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巫族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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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与巫族的存续，又有何关联”平心娘娘眉峰微蹙，指尖轻叩玄玉座扶手的动作蓦地一顿，语气里既藏着圣人的沉稳，又难掩对族群的关切，带着几分不解反问出声。 她垂眸望着殿中泛着地道灵光的地砖，声音轻了些：“天道要补全法则，鸿钧道祖合道是顺了大势。可巫族自诞生以来，从未碍着天道补法则的路，为何你说巫族终究要被时代抛弃” “娘娘，我换个说法您或许更明白——十二祖巫自盘古精血化形起，便各掌一门完整的先天大道法则：祝融掌先天火道，共工司先天水道，连您当年尚未化平心时，也握着先天大地法则和‘轮回’的初源法则。您知道这在洪荒天地间，意味着什么吗” 他顿了顿，见平心娘娘指尖的灵光微凝，才继续道：“这就像幽冥血海的先天魔神残部和紫霄客遗脉，前些年偷偷脱离地府监管，在枉死城外围私设‘噬魂阵’，截杀那些待入轮回的弱魂——我们为何要不惜动用阴兵清剿他们 并非与他们有私怨，是他们断了轮回的脉络，搅乱了地道的运转，实实在在触了六道轮回需‘有序’的底线啊！” “十一祖巫的处境，其实与这血海残部异曲同工。他们掌着十一大道，本可辅助天地补全法则、稳固根基，可 巫族自诞生到地府建立前有什么能值得洪荒称颂之地” “......” “为了争领地，祝融的真火能烧尽千里灵脉；为了论高低，共工的洪水能淹了多少生灵，奢比尸更是荼毒万里。 他们把‘法则之力’当成了族群争权的利器，而非护持天地的根基，这和血海残部用‘噬魂’乱轮回，本质上都是逆了洪荒‘求稳求序’的大势。” “我可以让他们全部迁入幽冥界，不就更好了吗” “娘娘，您是疼极了巫族，才想走这‘全迁入幽冥’的捷径——可这一步走出去，不是护着他们，反是把他们推到所有势力的箭尖上啊！” 他急忙躬身，额角竟渗出些细汗，语气里的忧色几乎要溢出来，“您以为幽冥界有地道灵光罩着，就是安稳的避风港可地道有地道的规矩，天道更有天道的权衡！ 如今地道刚觉醒不久，还在拼力补全轮回法则、稳固自身根基，远没到能独立抗衡天道大势的地步——未来地道终要与天道相融，天道也需纳地道为根基，两者本就缺一不可，哪容得您以圣人之尊，为一族私念破了这份平衡” 缓了缓：“先前我跟您提过，洪荒天地的根本是‘天、地、人’三才，可眼下只有天道立稳、地道初醒，人道还沉眠未显，要等人族真正兴盛，三才才能相互包容、互为支撑，最终形成新的天地秩序。” “......” “娘娘您难道没察觉吗西方教如今借着渡化台行事，哪里还是‘小荷露尖’的浅淡试探 他们早把染指地府的锋芒露得明明白白——嘴上喊着‘渡化亡魂、积累善功’，暗地里却专挑那些带有机缘、能攒地道功德的善魂、灵慧魂截走，要么渡去西方极乐世界充作信徒，要么炼化其魂中功德补自身道基。” 分身李仁吞了下口水，继续道：“说什么‘壮大西方教脉’，其实全是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一点点抢地府的轮回权柄，搅乱您辛苦立住的六道秩序——您想想，西方二圣当年成圣时立的四十八道宏愿，哪一道不是要‘渡尽洪荒众生’的大愿 地府的轮回功德、以及地道的权柄，不过是他们用来来填这宏愿窟窿的手段。不然他们拿什么去兑现承诺拿什么稳住自己的圣人道基真要靠西方那片贫瘠之地的香火，早就让宏愿反噬得道基崩裂了！” “他们……居然藏着这般险恶用心”平心娘娘指尖猛地攥紧玄玉座扶手，指节泛出微光，眼底满是错愕——她虽知西方教有野心，却没料到对方竟敢直接打轮回权柄的主意，还借着“宏愿”的名头行掠夺之事。 李仁抬眼时，目光里带着几分无奈的沉重，喉结滚了滚，还是把那句劝诫又说了一遍：“娘娘，如今的洪荒本就是‘雨欲止而风不允’的局面——您想护着巫族、守着地道安稳，可各方势力的筹谋不是一个简单的想字能了结。 