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石屋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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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念见状，呵呵一笑，抬手轻挥。几道灵光如闪电般掠过，精准钻入几人脑海。下一秒，一段经文如黄钟大吕般在他们脑海中响彻，每个字都闪耀着纯净的光辉，像涟漪般向四周扩散，将整个识海照得如同白昼。 看着几人紧闭双目、神色庄穆的模样，李念随手布下一道聚灵阵，将四周稀薄的灵气聚拢过来，而后自己也闭目静坐，梳理这三十年来的所思所悟。 其实，他此前的境界卡顿，从不是跟脚的问题——人族先天道体，本就蕴藏无穷潜力，天生近道、易悟真意，怎会止步于宗师只是这先天道体若想更进一步，演化成无垢道体、太上道体乃至混沌道体，需得靠天大的机缘。 他迷茫了数十年，直到那次偶然的“破而后立”：以身化烘炉，以己为药引，硬生生熬炼肉身。听起来不过一句话，过程却堪比上九霄——那痛彻骨髓的滋味，直到现在回想起来，指尖还会不自觉地发颤。 可也正是这场煎熬，让他化后天为先天：内视己身，骨髓如霜雪般纯净，血液似汞浆般凝练，筋骨坚韧如精钢，五脏六腑剔透似琉璃，整个人彻底脱胎换骨。更让他惊喜的是，竟在突破时触碰到了无垢道体的门槛——虽未完全圆满，像攀山时卡在了顶峰前的半坡，却已足够让他欣喜。 此次突破，他不仅稳固了大宗师初期境界（大宗师分初、中、后、圆满四境），更勘破了后续修行的关窍。 待飞几人从感悟中缓缓睁眼，眼底还带着未散的灵光，李念才开口，声音清晰而沉稳：“方才传你们的，是《武经》的后续功法。限于我如今的境界，只推演到先天十重；至于更往后的粉碎真空、登临彼岸两境，还需咱们日后一同摸索完善。” 他看向几人，继续道：“我观你们如今都是宗师境界，基础打得极牢。宗师境只要积累足够，突破大宗师并不算难。关键在于大宗师的‘换血’之法——需以自身筋、皮、骨、髓为‘胎中之母’，以精气神为‘公’，二者相融，孕育出‘胎中之血’，再借此引动一口先天气，才算真正踏入大宗师境。这一步的凶险，全看此前各境界的根基是否夯实，半点虚浮不得。” “那先天境呢”羽忍不住问道，眼里满是好奇。 “先天分十重。”李念解释道，“大道五十，天演四九，独留一线生机。所以若无特殊机缘，先天九层便是多数人的上限。先天境的核心是开辟穴窍：人身有360个阳穴（对应周天数），另有5个隐穴，共365个阳穴；阴穴数量与之相同。不过开辟阴穴需大毅力、大机缘，寻常修士只需开辟阳穴，便能晋级下一境界。” 他顿了顿，补充道：“先天每重，需先开辟1个主穴，再辅以39个辅穴，共40穴。但这只是普通的修炼之法——真正的核心法门，是开辟一重阳穴后，不急于晋级，而是先积累、夯实道基，再对应开辟同脉的阴穴。此法需循序渐进，一般不予外传。” “为何要费力气开阴穴”张终于开口，语气带着一贯的沉稳。 “世界讲究阴阳平衡。”李念答道，“穴窍有阴阳，人体亦有阴阳。‘负阴而抱阳’，说的就是这相辅相成的道理。若把先天之前的修行看作‘修阳’，那先天境便是‘修阴’——唯有阴阳相合、气血平衡，才能真正迈向更高阶的境界，否则根基终会有缺。” “那穴窍开辟多少，才不会影响晋级”羽又追问，这次的问题更具体。 “穴窍开辟的数量，直接决定了先天境的实力高低。”李念给出答案，“最低不能少于108穴；悟性稍好者，可开180穴；悟性高绝者，能开360穴；若有大机缘傍身，开辟720穴（阴阳穴全开）也并非不可能。” 石屋内静悄悄的，只有李念的声音在回荡。飞、羽几人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点头，将这些关键信息记在心底——这不仅是他们个人的修行指南，更是整个念部落、整个人族变强的希望。 窗外的阳光透过石缝照进来，落在几人身上，暖融融的。三十年的等待，终于换来了新的方向；而这石屋内的一番对话，也将成为人族在洪荒中，又一次奋力生长的开端。 