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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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学长好！” 李哲率先回应，他客气笑了笑。飞快地扫过这位不请自来的学长，外形条件相当出众。 “学长好学长好！”王磊紧跟着打招呼，用胳膊肘悄悄撞了撞旁边的张远，挤眉弄眼：‘看，又一个被美色迷惑的勇士。’ 张远被他一撞，没好气地瞪回去，感觉他有点大惊小怪，陈眠容貌出众，被追上门多正常啊。 他清了清嗓子，才矜持的点头回话：“你好啊。顾学长。” 三人打完招呼，没有多余寒暄，只是默契地相互看了一眼。 集体往一边靠拢，将舞台中心留给陈眠和这位明显“意图不轨”的学长。 顾枕书见陈眠沉默，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他鼓了鼓勇气，将手中的纸袋往前递了递： “学弟，我……我顺路买了三明治和热牛奶，不知道你吃没吃早餐……” “谢谢。我吃过了。”陈眠打断道。 “啊，这样……”顾枕书指尖攥住纸袋，努力用笑容掩饰住一闪而过的失落，“今天，是我来得太晚了。” 他看出了青年不愿多接触的态度，心里有瞬间酸涩，又迅速调整好心态。 追求学弟的人估计能绕操场三圈，学弟注意保持距离，警惕心强是应该的。 顾枕书转而看向另外三人，试图自然地融入：“你们这是要去图书馆吗” 旁边假装整理衣领的李哲，立刻扶了扶眼镜接话：“对啊，期末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真巧，我也有些资料要去图书馆查。” 顾枕书笑容温煦，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陈眠，“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走路上……也好说说话。” 他的态度坦荡克制，带着学长应有的风度，让人很难生出恶感。 王磊拽了下研究路边石子的张远，挤眉弄眼。：‘你看这个学长人不可貌相啊，迂回战术！高手！’ 张远隐蔽的比了个‘看不懂你表情’手势，偷偷观察陈眠。 啧，这漂亮的室友依旧沉默，大概是在思考如何体面地拒绝这朵桃花。 帅哥的烦恼，老子怎么就没有呢。 “……随你。”陈眠最终吐出两个字，算是默许。 未来的顾枕书是行走的恐怖片源头，但现在的他，不过是个普通男大学生。 去图书馆的路是公共区域，没理由阻拦。过分抗拒，反而显得自己心里有鬼，也……伤人。 “好。”顾枕书脸上顿时漾开一个真心实意的明亮笑容，仿佛云开月明。“我们一起走吧。” 他乖巧地跟在陈眠身侧，保持着一步左右的礼貌距离，安静地听着李哲他们插科打诨，只觉得今天天气真好，阳光温暖，风也温柔。 嗯风里好像还带着点……香气 很特别，有点像老寺庙里的味道。 顾枕书悄悄吸了吸鼻子，是某种名贵的檀香，馥郁悠远，若有似无地从学弟身上飘来。 他的目光偷偷落到陈眠身上，这个距离能看见学弟圆润的耳垂，和白皙细腻的颈部皮肤，普通的衣物穿在身上，每个线条都好看的令人心折。 他压住了上翘的嘴角，找了个话题：“今天周末，图书馆里人肯定很多，不过我知道四楼有个角落，通常比较空。” 果然，到了图书馆里，从大厅向上看，每层都座无虚席。 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人影，只能听到书页翻动和笔尖摩擦声。 “我的天，这阵仗……”王磊咋舌，踮着脚张望，感觉及格线又远了一步。 李哲目光扫视一圈，也有些懊恼：“失策了，应该更早点来。” 顾枕书上前，适时的按开了电梯：“我们直接去四楼，那边有个区域靠近设备间，人少，就是气温可能可能稍微有点凉，不过很安静。” 他看向陈眠，对方正低头思索着什么，下意识地自动跟随大部队，安静的侧影显得有些乖。 顾枕书心头一软，声音不自觉放柔了些，“我包里带了件厚外套，如果需要的话……大家都可以用。” “……嗯。”