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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谢在福州暴露牺牲的消息，如同一颗冷水泼进滚油，在吴石系统核心圈内激起了剧烈反应。恐慌如同瘟疫般悄然蔓延，尤其是机要室内部，人人自危。孙主任更是如同惊弓之鸟，几乎无法正常工作。 聂曦在第一时间向吴石做了紧急汇报。吴石闻讯，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但他久经风浪，并未显露出过多慌乱。他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决然。 “慌，解决不了问题。”吴石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稳定人心的力量，“小谢同志牺牲了，我们都很悲痛。但现在，活着的人要做的，是擦干眼泪，继续战斗，并且要更好地活下去。” 他立刻做出了一系列清晰而果断的指示： 彻底静默： 立即切断与福州站及一切可能关联渠道的所有联系，启用最高级别的应急静默方案。相关密码本、联络方式全部作废，人员进入蛰伏状态。 内部清查： 由孙主任负责，在绝对保密的前提下，对机要室内可能知晓小谢身份或任务细节的人员进行紧急、隐蔽的甄别，重点排查有无泄密可能，但动作要轻，避免造成更大恐慌。 转移视线： 聂曦负责，利用目前徐、赵二人正忙于内斗和张明远案后续的时机，主动向督导办“报告”一条无关紧要但看似紧急的“线索”——例如发现某部门文件流转存在程序瑕疵，可能被外人利用云云，将督导办的注意力暂时引向一个错误的方向。 外松内紧： 吴石本人则如常工作，甚至比平时更频繁地出席一些公开会议，表现沉稳，对外营造一切正常的假象。 聂曦领命，立刻行动起来。他首先严厉告诫孙主任必须稳住阵脚，内部甄别要外松内紧，绝不能打草惊蛇。随后，他精心挑选了一个关于后勤仓库夜间守卫巡查记录不规范的“小问题”，整理成一份措辞严谨的报告，亲自送到了督导办。 接待他的是赵副主任。赵副主任正因为张明远案志得意满，看到聂曦送来“线索”，虽然觉得事情不大，但鉴于聂曦之前的“配合”以及眼下正需要扩大战果的心态，还是表现出了兴趣，表示会“关注一下”。 与此同时，吴石在一次高层会议上，面对毛人凤旁敲侧击的询问，坦然承认接到下属报告，福州方向一条用于传递普通行政文件的渠道因“可能暴露”已主动切断，并以此为由，强调内部安保的重要性，建议加强对所有非核心通讯渠道的整顿。这番以退为进、将大事化小的表态，反而在一定程度上打消了毛人凤的部分疑虑。 在吴石和聂曦沉着冷静的应对下，最初的恐慌情绪逐渐被压制下去。系统内部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但核心人员都清楚，危机远未解除，只是转入了更深的水下。 几天后，初步内部甄别结果出来，排除了机要室内部泄密的可能。小谢的暴露，很可能是福州当地保密局通过技术侦测或意外抓捕其他人员后顺藤摸瓜所致，属于不幸但难以完全避免的损失。 这个结果让聂曦和吴石稍稍松了口气，但心情依然沉重。一位同志牺牲了，一条重要渠道中断了。这次事件也给他们敲响了警钟：敌人的打击无处不在，任何环节的疏忽都可能导致灭顶之灾。 “损失已经造成，懊悔无益。”吴石站在窗前，夜色笼罩着他的身影，“我们要做的，是总结经验教训，让牺牲变得有价值。敬之，联络渠道必须尽快重建，但方式要更隐蔽，更出人意料。” “是，老师。”聂曦肃然应道。经过这次危机的洗礼，他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但意志也愈发坚定。他知道，在这条看不见的战线上，牺牲与危险是常态，他们能做的，就是带着逝者的嘱托，更谨慎、更勇敢地走下去。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