石屋内没有圣人讲道时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的异象，也无袅袅道音绕梁，可飞、羽、云、季、张五人听得格外投入——时而因功法关窍的突破而激动得攥紧拳头，时而因对“阴阳穴窍”的懵懂而微微皱眉，更多时候则是双目微阖、满脸痴醉，眼底满是对武道的渴望与追求。那些关于大宗师换血、先天开穴的话语，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们困守三十年的修行桎梏。 本就底蕴扎实的几人，在《武经》后续功法的指引下，突破宗师境界竟毫无阻隔。随着他们功法运转，石屋外的灵气骤然躁动起来，如湍急的溪流般奔涌而入，又似钱塘江的大潮般一波接一波撞进体内。天空中隐现的无形灵气漩涡明灭不定，随着境界的攀升一次次起伏，连石屋周遭的空气都被这股突破的威压搅得微微颤抖。 “呼——” 几声绵长的吐纳声响起，飞他们缓缓收功，周身的宗师气息已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大宗师独有的沉凝与厚重。羽最先按捺不住，带着刚突破的沙哑鼻音吼道：“他娘的！这三十年可把老子憋坏了！老子终于到大宗师了！” 话音刚落，五人竟齐齐站起身，目光灼灼地望着李念。 “武祖！” 一声郑重的呼喊，五人一躬到底，腰背弯得笔直——这是对为他们开辟武道前路者的敬重。 “首领！” 又是一声呼喊，再一次一躬到底——这是对带领他们从绝境走向强盛的部落领头人的信赖。 “兄弟！” 最后一声呼喊，依旧一躬到底，声音里多了几分滚烫的情谊——这是三十年风雨与共的兄弟情分。 李念看着眼前几个眼眶微红的汉子，笑着半侧身子，避开了这三次郑重的躬身，语气温和：“你们这是做什么” 简单一句话，却让几人心里暖得发颤——他们懂，这份毫无保留的功法传承，这份打破桎梏的机缘，正是“道不轻传”的份量，而李念从未将这份恩情挂在嘴边，只当是兄弟间的扶持。 石屋内的温情还在流转，部落里关于“武祖被雷劈”的话题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只是这议论，却因族人加入的时间不同，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派。 那些三十年前就跟着李念从祖地走来、见证部落初创的320名老族人，说起这事时，语气里满是兴奋与夸张：“你们是没看见！那雷跟银龙似的，直劈武祖的石屋！结果武祖一道刀影就拦下来了，白光晃得我三天都睁不开眼！” “我看哪，武祖这是突破了！不然哪能引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传得虽邪乎，可每句话里都藏着对李念的惦念——三十年未见，武祖一露面就有如此阵仗，怎能不让他们高兴 而那些在李念闭关后才加入念部落的族人，议论则平和得多：“刚才那动静，怕是有大人物突破吧” “听值守的兄弟说，内城方向灵气都乱了，说不定是几位主事大人突破了”他们虽没见过李念，却也从老族人的口中听过“武祖”的名号，此刻虽不知具体是谁，却也为部落可能添了强者而欣喜。 整个部落里，最高兴的莫过于狩猎队的队员们。十年里，他们跟着飞、羽出生入死，早从老队员口中听过无数关于武祖的传说——那个创立《武经》、带领部落站稳脚跟的传奇人物。此刻听闻武祖可能突破，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眼里满是憧憬。虽明知武祖或许不会再亲赴战场，可那份“想与武祖并肩作战”的念想，还是悄悄在心底扎了根。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念部落的城墙上，也洒在李念闭关的石屋上。石屋内，几人还在讨论着后续的修行计划；石屋外，部落里的欢笑声、议论声此起彼伏，连空气中都透着一股蓬勃的生机。 三十年的等待，不仅换来了李念的突破与《武经》的新章，更让念部落的人心，紧紧拧在了一起——而这份凝聚的力量，终将成为人族在洪荒中，对抗风雨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