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支票换合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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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丽晶酒店。 顶层宴会厅的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照得恍如白昼。 每一缕光线，都精准地折射在名媛的钻石耳坠上，又跳跃到富商们腕间的金劳力士表盘。 空气中，法国香水的馥郁，古巴雪茄的醇厚，还有顶级红酒单宁的微酸，混合成一种属于上流社会的，醉人的气息。 陈峰端着一杯香槟，独自站在角落的阴影里。 他身上的西装是现裁的，料子顶级，却依然像一件不合身的铠甲。 他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像一台冷漠的摄像机，扫过一张张挂着虚伪笑容的脸。 这些人，是香港旧有的权力阶层。 而他，是刚刚用八千万撬动地产股，野蛮闯入的掠食者。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宴会厅的另一端。 一个穿着月白色旗袍的女人，正被一个满脸油光的胖子堵在墙角。 关之琳。 即便是在美女如云的演艺圈，她的容貌也依旧是上帝最偏心的杰作。 此刻，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却写满了屈辱与抗拒。 那个被称作“肥佬强”的片商，一只手攥着她的手腕，肥硕的指节几乎要陷进她雪白的肌肤里。 另一只手，则举着一杯满满的威士忌，脸上堆着谄媚又猥琐的笑。 “之琳啊，王总看得起你，是你的福气。” “陪王总喝了这杯，下一部戏的女主角，就是你的。” 他口中的王总，正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挺着啤酒肚，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一幕，眼神像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关之琳用力挣扎，手腕被捏出一圈红痕。 “强哥，我真的不会喝酒。”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在嘈杂的宴会厅里，轻得像一片羽毛。 肥老强的脸色沉了下来，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给脸不要脸” “你以为你是谁信不信我一句话，让你在香港接不到任何戏。” 周围的人，视线若有若无地瞟过来，却没人上前。 有的是冷漠，有的是看戏，更多的，是习以为常。 陈峰放下了手里的香槟杯。 杯底与大理石桌面接触，发出一声轻微的“叩”。 他迈开脚步，穿过人群。 他走得很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宴会厅虚浮的喧嚣上。 肥老强正准备将酒杯往关之琳嘴边送，眼前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他抬起头，看到一张年轻却冷漠的脸。 “你谁啊滚开，别耽误老子办事。” 陈峰没有理他。 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了一本支票簿，还有一支万宝龙的钢笔。 “啪嗒。” 笔帽拔开的声音，在这一角，异常清晰。 他没有问价，也没有谈判。 他只是垂下眼，在支票上飞快地写下一串数字。 然后“撕拉”一声，将支票扯了下来。 他将那张薄薄的纸，用两根手指夹着，拍在了旁边摆满水晶杯的桌子上。 “啪。” 声音不大，却让肥佬强手上的动作瞬间僵住。 周围的视线，也全部聚焦了过来。 陈峰的声音很平，没有任何情绪。 “她的合约，我买了。” 肥老强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那张支票上，墨迹未干。 五十万。 hkd 500,000。 肥老强的瞳孔猛地一缩，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这个数字，足以买断一个二线女星好几年的合约。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陈峰，脸上的肥肉都在抽搐。 “你……” 陈峰的眼神，冷得像一口深井。 关之琳也愣住了。 她看着那张支票，又抬头看向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 他的背影很高大，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全都挡在了外面。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挣脱了肥老强松开的手，躲到了陈峰的身后。 那一瞬间，男人身上清冽的古龙水味道，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涌入她的鼻腔。 这是一种让她感到心安的味道。 她抬起头，视线里，宴会厅那盏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光芒正好映在男人的瞳孔里。 然后，那片璀璨的光，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中，碎成了一片漫天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