陈眠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 在大厅向上看时，二层靠近透明栏杆的位置，一个穿着蓝裙子的长发女生，身形与傅梦舟像得惊人。她正低头专注阅读，长发遮住了脸庞。 那一瞬，陈眠的心脏几乎骤停。 但下一秒，女生似乎感应到他的视线，抬起头，伸了个懒腰，将长发别到耳后。露出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眼睛上也没有纱布。 是错觉吗还是…… ‘卧槽，这小子，准备充分啊！一套接一套啊！’王磊忍不住又撞了张远一下，得到了一个白眼。 王远用口型无声警告：‘消停点！人家眼里根本没我们！’ “咳，学长，心意我们领了。”李哲推了推眼镜，打断这微妙的氛围，同时也把陈眠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咱们快上去吧，再晚真没地儿了。” 电梯门打开，四楼果然安静许多。 这片区域被几个微机室分割，环形沙发围绕着几根立柱，东侧靠窗的位置摆着几张方桌。 温度确实有点凉，在这里看书的学生，大多集中在空调暖风口下方。 “那边，就那儿还有几个空位。” 王磊指的是靠近热水器的角落。 那位置不算安静，时不时有人经过去接茶水。早来的学生，为了不被脚步声干扰复习，都避开了此处。 几人走过去，在长方桌旁放下书包。 陈眠选择了最里面靠墙的位置，李哲、张远和王磊顺势坐在了外侧，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顾枕书脚步顿了顿，目光在陈眠旁边的空位，和外侧剩余的椅子间极快地权衡了一下，最终选择了他斜对面的椅子。 这样自己一抬头就看见陈眠，也不会显得太过急切，避免过分贴近带来的压迫感。 等大家落座好，拿出各自的书本和笔记，开始复习。 陈眠已翻开了《华夏文学史》，认真阅读起了那些艰涩的古文注释。 顾枕书摆好笔记本电脑和专业书，做出查阅资料的样子，视线却总是不受控制地从屏幕上移开，落在对面陈眠低垂的眉眼上。 那长睫偶尔颤动，像蝶翼轻扇，在他心底撩起细微的痒意。 顾枕书看得有些出神，直到李哲不小心碰掉了笔，“啪嗒”一声轻响才让他猛地回神，有些慌乱地低下头，耳根微微发烫。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注意力拉回电脑屏幕，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浏览文献被箭头拉的快速滚动。 时间在笔尖的沙沙声和书页的翻动中悄然流逝。 图书馆里静谧的氛围，混合着淡淡的纸墨香和陈眠身上若有若无的檀香，竟让顾枕书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他偷偷拿出手机，调整好角度，对着对面专注学习的陈眠，飞快地拍下了一张侧影。照片有些模糊，但光影勾勒出的轮廓已足够让他心跳失序。 他设置好静音，将照片保存，设置为仅自己可见的私密相册。 刚做完这一切，顾枕书忽然感觉脚踝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撞了一下。 顾枕书下意识低头看去—— 桌底下，一支普普通通的木质铅笔，不知何时滚到了他的脚边。 他疑惑地捡起笔，笔杆触手阴凉。 “谁的笔掉了”他小声问。 斜对面的陈眠闻声抬头，目光落在那支铅笔上微顿，立刻伸手摸了下外套衣兜，笔仙已不在那里。 “是我的铅笔。谢谢。” 顾枕书连忙将笔递过去，指尖在交接时与陈眠的皮肤短暂相触，那微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悸，像过电般酥麻。 他看着陈眠接过笔，随手塞进外套口袋，指尖在口袋外按了按，似乎在确认什么。 这一系列动作，让他心里莫名地泛起一丝疑惑，但很快又被能与陈眠说上话的喜悦冲散。 顾枕书低下头，继续看书，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