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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月,季寻墨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是在训练时,也不是在食堂,往往是在他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或是深夜加练后疲惫地坐在训练场边休息时,那种感觉便会悄然浮现——一道若有若无、却持续存在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他起初以为是错觉,是最近压力太大。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太过具体,带着一种审视和研究的态度,绝非空穴来风。 他几次猛地回头,或者用眼角的余光快速扫视,却总是一无所获。直到有一次,他在武器工坊外的走廊拐角,几乎和一个人撞个满怀。 是卓教授。 老头像是吓了一跳,手里抱着一叠厚厚的图纸差点撒手,眼神有些慌乱地避开季寻墨的探究,嘴里含糊地嘟囔着“走路看着点”,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那背影甚至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季寻墨站在原地,看着卓教授消失的方向,心里的疑惑更深了。卓教授最近确实很奇怪,不再像以前那样逮着机会就调侃他或者和江墨白斗嘴,看他的眼神也总是复杂难辨,欲言又止。 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还是… 他甩甩头,不再去想。眼下更让他焦躁的是,训练用的备用刀实在太难用了!手感、重量、平衡感,没有一样比得上他的“不夜侯”。 每一次挥刀,每一次格挡,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种滞涩和不协调。他开始无比想念他的刀,那种人刀合一、如臂指使的感觉。 这种焦躁在训练中体现得尤为明显。 出院后的第四周,晚上,私人训练场内只有他和江墨白对练的身影。刀锋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里回荡,季寻墨的攻势比平时更急更猛,却因为武器不顺手,屡屡被江墨白轻松化解,破绽百出。 “停。” 江墨白格开他的又一次突刺,收刀而立,“心浮气躁。” 季寻墨喘着气,汗水顺着下巴滴落,他有些沮丧地垂下刀尖:“...刀不顺手。” 江墨白看着他,没说什么,只是淡淡道:“今天到此为止。” 季寻墨嗯了一声,情绪低落地开始收拾东西。 就在这时,江墨白忽然抬头望了一眼训练场高处的横梁,喊了他一声:“寻墨。” 季寻墨下意识抬头—— 只见一道暗红色的流光如同流星般从高处疾坠而下!精准地落向他的方向! 他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那飞来的物体。 入手沉甸,冰冷的金属触感瞬间传来,却奇异地与他手掌的弧度完美契合! 季寻墨低头,看清手中的东西时,呼吸猛地一滞! 那是一把全新的长刀! 刀鞘是哑光的深灰色,没有任何花哨的纹饰,却透着一种极致的冷冽与强悍。 刀柄缠绕着防滑的黑色材质,握感舒适至极。 最引人注目的是,从刀鞘到刀柄,隐隐流动着一层暗红色的、如同熔岩般的光泽,仿佛有什么强大的能量被封印其中,蓄势待发,帅得惊人。 他猛地抬头看向江墨白,心脏砰砰狂跳,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和疑惑。 江墨白平静地看着他,语气一如既往地没什么波澜,但话语的内容却像重锤一样敲在季寻墨心上: “卓教授熬了四个通宵,分析了你这一个月所有对练的战斗记录。他说我给的数据不够‘实时’,亲自跑来看了你十七次训练。” 季寻墨瞬间明白了那如影随形的视线来自何处。 江墨白继续道:“他根据你最新的力量增长、战斗习惯和能量波动,调整了十七次设计方案。用了能找到的最好材料,‘息燧石’为核心,从‘不夜侯’残刀中提取的∞-1粉末镀层调和能量排斥。花了四周,完工。” 季寻墨握着这把仿佛为他量身定做、甚至比“不夜侯”更契合他现在状态的新刀,听着江墨白平淡的叙述,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和鼻腔,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黑透。 他猛地看向江墨白,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全:“我...我能...” 江墨白走上前,伸手,用指尖极其自然地帮他捋了一下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前的刘海,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早点回家吃饭。”他低声说。 季寻墨再也忍不住,紧紧抱着新刀,像一颗出膛的炮弹一样冲出了训练场,朝着武器工坊的方向狂奔而去,速度快得在身后拉出一道残影。 江墨白站在原地,看着小家伙瞬间消失的背影,灰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笑意。 他想起了几小时前,去工坊取刀时的场景。 实验台上混乱得如同垃圾场,堆满了废弃的设计稿、能量耗尽的零件、空了的酒瓶和烟头。唯一干净的地方,就是正中那块被精心擦拭过的金属台面,上面静静地躺着这把流动着暗红光泽的长刀。 卓教授背对着门口,叼着一根快燃尽的烟,假装看窗外的夜景,努力营造一种世外高人的深沉感,声音沙哑地开口: “刀拿走吧。告诉他,是基地配发的制式装备升级了...不用提我。就当...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老头子,最后能为他做的点小事吧。” 语气那叫一个沧桑落寞。 江墨白面无表情地拿起刀,检查了一下,确认完美无误,然后转身就走,丝毫没有配合演出的意思。 身后立刻传来卓教授气急败坏的跳脚声:“...臭小子!你给我回来!至少说声谢谢啊喂!尊老爱幼懂不懂!” ... “砰——!” 卓教授私人武器工坊的门被一股巨力猛地撞开,重重砸在墙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正戴着老花镜、鬼鬼祟祟收拾桌上酒瓶想毁灭证据的卓教授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空瓶子差点掉地上。 他惊魂未定地回头,只见季寻墨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怀里紧紧抱着那把新刀,眼睛亮得吓人,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师...师父!”季寻墨的声音因为奔跑和激动而有些发颤。 卓教授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是:完了!江墨白那小子把我卖了! 他强装镇定,扶了扶眼镜,板起脸:“大晚上吵吵什么...刀拿到了就赶紧回去...”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季寻墨猛地冲了进来,跑到他面前,竟然扑通一声,直接跪下了! 卓教授:“!!” 老头彻底懵了,手里的酒瓶“哐当”一声真的掉地上了,手忙脚乱地要去扶他:“哎呦喂!小兔崽子你干什么!快起来!这像什么话!” 季寻墨却固执地跪着,抬起头,眼圈通红,声音哽咽:“谢谢您...师傅...谢...这把刀...我...”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只是紧紧抱着刀,像是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卓教授看着少年通红的眼眶和那毫不作伪的感激,心里那点被江墨白无视的郁闷瞬间烟消云散,一股酸酸涩涩又滚烫的热流涌上心头,鼻子也有点发酸。 他用力把季寻墨拽起来,故意粗声粗气地教训道:“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是一个战士!战士的膝盖,只能为牺牲的战友和脚下的土地而弯!怎么能随便跪!像什么样子!” 呜呜呜这孩子真好没白疼! 他打量着季寻墨,看着他紧紧抱着刀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个真正开怀的、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臭小子...好好用!别辜负了这把刀!更别辜负了...你身上流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