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求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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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睛，真的看不见吗” 陈眠加重腕关节的锁拿力道，审视的望着身下的傅梦舟。 穿着蓝裙的他，身体轻轻一颤，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反问：“老师…… 你怀疑我吗” “之前医生说，这绷带不能随便拆。” 陈眠一只手指尖按上纱布，仔细观察。 傅梦舟微微抬脸，脸颊向陈眠指尖送了送：“……你真的要看吗” 他咬了咬下唇，“看了……可能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老师……别后悔。”话音刚落，蒙眼的纱布突然“绷”地一声裂开。 白色布条纷飞，露出底下浅粉色的皮肤 眉骨下是两个深凹的空洞，没有眼珠，却有诡异望着陈眠。 这种被未知幽深视线盯上的感觉，陈眠颈后一凉，森森阴气从心底翻涌而上，他指尖倏尔一顿，连忙收手，转身就要起身躲开。 可他后背骤然一沉，一道蓝色阴影从身后轻柔笼罩下来，两片残破的水袖顺着肩颈缓缓滑落。 刹那间，陈眠被按得跪坐在原地，四肢动弹不得，一道冰凉的气息附上脊背，将他的身体死死控住。 冰冷的吐息拂过他的耳际，咿呀的戏腔从遥远的虚空飘来。 ”……花阴月影，凄凄冷冷，照他孤零，照奴孤零……“ 房间的光线恍恍惚惚，室内檀香烟雾昏沉。 “老师，你吓到了吗” 傅梦舟撑着手臂慢慢坐起身，向前试探的凑近。 “很恐怖，对吧……” 他抬起空洞眼眶对准陈眠，仿佛下一秒落下伤心的泪来。“对不起……” 陈眠感到无名指的戒指啃咬的痛感越重，阴寒顺着指尖向上蔓延。 他动了动手指，张口欲言，只发出了一个含糊的单音节，水袖已经从脖颈向着脸上游弋而上，缓慢却又迅捷地探出一只骨手，指尖刻入软肉，合住了他的下颌关节。 看不到周围异样的傅梦舟，正怯生生向前摸索：“老师，不要怕我……” “你怎么不说话……老师，你走了吗” 骨手指尖下，点点血液渗出，滚珠般滴落，砸在了傅梦舟撑在地面的手背。 “恩你吓哭了老师。” 陈眠看向他，对方像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铅笔已经挣扎出玄关，艰难的向客厅里滚来。他沉下心，顺着银戒指抵抗的力道，努力调动气力，对抗着身后的异常现象。 戏腔的调子愈发清晰，顺着阴寒的气息飘来，咿咿呀呀地唱着： “……云心水心，有甚闲……” “檀郎……”骨手顺着伤口向上移动，扒住了陈眠的眼眶。让他向上看去。 骷髅戴着褪色珠冠俯身而来，空洞的眼窝对着他，陈眠的脑海中瞬间炸开幻象—— 残破的古庙中，蛛网密布，幽暗阴森。 风吹着浓烟滚动，悬垂的残破经幡飘飘摇摇。 朦胧中有座披蓝衫的佛像正慈悲低首，它垂下的视线落在张开的手掌中。 陈眠的目光跟着向下，猝不及防的对上了掌心两颗珠子，发黄白底，红丝纠缠。 那两颗圆珠在他的注视下，滴溜溜一转，一对干枯死寂的瞳孔正对上来。 有女声叹息：“负心人，你终于来了” 陈眠在心底反驳：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檀郎。 这时，又一滴血砸到了傅梦舟的手背，他已经摸索到了陈眠的大腿，五指贴合着紧绷的肌肉起伏。 委屈的说：“老师，你别吓我呀，我眼睛看不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怕……” “是不是我吓到你了还是……你哪里不舒服” 就在这时，蓝色的残破大袖如同褪色的云，轻飘飘搭在陈眠肩颈上，布料粗糙带着陈年香火的腐朽味，与空气中的檀香缠在一起，浓得让人头晕。 “檀郎……转世以后，前尘就都忘了吗” 凄厉的女声直接撞进他的意识，哀怨泣血。 “……莫要看我。” 古庙光影破碎，陈眠的目光落回现实，虚空中的骷髅已不见了踪影。 只有蓝色大袖仍旧垂落在他肩上，扒着眼眶的白骨指尖，摸索着他眉眼轮廓。 “檀郎，你模样变了……” 陈眠在心里反驳：我不是他，你认错人了。 她咿呀的尾音转低，骤然变成了男声。 “檀郎，我好恨啊——” “当年你说同我鸳鸯比翼，白首同盟。最后却剜去我的双眼，将我抛弃……” 陈眠心头微怔——这鬼竟是男性，而傅梦舟也穿着女装，两人之间定然藏着某种关联。 现实中，傅梦舟的手已经顺着腰身慢慢往上摸索：“老师，怎么回事啊好浓的香火味，还有奇怪的声音……” 男鬼骨手裹住陈眠的脖颈，慢慢用力：“求佛百年，檀郎……” ”终于让我寻到你了！！！啊哈哈哈……檀郎，我们共赴黄泉……“ 陈眠几乎窒息，万幸笔仙化作的铅笔终于滚到他左手边。 他趁机攥住铅笔，借着戒指传来的阴寒力量，猛地向上空的骷髅眼窝中一刺。 ‘滚！你真的认错人了！’ 男鬼发出一声尖啸，骤然消散。 身上的禁锢之力瞬间消失，他刚要喘息，蓝色水袖的骷髅骨手又再次落下。 他立刻向侧后方急滚，却不慎撞到了傅梦舟，对方当即发出一声痛呼。 “啊，好疼，老师你在做什么” 男鬼的动作微微一顿，戏声暂歇，水袖抛下再次控住了陈眠。 将陈眠压在地板上，面对面悬在他身前上空。 骨手却不再施加伤害，反而摸索他的五官，指尖划过眉骨、鼻梁、唇角。 动作急切又绝望。 “怎么会……”男鬼茫然，“轮廓不像，气息也不像……怎么会不是你” 他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 蓝色大袖渐渐褪色消散，珠冠残片掉落，骨手变得透明，最终彻底消失，只留下一缕檀香萦绕不散。 陈眠从地上爬坐起，傅梦舟已经凑了过来。 “老师，你终于能动了……刚才真的吓死我了。” 他的呼吸越发灼热，檀香包裹着陈眠，带着小心翼翼的渴求，声音委屈又带着期待：“老师，我刚才摔好疼，好害怕，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安慰呀” “我能亲你吗就一下，好不好” 【——be：戏梦荒诞——】 （攻略提示：他说求佛百年，只为找寻前世的负心人，是真是假是幻是空你本是无辜陌路人，虽暂避错认替身的命运，危险却尚未远离。他看似无辜柔弱，戏中之情究竟是真是假当你选择揭开纱布的遮掩，这场纠缠便已开启，终会以无法挣脱的结局收尾，永无宁日。） 【系统提示：检测到剧情线已终结。是否回档至最近决策点】 【是 / 否】 陈眠下意识避开傅梦舟的亲近，视线迅速扫过系统面板。 立即在心中默念：‘是。’ 意识被轻柔地抽离，身后傅梦舟身上浓郁的檀香，都如同退潮般迅速远去。 时间回档，再次回到他按下纱布之前。 “不过，没关系。”傅梦舟用指尖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挠了一下。 “老师，我们……来日方长。” 系统的三个选项再次浮现： 【a. 礼貌告辞，以“环境不适”为由立刻离开。】 【b. 接受现状，不动声色地开始授课。】 【c. 主动出击，按住蒙眼纱布反问：“你的眼睛，真的看不见吗”】 这一次，陈眠的目光直接略过了b和c，落在了a上。 他没有再看傅梦舟一眼，直接松开了扣住对方手腕的手，干脆利落地站起身，拉开了两人之间令人不适的距离。 “傅同学，” 他说着，踮起脚步，尽量无声的向玄关处移动。 “我突然感到有些不适，可能发烧还没好，今天的课程恐怕无法继续了。” 傅梦舟脸上的柔弱表情瞬间凝固，像是没料到这个发展。 他下意识地朝陈眠的方向“望”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老师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家有常备的医药箱……” “不必了。” 陈眠迅速打断了他，“只是需要休息。告辞。” 他不再给傅梦舟任何表演的机会，转身径直走向玄关，拿起自己放在矮柜上的背包。 背包里的铅笔安静地躺着，仿佛刚才的预警只是一场幻觉。 在他换鞋时，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盲目”的视线，如同实质般黏在他的背上，充满了不甘与探究。 陈眠没有回头。 他拉开门，傍晚微凉的新鲜空气涌了进来，瞬间冲淡了身后那令人窒息的檀香味。 “老师。” 傅梦舟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没关系，今天是我太冒失了。” “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下次……我们再继续。” 陈眠的脚步没有片刻停顿，快步走出那扇雕花铁门。 黑色的轿车依旧安静地停在原地。 司机看到他独自出来，略显诧异，但还是恭敬地为他拉开了后座车门。 “陈老师，请上车。” 陈眠站在车门前，目光掠过这辆将他载来此处的车。 车内也弥漫着同样浓郁的檀香，轿厢深处，一道蓝色光影倏忽一闪而过。 “不用了。”他谨慎地退后一步，拒绝道，“我想自己回去。” 司机愣了一下：“这里距离市区很远，恐怕……” “没关系。”陈眠再次肯定，同时将背包带子在肩上拢了拢。 “我想走走。” 说完，他对着司机微微颔首，算是告别，然后便转身，沿着来时那条安静得过分的林荫道，迈开了脚步。 他没有回头去看那栋逐渐被暮色笼罩的小楼，也没有理会身后司机可能投来的疑惑目光。 耳边的风声里似乎有戏词轻唱，呢喃着檀郎。 陈眠置若罔闻，只是背着包，一步一步，走向道路的尽头，走向有公交车和人间烟火气的地方。 【系统提示：您已成功脱离当前故事单元《求佛》】 【评价：c（您侥幸脱逃，规避了已知的前世的纠缠，这不是生路，只是暂时的喘息。）】 【祝您下次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