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碎纸声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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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呢地毯吸收了大部分声音，只剩下一种被压抑的，急促的脚步声。 关之琳推开了那扇虚掩的胡桃木门。 她今天穿了一件香奈儿的白色软呢外套，本该是优雅的，此刻却因为主人的仓惶，显得有些凌乱。 她脸上那副巨大的dior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却遮不住从镜片下沿渗出的，那一丝属于女性的，无助的脆弱。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份今天早晨刚刚出街的《东方日报》。 报纸的娱乐版头条，被她攥得起了皱。 陈峰没有在办公桌后。 他站在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滚烫的蓝山咖啡，俯瞰着脚下刚刚从晨雾中苏醒的维多利亚港。 苏黎世那片冰冷的，亘古不变的雪光，似乎还残留在他的瞳孔里。 “怎么了。” 他没有回头，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问今天的天气。 关之琳摘下墨镜。 那双被全香港公认为最美的眼睛，此刻红得像受惊的兔子。 她将那份报纸，像一块烫手的烙铁，放在了那张价值百万的德国黑森林实木办公桌上。 报纸被摊开。 巨大的黑色标题，带着耸人听闻的恶意，狠狠地砸在光洁的桌面上。 “香江第一美人情归何处神秘富豪劳斯莱斯夜会关之琳。” 标题下方，是一张在澳门街头偷拍的，颗粒感很重的照片。 照片的主体，是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的侧影，车窗玻璃深不见底，只隐约能看到一个男人的轮廓，以及她自己那张被车内灯光照亮的侧脸。 “他们乱写……”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像一根被绷断的琴弦。 “会不会……影响到你” 她更在意的，不是自己的名声。 她的名声，是他给的。 她怕的是，自己会成为他那座庞大商业帝国上的一道污点。 “会不会影响公司” 陈峰终于转过身。 他缓步走回办公桌前，目光从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落到那份报纸上。 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看的不是一桩足以掀起满城风雨的绯闻，而是一份无关紧要的，印错了日期的废纸。 他伸出手。 修长的手指，没有去碰那杯咖啡，而是拿起了那份报纸。 “嘶啦——” 一声清脆的，决绝的撕裂声。 在过分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份印着耸动标题与模糊照片的报纸，在他手中，被干脆利落地，一分为二。 然后，是四分之一。 八分之一。 最后，变成了一堆毫无意义的，印着黑色油墨的碎纸屑。 他随手将那堆碎纸，扔进了桌边的碎纸机里。 机器发出的“嗡嗡”声，像一头吞噬了所有麻烦的，忠诚的野兽。 关之琳的哭声，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她愣愣地看着那台正在工作的碎纸机，又抬头看着他。 陈峰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按下了代表着秘书处的快捷键。 他的声音，平静，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决策者的绝对权力。 “通知《信报》和《明报》。” “我要买下他们明天所有的头版广告位。” 他顿了顿，视线落回关之琳那张因震惊而显得有些失神的脸上。 “广告内容就一句话。” “峰锐资本总裁与签约艺人关之琳小姐，于澳门洽谈未来三年电影投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