公寓安静，偏僻，正好适合闭关赶稿。 她打开文档，敲下第一行字： “午夜十二点，收音机自动开启，一个甜腻的童声开始宣读规则……” 写到这里，她忽然停住。 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 午夜十一点五十分。 沈惊墨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浴室。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书桌。 她的笔记本还开着，光标在最后一行闪烁。 她坐下来，打算再写一会儿。 就在这时—— “滋……滋……” 一阵电流杂音突兀地响起。 沈惊墨猛地抬头。 声音来自床头——那里放着一台老式收音机，木质外壳，调频旋钮锈迹斑斑。 她明明记得，自己进屋时，那里什么都没有。 可现在，收音机的指示灯亮着，猩红如血。 “滋……欢迎来到童话公寓……” 电流声里，一个稚嫩的童声轻轻唱道。 沈惊墨的指尖僵在键盘上。 这声音……和她小说里写的一模一样。 “第一夜规则如下：” 童声继续说着，语调欢快，像在念一首儿歌。 “一、不要给敲门者开门，除非你确认它是人类。” “二、如果看到穿红裙子的女孩，立刻闭上眼睛数十秒。” “三、凌晨三点后，所有糖果都会活过来。” “祝您游戏愉快” “咔。” 收音机熄灭了。 房间里死一般寂静。 沈惊墨盯着那台收音机，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她确定自己没写过这些规则。 “咚。” “咚。” “咚。” 有节奏的敲击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像是……有人在单脚跳。 沈惊墨屏住呼吸。 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她的门前。 “咚。” 最后一声，敲在了304的门板上。 门外，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轻轻响起： “找到你啦。” （序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