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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林婉清，屋内重归寂静。 李素娟收拾完碗筷，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看着儿子欲言又止： “阳阳，婉清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她话里有话，眼神里带着点期盼。 陈阳岂会听不出母亲那点小心思，只是万年心境，情爱之事于他而言，淡如云烟。 他神色平淡，应了一声： “嗯，她人不错。” 李素娟见儿子反应平淡，也不好再多说，只是念叨着： “你也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唉，就是张家那边，我总是不放心……” “妈，张家的事您不用再操心。” 陈阳语气肯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从明天起，一切都会不同。您累了，早点休息。” 他的话仿佛有种魔力，李素娟听着，心里的担忧莫名就消散了大半，点点头： “哎，好，你也早点睡。” 看着母亲回到里屋，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显然在那聚灵阵的滋养下睡得格外香甜，陈阳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手中那块已露出一抹浅绿的原石。 “灵气虽微，淬炼此身，初步够用了。” 他低声自语。 夜深人静，棚户区灯火零星。 陈阳盘膝坐在自己那张硬板床上，并未摆出什么五心向天的复杂姿势，只是随意坐着，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沉凝气度。 他双手虚托原石，眼眸微阖。 下一瞬，那原石内部那丝微弱的灵气仿佛受到无形牵引，化作一缕几乎看不见的翠绿丝线，缓缓溢出，缭绕在他指尖，继而顺着手臂的经脉，如涓涓细流，渗入体内。 过程远非寻常修士那般艰难晦涩，于他而言，引导这丝微末灵气，如同呼吸般自然。 灵气入体，开始在他意志的精准操控下，缓缓冲刷着这具凡俗躯体的四肢百骸、经脉窍穴。 这具身体，太过孱弱，杂质众多，经脉淤塞。 那丝灵气所过之处，如同最精细的手术刀，剔除着深藏的污秽，拓宽着狭窄的脉络，滋养着干涸的细胞。 轻微的刺痛感和麻痒感传来，但对于经历过万载炼心、承受过无边痛苦的他来说，这点感觉如同清风拂面。 他体内甚至发出极其细微的“噼啪”声，那是骨骼被灵气滋养强化、杂质被逼出的声响。 皮肤表面，渐渐沁出一层灰黑色、带着淡淡腥气的油汗，这是他身体深处的杂质。 时间缓缓流逝。 窗外月色偏移。 当那原石内部最后一丝灵气被汲取殆尽，整块石头变得灰白脆弱，仿佛一碰就会碎成齑粉时，陈阳缓缓睁开了眼睛。 眸中，一丝精芒一闪而逝，旋即恢复古井无波的深邃。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那气息竟如一道白色气箭，射出尺许远，才缓缓消散在空中。 “炼气初成，勉强算是踏入门槛了。” 他感受了一下体内的变化。 力量并未暴涨，因为这方天地规则所限，灵气也过于稀薄。 但身体本质已悄然改变。经脉畅通了不少，五脏六腑得到初步滋养，体魄强度、五感敏锐度都提升了数个档次。 最直观的，便是体内滋生出了一缕比头发丝还细的、却精纯无比的真元。 虽然微不足道，但意义非凡。这意味着他不再是纯粹的凡胎，有了动用些许神通术法的基础。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顿时传出一连串清脆如爆豆般的轻响，浑身舒坦。 走到那盆绿萝前，他伸出手指，指尖那缕微不可察的真元流转。 原本只是生机旺盛的绿萝，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翠绿晶莹，仿佛翡翠雕琢，甚至隐隐散发出一层极其淡薄的莹润光泽，灵性十足。 “勉强够用。” 陈阳收回手指，对这效果还算满意。 他走进狭小的卫生间，冲洗掉身上排出的那层污秽杂质。 镜子里，他的容貌并未大变，但皮肤变得光洁了许多，眼神更加深邃内敛。 整个人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净通透之感，气质发生了微妙而显着的变化。 洗完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他回到厅中。 天际已微微泛白。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而今天，他要去亲自“拍死”那只屡屡聒噪的苍蝇。 陈阳目光掠过窗外，看向城市某个方向，眼神平静，却带着一丝冰冷的意味。 张强该彻底清算了。
