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与我共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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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令以最高优先级下达。 杜秘书的行动效率惊人。 短短时间内，陆过所需的一切权限和资源便已全部到位。 一间位于公司数据中心核心区域的实验室被紧急启用。 这里拥有独立的物理隔离与多重加密保护，俨然成为了这场无形战争的“作战指挥部”。 陆过几乎将所有的非必要工作时间都投入到了这里。 在外人眼中，他依旧是那个能力出众、偶尔摸鱼的高级研发。 但在这密不透风的空间里，他正运用着超越时代的技术，悄然编织一张无形巨网。 江陆野没有频繁地亲临实验室，那太过引人注目。 但他与陆过之间，建立起了一种无需明言、高度默契的联络方式。 有时是深夜的加密邮件，有时是午餐时一句夹杂在闲谈中的确认。 更多时候，陆过会将阶段性成果，同步到那个仅限两人访问的加密云盘。 他们像两个精准啮合的齿轮，推动着庞大的计划。 江陆野会仔细看过每一份文件。 屏幕上，那些精妙到令人叹为观止的算法模型；将复杂操作化为简洁优美逻辑链的流程图；以及陆过偶尔以冷静笔触写下的注释与建议。 每一次，都让他更确信自己找到了一个何等惊人的“共犯”。 每一次审阅，都像是在确认一个瑰丽的梦境成真。 他这位看似对一切都漫不经心、游离于世界之外的“陆小过”，在属于他的领域里，所展现出的精准、高效与近乎冷酷的理性，具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起初，这些动静如同投入浩瀚湖面的几颗石子，并未引起太大波澜。 江氏集团在江景行苏醒后的强势维稳下，表面看来依旧稳固。 然而，风起于青萍之末。 几天后，江陆野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处理日常文件，内线电话响起，是杜秘书。 “江总，刚收到消息。” 杜秘书汇报着最新进展。 “与我们合作的金诚银行风控部，已暂缓江氏那笔组合贷款的放款流程。” 他稍作停顿，继续补充：“我们在江氏内部的信息源反馈，江氏财务总监今天上午紧急约见了两家信托公司，但会谈结束后脸色非常难看。” 江陆野握着话筒，平静回应。“知道了。” 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城市。 江氏总部的大楼在远处依然巍峨矗立。但那坚固的外壳之下，第一道裂痕已经悄然出现。 陆过构建的“信用恐慌”模型，已经开始发挥作用，撬动对方的根基。 江陆野没有立刻将这个消息分享给陆过。 他知道，陆过此刻一定在实验室里，通过他那些冰冷的脚本和监控程序，同样捕捉到了这些细微的数据波动。 这是一种奇妙的默契。 他们各自在明处与暗处，推动着同一架庞大的机器，甚至不需要过多的交流。 傍晚，陆过在实验室里短暂休息时，随手点开了手机上闪烁的信息。 是刘爽发来的。 【陆小过！你最近钻哪个山洞修仙去了几次叫你出来都不见人！宝哥组的局你都敢鸽！】 后面跟着几个愤怒捶地的表情包。 陆过正准备简单回复，刘爽又连续发来几条。 【哎，跟你说个事儿，我女朋友不是在私立医院工作嘛，她说最近好几次碰到江叙白那家伙，行色匆匆，不是去复诊他那个胳膊。】 【好像是去做什么检查，神神秘秘的。我女朋友还吐槽，说他最近火气超大，在走廊都差点跟护士吵起来，据说老是流鼻血，啧啧。】 【肯定是亏心事做多了，老天爷都看不过眼！】 陆过扫过“血液科”和“流鼻血”，直觉将其与林秀香的死因相连。 他没有深想，只将其标记为待观察项，便关了对话框。 下面还有刘爽分享的几张周末野外烧烤的照片。 一张照片里，刘爽搂着个小麦肤色的女孩，两人对着镜头笑得灿烂，比着耶，充满了活力。 看起来阳光又登对。 另一张里，严远也在。他身边坐着一位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孩”。 看起来安静秀气，正低头小口吃着严远递过来的烤肉。 应该就是严远口中的男朋友温秀辉，他这样打扮应该称呼为温妮。 原来是他。 陆过的目光在温秀辉脸上停留了一瞬。一种模糊的熟悉感掠过心头。 他记得高一时参加英语竞赛，和这位秀气羞涩的学长有过简单的交集。 这个发现并未在陆过心中激起太多涟漪，他关闭了图片，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流淌的数据代码上。 傍晚，江陆野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没有让司机接送，而是独自驾车，绕路去了那间实验室所在的独立区域。 他没有进去，只是将车停在远处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实验室的窗口亮着灯，在一片渐暗的天色中，像一颗孤独而执着的星。 他坐在车里，点燃了一支烟，却没有吸，只是任由那点猩红在指间明明灭灭。 他想象着陆过此刻在里面工作的样子，大概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多个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偶尔会因为找到一个优化点而微微眯起眼睛。 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一种更深的渴望，在他胸腔里交织涌动。 他不仅仅是在利用陆过的能力。 他发现自己开始沉迷于这种并肩作战的感觉，沉迷于陆过那份不被世俗道德束缚的纯粹，沉迷于他看似疏离实则无比可靠的陪伴。 这根无形的纽带，比任何商业合约或情感承诺都更加牢固。 直到那扇窗户的灯光熄灭，看到一个清瘦挺拔的身影背着双肩包走出来，融入了夜色，江陆野才缓缓发动车子，悄无声息地驶离。 他拿起手机，给那个熟悉的号码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第一阶段，奏效了。】 几分钟后，他收到了回复，同样简短： 【收到。监控到异常数据流，已标记。明天处理。】 江陆野盯着那行字，唇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真切的笑意。 他知道，这场狩猎，他们赢定了。 而他，也绝不会放手让这个与他共同坠入黑暗的月光精灵，有丝毫离开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