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圈的慢跑遇见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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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周第五天。 社团招新日。 未来的规划暂且放在一边，日常的生活还要继续。 当伍茗吃完早餐（7块）出来晨跑的时候，发现校园大道上是数不清的摊位和展板，五颜六色的旗帜和海报在风中招展。 穿着各式各样服装的学生们在高声招揽着路过的新生。 “学弟学妹，来看看我们‘穹顶之声’广播站！” “打游戏的看这边！电竞社考虑一下啊，里面还有s级大佬带你飞。” 喧嚣的声音汇成一片热浪，扑面而来。 伍茗的跑步路线被迫从大道中央转移到了最边缘的人行道上，但人群越来越密集，她的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 就在小杀手准备放弃晨跑，返回宿舍时，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一处相对空旷的区域。 那是在主干道旁延伸出去的一片小广场，属于艺术学院的专属区域。 这里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和高声的叫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诡异的安静。 与周围的热闹相比，这里像是一个独立的、与世隔绝的小世界。 ……好像可以去这附近跑。 伍茗思考片刻。 现在还是早上，大多的人都在整理他们社团的摊位，所以只要她跑得快，大概也不会有人注意她这么个f级。 少女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脚步一转，脱离了主干道那片喧嚣的洪流，跑进了那片属于艺术区的安静领域。 空气中的味道立刻变了。 嘈杂的人声被过滤掉，取而代之的是松节油、丙烯颜料和湿润泥土混合的气息。 广场上零散地摆放着几个巨大的、尚未完成的雕塑半成品，上面盖着防尘布。几张画架孤零零地立着，上面绷着空白的画布，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伍茗绕着小广场的外沿，开始了一圈又一圈的慢跑。 这里的地面是青石板，比主干道的水泥路更有弹性，跑起来很舒服。 当她跑到第十八圈，经过一棵巨大的香樟树下时，她的脚步顿了一下。 树荫下，几个穿着e级制服的高年级学姐正围着一个身影。 是刘倩。 她身上穿着和昨天一样、但明显更加狼狈的e级制服，正吃力地搬着一个半人高的画板。那画板看起来很沉，压得她身体前倾，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快点，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为首的粉发学姐抱着手臂，脸上带着不耐烦。 她旁边的一个高个子女生直接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另一个画箱。 “还有这个，也搬过去，送到三号教学楼的美术社活动室。” 刘倩的嘴唇紧抿着，没有说话。她放下画板，弯腰去抱那个沉重的画箱。 她的动作有些发抖，不知是由于力气不支，还是别的什么。 伍茗停在十几米外。 她的跑步节奏被打断。她没有隐藏自己的身形，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 那几个e级的学姐很快也注意到了她。 “看什么看”粉发学姐皱起眉，“f级的，没事干就滚远点。” 伍茗擦了擦汗，默默的往旁边挪了一步。 “……你们在这做什么” 声音来自那几个女生后方。 一个穿着白色亚麻衬衫的男生微微皱眉，他手捧着一堆杂物，手腕上那枚s级的暗金色腕带在阳光下并不显眼。 对方有一头柔软的深褐色微卷短发，肤色很白，灰绿色的瞳孔正望着刘倩。 很明显的混血特征。 那几个e级女生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粉发学姐脸上的不耐烦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讨好和紧张的笑容。 她转过身，动作甚至有些僵硬。 “顾……顾学长。” 她开口，声音比刚才尖细了不少。 男生的视线没有在她们身上停留，只是落在了地上那个沉重的画箱上。 “这些是美术社要用的东西吗”他问，声音很轻。 “是、是的！我们正准备帮忙搬过去呢！”粉发学姐立刻抢着回答，同时用眼神示意旁边的同伴。 那两个女生如梦初醒，连忙上前，一人一边，七手八脚地抬起了那个画箱，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那你们现在不去” “当然！当然……” 三个女生抬着画箱，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们甚至忘了地上的画板，匆匆绕过伍茗，很快就消失在了广场的另一头。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原地只剩下刘倩，还穿着那身狼狈的制服，低着头站在原地。以及站在不远处的伍茗，和树荫下的顾晏清。 他的目光从女生们消失的方向收回，落在了刘倩身上。 “你是美术社的新生吧地上这个，你一个人拿不了。” 他说着，将自己怀里那堆颜料和画笔放到了旁边的石凳上，似乎准备上前帮忙。 刘倩的脸颊涨红，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画板，又看了一眼顾晏清，连忙摆手。 “我……我自己来就好，学长！” 她再次弯下腰，双手抱住画板的边缘，用尽全身力气向上抬。 画板被抬起了几厘米，但她的手臂立刻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整个人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另一只手伸了过来。 动作很稳，轻松地握住了画板的另一侧，向上一提。 沉重的画板瞬间被稳住了。 刘倩愣住了，她顺着手臂向上看，看到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是那个f级的女生。 伍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一只手就托住了画板的大半重量，另一只手还插在口袋里。 她的出现太过突兀，也太过安静。 顾晏清准备上前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的视线，越过刘倩颤抖的肩膀，第一次清晰地落在了伍茗的身上。 “我来吧。” 伍茗开口，声音很平。 她没有看刘倩，也没有看顾晏清，只是看着眼前的画板，然后绕到正面，双手发力，轻而易举地将那个半人高的画板整个抱了起来，稳稳地立在身前。 “五十，你要送去哪” 刘倩这才如梦初醒，她慌忙地指了指广场的出口方向：“三、三号教学楼，二楼的美术社活动室……” “我带你去…” 她立刻转过身，在前面带路。 伍茗抱着那个比她上半身还宽的画板，跟了上去，脚步很稳，画板在她怀里没有一丝晃动。 顾晏清没有说话，他将石凳上的颜料和画笔重新抱起来，跟在了最后面。 三人形成了一个奇怪的队列。 带路的e级新生刘倩走在最前面，身体微微发僵。 中间是抱着巨大画板、几乎遮住了上半身视野的f级新生伍茗。 最后面，是抱着一堆零散画具、步履从容的s级艺术生顾晏清。 从艺术区的小广场到三号教学楼，需要穿过一小片人造湖和一条栽满白桦树的小径。 路上偶尔有穿着其他社团服装的学生经过，当他们看到顾晏清时，都会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躬身问好，然后视线带着疑惑扫过前面的伍茗和刘倩，最后快步离开。 刘倩的头垂得更低了。 伍茗的视线被画板挡住，她只能看到自己脚下的路，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反应。 很快，三号教学楼到了。 刘倩在二楼一扇挂着“美术社”牌子的门前停下，刷开了门。 活动室很大，采光极好，巨大的落地窗外就是那片人造湖，一个戴着c级腕带、正在调色的学姐看到顾晏清，愣了一下，立刻放下画笔站了起来。 “顾社长……” 顾晏清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他将手里的画具放到一张空桌上，然后看向伍茗。 “放这里。” 刘倩对伍茗说，同时看着她将画板稳稳地靠墙立好。 搞定一切后，少女转过身，伸出手，掌心向上。 对方立马会意，她手忙脚乱地在口袋里掏着，拿出手机。 “我扫你，可以吗” “可以。” 伍茗掏出自己的收款码后，她语气平静的询问：“有小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