天道与地道的博弈、道祖与天道意志博弈、三清兄弟间倾轧、西方与东方资源、气运等的争夺......更别说那些藏在洪荒深山、幽冥边角的先天魔神残魂，他们从来没断过复活的念想； 以及那些没靠山、没传承的旁门散修，为了所谓的求长生，提升修为的执念。这哪是您想怎样，我想怎样就能决定的” “可......那我巫族怎么办难道真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就这么走向覆灭”平心娘娘已失去了往日沉稳，语气里多了些急切。 “这怎么可能呢一个种族的传承，不外乎血脉与精神两种。巫族由盘古大神精血所化，本就承继着盘古氏的正统血脉——虽因盘古血脉特殊而繁衍不易，但我们早已通过与人族通婚，让巫族的血脉传承得以延续。 至于精神传承，我们也早有筹谋——除了人巫传承这一根本，更能在地府中争取地道功德：以此加持元神、壮大神魂，再借地府神职之位的护持，哪怕将来在洪荒天地间落得肉体陨落的结局，也能凭此护住神魂，届时在地府中以地道玄黄功德重塑肉身便是。” “可这么做，恐怕藏着不小的弊端吧”平心娘娘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慌，反问道时指尖都下意识攥紧了。 李仁沉了沉语气，点破那层隐忧：“正是。一旦这么走了这条路，此后魂魄便永远无法踏入洪荒，只能困在幽冥界里，除非进入六道轮回。 就像娘娘您自身——当年您身化六道轮回，若不是自身神魂本就强横，没用玄黄功德重塑元神，继而在六道轮回法则为你以玄黄功德重塑肉身时充足，恐怕也早被幽冥拘住，再难踏出半步。哪像现在，能随意踏足洪荒，为巫族周旋一二......” “啊这不对啊！”平心娘娘眉头一下拧起，语气里满是迷糊，“我巫族的问题不早说清了吗自诞生起，不是说……不是说我们没有神魂啊而且你上次也讲，是煞气压制了神魂，才导致神魂这么弱的！” 李仁话锋一转，沉声道：“娘娘，哪来的‘没有神魂’若真没神魂，巫族怎能掌握先天法则施法本就需神魂催动，先天法则也不例外。 先天法则眷顾巫族，便是因我们虽神魂弱小，却胜在圆满纯粹，才能催动法则。 您没察觉吗如今帝江祖巫他们施法，可比从前顺畅多了——这正是神魂被压制的桎梏松了的缘故啊。” “这……就算如此，也不能说，是有人在暗中算计我巫族吧”平心娘娘语气里仍带着几分不解，连语速都慢了半拍。 “娘娘您细想，”李仁放缓了语气，先引她琢磨，“您的神魂，虽比其他十一祖巫强些，可优势本就有限，对吗”见平心娘娘缓缓点头，他才继续道， “可您后来神魂能有大幅提升，靠的是当初以自身感悟交换我师尊的功法，才打破了桎梏。如今其他祖巫也能修炼《九转玄功》，不必再受困于神魂弱小——根源正在于此。” “想当初你的修为还没有我高呢，就一个人闯来巫族，嘴上说着是来寻找‘洪荒空间裂隙’，谁曾那知最后，倒为了巫族到处奔波。”平心娘娘语气里添了几分感慨，目光也软了些。 “可您说，我一个小小的截教弟子都能办成的事，当年十二祖巫在紫霄宫得那般听道机缘，怎么反倒毫无办法呢” 平心娘娘猛地一怔——这话像根细针，一下刺破了她一直不愿深想的模糊处。她望着殿外暗沉的云海，喉结动了动：“紫霄宫听道……那是鸿钧道祖亲传，十二祖巫虽性子刚直，可也不至于连半点办法都想不出……” 李仁见她终于松了口，语气又沉了几分：“娘娘，正因是紫霄听道这般大机缘，才更不对劲。 当年祖巫们回来后，只说‘听道时总觉煞气搅心，感悟难深’，您那时只当是血脉里的煞气作祟，可您细想——为何偏偏在紫霄宫听道时，那煞气的干扰会格外重为何他们明明得了道祖点拨，却连‘煞气压神魂’的根源都摸不透” 他往前半步，声音压得更低：“我一个截教弟子，能寻到功法帮您和祖巫们破局，靠的不过是师尊传下的典籍里，藏着几句‘先天煞气可引而不抗’的注解。可十二祖巫当年在紫霄宫，离道祖那般近，若无人暗中做了手脚，怎会连这点门径都得不到” 平心娘娘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了——她终于明白李念话里的意思，不是祖巫无能，是当年那看似公平的听道机缘里，早藏了一双看不见的手，断了巫族破局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